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個原因

師弟的話卻是瞬間將我給驚醒！是啊，我們一直以來都在關注陳寡婦，甚至是乾爹的事情。可是在這一環事情之中，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人，一直沒有出現過！那就是陳家阿婆。關於陳家阿婆，我見過的不多，陳家屬於高牆大院。和外麵的人來往很少，依稀見過那麼兩次。但是並沒有怎麼說過話！

而我和乾爹一直生活在義莊裡，用外人的話來說，那是晦氣的地方。

很多人都不願意和我們多說什麼！

原本我認為陳家阿婆死了，但是現在死的是陳寡婦，棺材裡的屍體也是成寡婦！那麼陳家阿婆去什麼地方了？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他的一丁點消息。是被陳家藏起來了，還是說確實已經死掉了？

“這件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師傅？”我看著眼前的師弟有些奇怪的問著說。

師弟搖了搖頭：“我來找你有三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想要告訴你我的一些事情！”

可能是因為我救了他，所以說師弟對我投桃報李，也將真相告訴了我：“我之前並不認識你乾爹，但是你乾爹認識我曾經的師傅，也就是李天傑！”

“李天傑？”我愣在了那裡，看著眼前的師弟。

“我一直懷疑，師傅的事可能和你乾爹的死有關係！”師弟頓了一下之後：“因為你乾爹失蹤過一段日子，這你應該是記得的吧？那段日子，我師傅也失蹤了。我也找不到他的蹤跡，等他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身中劇毒！如果是彆的毒的話，我也就可以理解。但是這個毒竟然是肝腸寸斷！”

我愣在了那裡，在腦海之中梳理著這些事情的關係。但是卻驚訝的發現這些事情好像一環扣著一環，不斷的在我腦海之中纏繞。就好像是一團麻線一樣，根本找不到一個頭！

“也就是說，我乾爹遇害的時候，你的師傅剛好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然後才中了肝腸寸斷的這種毒？”我感覺到這些事情有些難以接受。

“當然是有這種可能的！”師弟靜靜的看著我，頓了一下之後才接著說：“可是你認為大嗎？”

我思考了一下，看著眼前的師弟想了很長時間才搖頭：“你是懷疑，我乾爹可能也是八門屍之中的一門？這樣的話事情反倒是說得過去了。對付你原本師傅的，和殺害我乾爹的，可能是一種人！或者說他們想要達到的目的是一樣的！可是不可能啊，這段時間我研究了一下八門屍，乾爹的死和八門屍有著千差萬彆的差距！”

“屍體是會變的！”師弟深吸了一口氣：“我原本也想不清楚這一環，但是，今天遇到陳寡婦之後，我想明白了！更何況現在你乾爹的屍體已經消失了，如果是尋常人，為什麼要盜走他的屍體？”

我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的。

“那第二個呢？”我看著眼前的師弟，再次問著說。

“至於第二個，小心一些阿丁！”師弟頓了一下之後才接著說：“我感覺這個人沒有那麼簡單，我看不透他！”

“應該不至於吧？”我的身上濺起了一身冷汗。想了很長時間之後才搖了搖頭：“阿丁可是跟著師傅那麼多年了，這段時日裡，阿丁也為咱們做了不少的事情。雖然說有時候會忤逆咱們，可是心是好的。至少每一次都算是事出有因！如果換作我是他的話，我可能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師弟點頭：“所以我隻是讓你小心他！因為我也拿不準。”

“第三個原因呢？”我非常的奇怪，師弟來到這裡究竟有什麼事情？

師弟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之中似乎是露出了一股悲哀。正準備說話，門外卻是又傳出了一陣是敲門的聲音，師傅的聲音在外麵傳了出來：“沒睡呢吧，我看你房間裡燈亮著！我能進來嗎？”

我先忙的起身將師傅讓進屋子裡。

師傅看到師弟的樣子，有些驚訝：“喲嗬，你也在呐，我看你房間裡的燈滅著，還以為你已經睡著了呢！”

“師傅！”師弟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對著師傅鞠了一躬。

師傅擺了擺手：“彆想那些虛禮了，坐下吧。”

說完之後，師傅背在身後的手輕輕地拿了出來，提著的是一壺老酒。

我看了一眼，心中有些驚訝！

師傅是從來不允許我們喝酒的，但是師傅自己會喝。喝的大部分是自己釀的——杏花酒！春分時日，滿山杏花綻放！師傅經常自己一個人拿著鉤子，上山去摘杏花。回來之後就開始釀酒。然後埋入地下，至少要過五個月之後才可以挖出來喝。

“師傅，這……”我楞在了那裡。

師傅招呼著我坐了下來：“咱們應該還沒有在一起喝過酒，隻是在一起吃過飯。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遺憾，今天咱們就把這個遺憾給結了！”

說話時間，師傅打開紅泥封口。

一陣沁人的芬芳傳了出來，師傅給我們兩個一人倒了一小杯：“嘗嘗吧，師傅這輩子最驕傲的不是成了棺爺，而是有了這一手釀造好酒的手藝！不說大話，我若是去開一個酒館，那絕對火爆！”

“師傅！”師弟抬起頭來。

而師傅則是伸出手來：“嘗嘗吧。”

師弟猛然間站了起來，緊接著，站到一邊兒，噗通一下，跪在那裡：“師傅！請恕弟子問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你說！”師傅的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

師弟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您是否已經是時日無多了？”

“師弟！說什麼呢……”我先是一驚，急忙的嗬斥了一聲。

師傅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師弟。過了很長的時間，才微微的搖了搖頭：“不愧是一生門李天傑的徒弟，這眼睛就是靈光，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師傅……”

我愣在了那裡，在這個時候，我終於算是明白了，師弟口中所說的那第三個原因，究竟是什麼了！

不過我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師傅，似乎是想要知道，這個事情究竟是為什麼一樣。

師傅笑了一聲：“乾嘛繃著個臉，人有生老病死，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一大把年紀了，死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壞事！要不是有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知道會死這個事情，我恐怕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說話時間，師傅拿出手中的酒杯，放在鼻子邊輕輕的聞了一下：“如果說非要有舍不得的話，還真舍不得我親手釀出來的杏花酒！”

“師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有些不解的看著師傅。

師傅搖了搖頭：“你放心吧，生老病死確實是有。時日無多，也確實是有。不過，我身為棺爺，陽間的道走的多，陰間的道也沒少淌！我要是不想死啊，閻王爺都得多給我三年的時間！喝酒，喝酒……”

師傅指了一下酒杯，輕聲的說道。

從頭至尾師傅沒有回答過我的問題。好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一樣，而我的心中卻是更加的難受了。

之前乾爹的死我根本來不及反應。看到乾爹的時候，乾爹已經是一堆碎屍了。我認為那個時候我就已經足夠難受了，可是到現在我才發現比接受死亡，更難受的事情是等待死亡！

可能是心中有些不痛快，我端起酒杯直接的喝了一口。

師傅饒有興致的看著我：“怎麼樣？”

“好喝！”我點了點頭！

師傅衝著我笑了一下，好像是非常的開心一樣：“果然有眼光，我沒白收你這個徒弟！”

我有些無語，在師傅的臉上，我看不到任何關於死亡的恐懼。也或許他早都已經接受了，這是我現在的心中還接受不了而已。我想要搞明白，師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非死不可？

不過，現在我也終於明白師傅今天那些話的意義了！

這是想要為我和師弟以後鋪路。若是師傅走之後，我和師弟鎮不住人，那這棺爺恐怕就算是當來也是丟人。

“愣著乾什麼呀，秦義你也起來。”師傅有些無語：“你看看你的師兄，再看看你。你的本事確實不小，可是千萬不要學你的那個師傅！”

秦義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站起身來，將自己膝蓋上的灰塵拍乾淨。緩緩的坐在了我的旁邊！

而我和師弟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看著師傅。

師傅笑了一聲，是早都已經知道了我們兩個的心思一樣。不過卻沒有答話，而是泯了一口酒，頓了一下之後才接著說：“棺爺這條路不好走，三年學藝，七年練膽。事實上，學藝也要不了三年！這個世界上的棺爺多，但是真正能稱之為爺的沒幾個！路是要自己走的！”

說話之間師傅看向了師弟：“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偏袒你師兄嗎？”

師弟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你啊，走不了棺爺這條路。”師傅悵然一笑，眼睛看了窗外一眼：“因為你的心，不在這條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