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出外旅行

《鄧麗君》（長篇小說）上卷《天才少女》張寶同 20

從夏天到明年春季要跨越秋冬兩季，而要準備的事情並不多。鄧麗君早就把去新加坡國家大劇場舉行慈善演出的曲目準備好了，共有12支歌曲。有《愛的秘密》、《雨中徘徊》和《溫情滿人間》等，演出的服裝也準備了四五套。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不過，鄧麗君總是很忙，人一忙，時間就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冬季。

台北的冬季是很有情調的。天空若明若暗，顯得陰沉幽怨。抬頭仰望著天空，柔柔的細雨打在臉上，感到空氣格外地清新。走在信義路的人行道上，感到就像走在天邊的一個小鎮上，兩旁的榕樹青翠欲滴，鬱鬱蔥蔥，道路上行人稀少，車輛就更少了，寬闊的路麵和四周的景致讓人感覺靜謐詳和，充滿著生活氣息和人情味。

已是午後時分，天還在細細地時續時斷地下著小雨。鄧麗君剛剛為一家唱片公司錄製完《愛的秘密》的唱片。從信義路口下車，慢慢地朝家走去。突然，遠處響起了一連串的鞭炮聲。鄧麗君想起了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

對於過年，她自己並沒有太多的印象，無非是穿上一件新衣裳，母親多給幾個零花錢。可是，這些對她來說真是沒有多大的意思。她覺得過年都是給小孩子們過的，可是，她小時家裡太窮，想穿件漂亮的衣服，卻穿不到，就想著等到過年了，媽媽就會給她買一件新衣服。那時，她最愛吃的是就街頭騎腳踏車的人賣的冰糖葫蘆。可是，家裡太窮，媽媽從來不給她零花錢，所以，就盼著過年，媽媽能給她三角五角的錢，她就可以高高興興地跑到街頭買上一串冰糖葫蘆。可是，等她剛拿到冰糖葫蘆，哥哥和弟弟就追了過來，哄著她騙著她要分享她的冰糖葫蘆，因為媽媽隻給了她零花錢，沒有給哥哥和弟弟。那種日子雖然很窮，卻讓人記憶深刻，回味無窮。而現在她有很多很多的衣服，可是卻常常不知該穿哪一件；現在她有很多的錢了，可是，她再也沒買過冰糖葫蘆。現在馬上就要過年，她想的最多的是全家人可以在一起團聚了。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跟哥哥們見麵了。

她問母親，“大哥，二哥和三哥啥時候回來過年？”

母親說，“你大哥和三哥肯定是要回來的，可是你二哥出船去了遠海，不知年前能不能趕回來。”

鄧麗君說，“二哥去年過年都沒回來，今年咋說也該回來了。”

母親說，“過去，我們家窮，現在咱們家好了，這次過年要好好地熱鬨熱鬨。”

不一會，她們就來到了屋前，見到一位年輕漂亮的姑娘站在家門口，正朝著她們看著。等她們快要進門時，那姑娘就朝著母親走了過來，叫了聲，“伯母，您回來了？”

母親就問，“你是哪家的閨女？”

這時，鄧長安從屋裡走了出來，對母親說，“媽，這是我的女朋友，叫葉倩。”

葉倩跟媽媽熱烈地擁抱了一下。然後，就對鄧麗君說，“你是大明星鄧麗君。”

鄧麗君笑了笑說，“你是我未來的嫂嫂？”

兩人就一下子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這時，大哥鄧長安走了過來，對葉倩說，“你過去都是在唱片裡聽她的歌聲，等她有空了，讓她專門為你一人演唱幾首。”

葉倩高興地說，“那我太榮幸了。”說著，就進到了屋裡，拿出一個小型相機，要鄧長安給她和鄧麗君一起照像。於是，兩人就親切地挽在一起照相。

大家都進到了屋裡，鄧長安就拿出一些禮物給媽媽和妹妹。他給妹妹的是一件鑲著鄧麗君肖像的鏡框，這是他在手工藝商店裡專門買來的，可是放在床邊小櫃上。作為回饋，鄧麗君把自己一張簽名的唱片《鳳陽花鼓》送給了哥哥的女朋友。

接下，母親開始忙著做飯，而他們則坐在一起開始聊天。

到傍晚時分，大家坐在一起吃飯時，鄧長順也突然地趕了回來，這讓大家欣喜若狂。可是，鄧麗君因為馬上要去巴黎俱樂部夜總會去演唱，隻跟二哥說了幾句話，就要離開。葉倩提出也要跟她們一起去聽歌。於是，鄧麗君和媽媽就帶著葉倩一起乘出租車去了巴黎俱樂部夜總會。

在出租車上，媽媽一直在跟葉倩說話，問她在哪工作，父母在哪裡，是怎樣跟長安認識的。鄧麗君聽著就覺得母親問得太多，是不是會讓人家感覺不舒服。於是，就把話岔開，跟葉倩談起了時下年輕人喜歡談論的電影和書籍。

鄧麗君問葉倩說，“你近來看了哪部電影，你覺得哪部電影最好？”

葉倩說，“我最喜歡瓊瑤的《幾度夕陽紅》，那部電影我都看了三遍了。”

鄧麗君說，“這部電影我也看過，寫了嘉陵江畔的一對有情人，衝破重重阻力，傾心相戀，但因種種緣由，使兩人苦心經營的愛情化為幻影。故事美麗而蒼涼，讓人蕩氣回腸。”

葉倩說，“瓊瑤的小說我也喜歡，《宛君表妹》、《煙雨瀟瀟》和《月滿西樓》我都看過。”

鄧麗君說，“這些書我也看過，特彆是看《煙雨瀟瀟》時，我一夜沒睡，一直到天明才把書看完。”

演出完，葉倩晚上要和鄧麗君睡在一起。她進到了鄧麗君的屋子，看到屋子裡掛滿了各種各樣的服裝，就驚訝地說，“唱歌真好，可以穿很多很多衣服。”

鄧麗君說，“你不唱歌，也可以穿很多很多的衣服。”

葉倩說，“那肯定不一樣，有些衣服，你隻能在舞台上穿，不能在大街上穿。所以，一個人要想穿很多很多的衣服，就得站在舞台上，那樣你才會變得和平常的自己不一樣。”

鄧麗君說，“其實人是很矛盾的，沒名時老是想著出名，可是出了名之後，就覺得不過如此，而且許多地方就不能再像常人一樣了。比如說我最愛吃冰糖葫蘆，可是，現在我就不敢隨便地去到街頭買冰糖葫蘆，更不敢隨便地在大街上吃冰糖葫蘆。”

除過各式各樣的服裝，鄧麗君的屋裡就十分地簡單。屋裡擺著一張搭著蚊帳的小床，床邊有一個小櫃，櫃子上放著一個她和母親相依相偎的黑白照片。靠近窗子那邊擺放著一張書桌。書桌旁有一個小書櫃。書櫃旁則是一個大衣櫃。但是，屋裡、桌上和床上卻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幾乎是一塵不染。她有很多鞋，而那些鞋都是在穿過之後，被擦得乾乾淨淨地放在鞋盒子裡，整整齊齊地擺在大衣櫃的旁邊。

看到這些，葉倩就感慨地對鄧麗君說，“在舞台上，你就像一位讓人崇敬不已，高不可攀的大明星，可是，回到家裡，你也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

鄧麗君說，“我本來就是個普通女孩。”

夜裡，兩個人睡在一起，葉倩像采訪記者一樣，不停朝著鄧麗君問這問那，可是，鄧麗君實在是太困了，太累了，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請關注張寶同的簽約作品《詩意的情感》，包括精短散文、生活隨筆和中短篇小說，今天發布的是《大明宮後宮》（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