第434章生日之前

2018-12-12 作者: 浩瀚馨語
第434章生日之前

當天晚上,秦鬆沐在3022病房裡停留了很久也不肯離開,並一直試圖跟魏青霞聊天,而聊天的內容跟明晚要舉行的生日派對有關。

魏青霞又不禁感慨:“早在幾個月前,我都想象不到自己還能度過一個隆重的生日,更想不到能為我慶生的都是一些之前從未遇到的陌生朋友。”

秦鬆沐坐在床邊,輕輕摟住她的肩膀,並把深邃的目光凝視窗外的月光:“青霞,這說明一個道理,在人生的道路上並沒有絕對的絕路,隻要我們的心沒有絕望,那上帝就會幫我們打開一扇希望的窗口。我相信,你的生日不止這一個,今後還有無數次。”

魏青霞把腦袋靠在秦鬆沐的肩膀上,很動情地表示:“鬆沐,我現在深刻體會到了‘不求天長地久隻求一時擁有’的這句話,對於我們任何人來說,那怕是一個新生兒,隻要來到這個世上,那他(她)的生命就是處於倒計時了。因為任何的生命在大自然麵前,都是匆匆的過客。所以,我們無法奢望生命又多長的長度,但卻可以豐富生命的內容,拓展生命的寬度。對於我們來說,隻要能滿足彼此的人生的願望,那麼,就算我們生命轉瞬即逝,依舊能活出了我們的精彩。所以說,你就彆說我還能過多少次生日就是幸福,隻要讓我過一個能滿足我心願的生日派對,那對我的生命意義就無比深刻了。”

秦鬆沐聽她這麼一說,儼然有這個生日就是她的人生絕唱的意味,心裡便愈加不忍,便激動地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淚水卻偷偷地流出來,許久不能釋懷。

魏青霞把一張充滿憔悴的臉深埋在他的懷裡,同樣在流淚,但語氣卻顯得很淡泊:“鬆沐,無論你能陪我多久,都不要再有遺憾,因為你對我已經做到了最好。而對於我來說,更加沒有遺憾。因為在我生命最後的時刻我會自豪地說,我探索了半輩子的人生,終於得到了一份最真摯的感情。這足以讓我帶著一份欣慰離開,因為很多人活了一輩子都未必有我這樣幸運。”

秦鬆沐心裡亦是百感交集:“青霞···求你彆說了···這隻是你的個人感受。對於我來說,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好好活著。為了我這個心願,求你要頑強活下去。”

魏青霞眨了眨暗淡的眼神,並發出微弱的光彩:“鬆沐,你還記得徐誌摩的《再彆康橋》嗎?”

秦鬆沐點點頭:“嗯,你怎麼想起這首詩?”

“這是我在大學期間最喜歡的詩。可是,當時根本體會不到這首詩是深意,直到現在,好像已經參透了它。現在,就請你為我背誦一遍好嗎?”

秦鬆沐心裡一酸,趕緊含淚婉拒:“我···有些記不清內容了。”

“既然是這樣,那咱倆一起背誦吧。這樣,你就能把詩中的內容順下來了。”

秦鬆沐再也不忍心拒絕她了,隻好點點頭:“好。”

他和她於是輕聲朗誦:“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彆西天的雲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裡的豔影,在我的心頭蕩漾。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在康河的柔波裡,我甘心做一條水草!那榆蔭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間,沉澱著彩虹似的夢。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裡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彆離的笙簫;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伴隨著他倆有些失聲變調的朗誦結束,彼此的淚眼再次模糊了。

魏青霞陶醉了很久,才緩緩發出聲音:“鬆沐,我離開時不會感到遺憾的原因不僅僅是得到了你的愛,還有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你的感情不會因為我的離開而感到孤獨。雖然有一朵鮮花要在你的眼前凋零了,但還會有更鮮豔的花朵去為你而綻放。而我能為你留下的就是對你的深深的祝福。”

“青霞···彆再說了···你就是我的幸福···請不要輕言放棄自己···”

秦鬆沐有些泣不成聲了,隻有用力抱住魏青霞。

魏青霞也默默地流淚,並把身心憔悴的自己棲息在秦鬆沐的懷抱裡。

第二天,秦鬆沐一直緊繃著神經視察上下六個分病區的每一名危重的患者,並不時地盯著每個分病區的主治醫生格外關注情況不明的患者,儘量不讓他們在當晚離開這個世界。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在魏青霞生日派對期間,不要發生患者死亡的事情。這會讓生日喜慶的氛圍埋下陰影。他真希望在那個時刻,全世界的生命都會被眷顧,共同分享一份喜悅。

方曉婉跟秦鬆沐的心情的一樣的。她整個一天,都對三病區裡的幾個危重患者進行了密切觀察,如果發現苗頭不對,就及時采取一定的措施。當然,她同樣不忘關注老者。

老者在寫作的時候,依舊沒有讓她過目。她雖然已經習以為常了,但背後卻偷偷詢問趙雙:“雙兒,你知道馮伯伯的小說寫的是什麼內容嗎?”

趙雙淡然一笑:“我每天幾乎長在病房裡了,能不清楚他老人家寫什麼嗎?”

“可他為什麼要背著我,而不背著你呢?”

“嗬嗬,他當然也想背著我,但卻做不到呀,隻好請我為他保密。”

方曉婉一愣:“難道你不想告訴我嗎?”

趙雙顯得很無奈:“雖然咱倆是好姐妹,但我也不能徇私情而違背我的承諾吧?”

方曉婉一聽,便會更加起疑:“他究竟每天這樣起大早寫些什麼呀?”

“曉婉姐,你就耐心等一段時間吧。馮伯伯說他等小說完稿後,要把小說內容打印出來,並作為一個特殊的禮物送給你呢。”

方曉婉恍然道:“難道他要給我一個驚喜嗎?”

趙雙點點頭:“是呀。雖然沒人願意出版他的書,但他說目前創作的作品是他生平最看重的小說。一定要印刷出幾本,交給他的親人珍藏。”

方曉婉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隻好順著老者的性子,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心。

再說魏青霞所在的五病區。因為趙彤要攜這裡全體醫護人員晚上參加魏青霞的生日派對。所以,趙彤在關注其他患者的同時,也對魏青霞的病情進行了細致的檢測,看到她的情況基本穩定,這才鬆了一口氣。

由於這是一場特殊的生日派對,也是最容易發生意外情況的慶典。所以,每一個人都很謹慎,都不希望有遺憾發生。

當病區下班的時候,除了五病區的醫護人員之外,其它病區的醫護人員換好衣服後,都陸續往外走了。而患者家屬們也都紛紛湧向了食堂方向。

就在這個時刻,特意參加魏青霞生日派對的段雅芳在陳昭明的陪同下來到了這個曾經熟悉的地方。他倆不忍心瞥一眼路過的二病區,而是匆匆上了電梯,並且一直通向了頂樓的宿舍。

段雅芳因為來過這裡幾次,所以說是輕車熟路地找到了生日派對的地點——職工娛樂室。

此時的娛樂室在宿舍管理員姚小蘭早已經把娛樂室裝點的像一個慶典的禮堂了。昨天采購的各自果品和飲料也琳琅滿目地擺滿了幾張鋪著紅布的方桌上。當然,也有鮮花和彩球點綴。在娛樂室的四周牆壁都擺滿了椅子,供參加生日派對的客人休息,而在娛樂室的中央倒騰出一塊空地,儼然當做了一個舞台。

方曉婉因為端正的容貌和口齒伶俐的口舌,當仁不讓地被推選為主持人。她此時身穿那套湛藍色的性感裙裝,在晚會主角沒登場之前,儼然就是最靚麗的女主角。這讓五病區的醫護人員讚不絕口。

她在生日派對還沒開始的時候,忙著招呼湧進來的客人有秩序地坐好,當看到段雅芳和陳昭明進來時,立即放下手裡的事兒,趕緊迎了上去。秦朵朵同樣如此。他們已經多日不見,在噓寒問暖的同時,也禁不住溢出了淚水,因為無法不聯想到小莉莉。

王春來也來了,因為昨天參加一次購物行動,跟魏青霞也熟悉了,更重要的是衝趙雙來的。

如今,趙雙已經接納他了,並等魏青霞的生日派對結束,要隨他回家住的。儘管趙雙因為照顧老者需要早來晚歸,但王春來表示會不辭辛苦送她上下班,無論起多早,回來多晚都無所謂。他的行為無法不感動趙雙,所以當他出現在晚會現場時,趙雙立即含情脈脈地迎上去招待。

魏青霞今晚顯得格外豔麗耀眼,又換上了那一身招牌似的紫色旗袍,並且等候在間隔娛樂室三個門的方曉婉等人的宿舍。在她的身邊,秦鬆沐一身盛裝陪同著她,等待晚會現場的召喚。

方曉婉等時間一到,立即手持麥克風朗聲進行開場白——“尊敬的各位同事和朋友們:大家晚上好!福星呈瑞彩,金秋喜盈杯。祿星呈瑞彩,偉業更豪邁。壽星呈瑞彩,天地有大愛。三星拱照日,五福捧壽來。”

嘩嘩嘩···

她精心準備的開場白立即博得參加生日派對所有人一致的熱烈掌聲。

方曉婉不由紅潤了笑臉,繼續朗聲道:“今天是我們病區的一位特殊的患者魏青霞女士的四十誕辰。在這個屬於她的日子裡,我們身為她的醫護人員以及朋友歡聚在康複病區最頂層的禮堂裡,共同慶祝她的生日。儘管我不是專業的主持人,但很榮幸能接受魏青霞女士和大家的委托,來支持這場饕餮的生日盛典。首先,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有請這場盛典的女主角魏青霞女士隆重登場!”

她的話音剛落,守在門口的秦朵朵立即跑向了那間宿舍,並打開門提醒魏青霞:“魏媽媽,該您出場了。”

魏青霞和秦鬆沐等候在宿舍裡,立即隱隱約約聽到了方曉婉通過麥克風傳過了聲音,已經從床邊站起來,並在秦朵朵的引領下,走出了宿舍,通過了十幾米的走廊,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款步進入了慶典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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