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有些奇怪,因為我從師弟的眼神之中看不到一絲的畏懼。
這一刻,我都是害怕的。難道他就沒有任何的恐懼?還是說,對我有足夠的信心?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手中的棍子握得更加沉穩了一些。緊接著往前跨出一步,運氣起棍,一杖而出!十成的勁力在我的手中發揮出來。
在要靠近師弟的那一瞬間,我急忙的收力!
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
“嘭……”一股巨大的撞擊的聲音在師弟的身上傳出。我似乎是能夠感覺到師弟的胸腔之中出現了一絲的嗡鳴一樣。
“唔!”
師弟的臉色在哪一瞬間變得醬紫,不過隻是片刻之間就會緩下來。而後出了一口氣對著我再次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下去!
“力想要收穩,就要知道什麼時候該收,什麼時候該起!”師傅坐在大廳裡的太師椅上,靜靜地看著院子之中的一切。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去形容自己的心情。有羞愧,有委屈,甚至還有一絲絲的畏懼在裡麵。我仔細的回憶棺三棍的要領,而後再次運功而起!
十成的力,最開始的時候我隻能收回六成左右!
也就是說,有四成的力量都是打在師弟的身上的。
而師弟的嘴角已經滲出了一絲絲的鮮血。
但是,師弟從來沒有吭過一聲。身體跪得筆直,就好像是一顆永遠也不會倒下的勁鬆一樣!
“繼續!”就在我想要停下來的那一瞬間,師傅再次發話。
“噗通……”我一下子跪在了那裡,看著屋子裡的師傅,聲音有些顫抖:“師傅,讓師弟休息一下吧,再這樣下去的話!師弟的身體受不住的!”
師傅輕輕地站了起來,大步向著院子裡走來!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如果你真的想讓你師弟少受苦的話,就自己爭點氣。”
說完之後,師傅的目光轉向了秦義:“一生門果然好筋骨,若是受不了了就早點說。”
“師兄,繼續!”秦義沒有理會師傅的話,而是看了我一眼,咧開嘴笑了一下,對著我鼓勵著說道。
我看了一眼師傅,又看了一眼秦義。直到自己求情,是沒有任何的作用的,隻得站了起來,將手中的棍子猛然間再次揮起!
目光專注於棍端之上,猛然間落下。就在靠近秦義三分的那一句段距離,身體收緊。棍子在我的手中,宛若是發出了一陣龍吟之聲,不斷的顫抖著。我的手腕蹦起青筋,竭力的控製著自己身上的力道。不讓那棍子靠近秦義一分一毫!
終於,棍子在打在秦義背上的那一刹那,停了下來!
師傅這才微微的點了點頭,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做的不錯!”
“你也起來吧……”師傅看了秦義一眼:“知道我今日為什麼罰你嗎?”
秦義站起身來,低下頭去,略微的思忖了一下之後:“弟子知道!可是弟子不明白一件事!”
“六婆確實已經死了,你判斷的沒有錯……”師傅歎了一口氣,緊接著說:“不過,她的口中有一口還魂氣。若不是你,她應當還有救的!”
“噗通!”秦義再次跪在了那裡:“弟子錯了!”
師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不過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就在這個時候,阿丁急忙的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秦義,又看了一眼師傅。吞咽了一口唾沫:“剛剛得到消息,李天傑死了!”
“死了?這麼快?”師傅有些詫異!
阿丁點頭:“是的,已經確認了!”
我看到秦義的臉上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穩定住了自己的心緒。靜靜的跪在那裡一句話也沒有說。
李天傑是他曾經的師傅,但是卻不是他現在的師傅了!
“怎麼死的?”師傅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股詫異!
阿丁點了點頭:“渾身潰爛,已經不成人形了。”
“這倒也符合他中毒的跡象!一生門不得善生,不得好死!有這樣的下場倒也令人唏噓!”師傅歎了一口氣,將秦義輕輕的提了起來:“彆跪著了,他終歸是你以前的師傅。有時間的話你還是回去看看吧,哪怕是送上最後一程,也算是你們師徒名分的一個了結!”
“謝師傅!”秦義似乎是非常的激動一樣,急忙的點頭應道。
而阿丁欲言又止。
師傅覺察到了,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有什麼話就直接說,這裡沒外人!”
“是!”阿丁急忙的點頭,緊接著輕聲的說:“老爺,這李天傑是死去三天後被發現的。在一個荒廟裡,不過很奇怪的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袋裡被釘了三根封魂釘!”
所謂封魂釘,事實上,就是尋常的鐵釘子。
“腦袋裡?有血跡嗎?”師傅的眉頭緊皺,似乎是覺察到了什麼一樣,急忙的問著說。
阿丁微微的搖了搖頭:“沒有發現。”
“所以說,著封魂釘應該是被燒紅之後,在李天傑還活著的時候釘進去的!李天傑有什麼反抗的痕跡嗎?”師傅看著阿丁,接著問道。
阿丁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股無奈:“這我就不知道了,身體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了。隻不過三天的時間,已經不成人形了!不過周圍倒是沒有打鬥過的痕跡。”
“咱們還是去看看吧!”師傅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股疑惑!
然後看了我和秦義一眼:“你們兩個也跟著,順便練練膽兒!”
棺爺這個行當,跟著師傅是跟十年!但是真正的學藝隻有三年,這句話叫三年學藝,七年練膽!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見得多了,你才能夠應付突發狀況,真的出現個跳屍什麼的,你也能夠應對,不至於墜了棺爺的麵子!
而事實上,棺爺和抬棺匠,雖然說是一類人。可是卻也多少有些不同。
棺爺一般不參與抬棺,抬棺是一個體力活,四個人就能進行。可是棺爺不是,棺爺是獨立於這四個人之外,做的就是應對突發狀況。一般家裡有人慘死,冤死,或者是自殺,都會請一個棺爺,棺爺有自己的班子,收費也會相對而言貴一些!但是卻安全,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麼事情,棺爺能夠一並解決!
就好像乾爹下葬的時候,差點落棺!
也就是師傅在那裡,所以說才能夠力挽狂瀾。如若不然的話,那一天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情。
“是,師傅!”我和師弟急忙的點頭。
接下來,師傅帶著我們順著龍河往下遊走。阿丁領路,最後走到了萬家鎮邊緣的一個破廟裡。
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了。我看到秦義的身形多少有些踉蹌,急忙的扶住了他,輕聲的問著說:“你沒事吧?”
“沒事……”秦義搖頭,看了一眼那破廟,不是有萬千的愁緒一樣。有些傷感的低下頭去。
“屍體已經殮走了吧?現在放在哪?”師傅接著問。
阿丁搖頭:“這個我還真不清楚,需要出去問一下。您在這裡呆著,我去去就回!”
師傅擺了擺手,阿丁也沒有在這裡逗留,而是急急忙忙的向著萬家鎮走去。師傅帶著我和秦義來到了破廟裡。一陣惡臭的味道從破廟之中傳出,供奉著菩薩整個身體少了半邊,到處都是枯黃的葦草。地上沒有任何的血跡。師傅順著破廟,來回的走了幾步。眉頭卻是微微的皺了起來,看樣子,應該是發現了什麼!
一股陰風吹過,破爛的紙窗被吹得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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