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無以回報

《鄧麗君》（長篇小說）上卷《天才少女》張寶同 2017.6.20

鄧麗君和她的家中存放著她從兩三歲到現在的許多照片，其中有些照片確實非常地清秀明豔，光彩照人，但多數的照片卻是平平淡淡。坦誠地說，鄧麗君的容貌不算多麼漂亮，可是，她在舞台上和銀幕上卻是那樣地清秀迷人，光彩照人。那是因為她的歌聲太美妙了，她的舞姿太優雅了，從而使得她整個人都美了起來。

她深知聲樂、音容、笑貌、形體和姿態是展示美的語言，所以，她把電影表演、音樂舞蹈和聲樂演唱結合起來，來充實和完善演唱的技巧和美感，使之成為一種風格。但最重要的是她在用心唱，用情唱，把情情愛愛唱得纏纏綿綿，把平平淡淡唱得娓娓動聽，像清泉流過心田，像溫馨透過心間，像清純洗滌著心靈。

她總是在想她的容貌並非多麼美豔和漂亮，但她卻能用甜美的微笑讓自己美麗動人，用自己最純潔的情感和最美妙的歌聲給歌迷們留下深刻的記憶。所以，在演唱時，她整個人給歌迷和觀眾最直觀的就是那種清純與甜美的感覺。她的心是虔誠的，真摯的，她並非電影明星，也並非知曉表演的真諦，但卻是用心在演出，以自己的親身經曆和感受，闡述著一個灰姑娘的故事。所以，她在電影裡演唱《雲想衣裳花想容》時，才會表現得那麼詼諧有趣和從容大氣：

都市的小姐是四季穿衣

鄉下的姑娘呀我是衣穿四季

逢年過節才穿紅戴綠

來到了這家牡丹二十一

比那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還要土裡土氣

一件件新衣向身上比一比

長長的裙子我是穿了太老氣

這件短裙我又怕太迷你

我心裡好像沒有主意

你真比那鄉下土財主

還要大方闊氣

穿上禮服我走路不容易

換上了牧童裝我是午夜牛郎

頭戴闊帽我模樣真得意

左看來右看真叫人著迷

他說請問你這位小姐

可是要去巴黎

唱這支歌時的感覺讓鄧麗君又回到了當年尚未出道時的況味。出道一詞法語本意為初次登場；在日本音樂界，加入演藝圈隻算是入行，而出道則以正式發行CD為標準。許多藝人或團體在出道前，其實已經演過電視劇，有了自己的歌曲，並開過演唱會。要說自己出道，應該以她出第一張唱片《鳳陽花鼓》作為標誌。那時，她才隻有十四歲，整個心思隻有著一個願望和夢想：那就是成為全台灣家喻戶曉的歌星，用唱歌去掙很多很多的錢，去為家為自己買大房子，讓自己和家人都過上想要啥就買啥的好生活。

一個人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有時也掌握在彆人的手裡。許多人就是因為遇到了一位貴人才從此顯山露水，從而揚名一世。同樣，也有許多的天才因為無人關注和扶持而從此埋沒，不為人知。所以，人的成名成家需要有天賦，也需要有伯樂。就像《歌迷小姐》中的叮鐺被藍雲關注和資助一樣，鄧麗君也遇到過讓她無法忘懷的恩人。除過父母對她的潛移默化和耳濡目染，最初把她帶到演唱這條路上的是93樂隊指揮李成清。她至今還能清楚地回憶起那個讓她和母親充滿著焦慮和不安的晚上。就是那個晚上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運，也打破了她童年的安寧。之後的那個雨中的夜晚，她的歌聲又引起了台北濟眾聲樂學校常蔭椿教授的關注，她從此在他的指導下開始走上聲樂專業化的道路上。之後，還有中視公司和宇宙唱片公司，還有新加坡總統夫人愛依莎和她的戀人朱堅等。她常常在想她與他們非親非故，可他們為什麼對他們這樣好？這讓她常常懷有感激之心。當然，她最感激的是歌迷，她知道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歌迷給予的。她對他們的報答就是為他們唱好每一支歌，用最真摯和最誠懇的微笑來向他們回報，所以，在唱起《隻怕沒回音》這首歌時，她才會充滿著感激與感動：

不知道是偶然

還是命中注定

自從遇到了你

心裡就不安寧

聽到你的歌聲

好像對我不斷叮嚀

啊

你為我帶來了美景

我拍去身上仆仆風塵

要和你共享這一片美景

不知道是有情

還是根本無心

隻要見到了你

心兒就跳個不停

望著你的眼睛

你的情意若現若隱

啊

難忘記你一片溫情

請不要說我還太年輕

我害怕的是得不到回音

《歌迷小姐》可以說是鄧麗君成名史的一個顯著的標誌。作為一位17歲的少女，她已經登台無數次，鮮花、大獎和掌聲已經讓她非常地熟悉。一切都來得太快，常常出乎她的所料。這讓她歡喜和興奮，也讓她覺得非常地幸運。劇中有一幕情節讓她感觸很深：叮鐺把本來準備買黑膠唱片的錢用來看演唱會，曲終人散，唯獨她一個人不舍得離去，在忘情地唱著。她覺得這個情景就像是自己過去的某個經曆。她熱愛舞台，天生就屬於舞台，但是，她也知道從心懷夢想到一飛衝天，需要付出多少汗水？她必須要比彆人付出得更多。因為有了這種信念，她在唱起《我在雲裡飄》時，才會感到是那樣地自信和有趣：

你說我歌唱得好

他說我長得乖巧

我好像在那水上搖

也好像在白雲裡飄

彆怪我癡癡地笑

彆怪我不停地跳

滿天烏雲已全消

陽光又向我身上照

祝福我好預兆

快快樂樂唱到老

我像隻百靈鳥

飛舞在山頂樹梢

你彆看我年紀小

我自己也會珍惜羽毛

這部隻有80分鐘長的影片拍攝的時間並不很長，因為冠名為《鄧麗君成名史》使得影片廣受關注，許多鄧麗君的歌迷都爭先一睹鄧麗君在影片中的風采，同時，影片又是一部勵誌片，再現了許多歌迷的想一飛衝天的夢想，也使得《歌迷小姐》風靡一時。

《歌迷小姐》的拍攝和演出是鄧麗君的一次重要的成長過程，也是她對自己部分人生的一次回顧和重演，甚至可以說她少女時代和演藝事業的一道明顯的分界線。過了這道分界線，鄧麗君演藝天地豁然開朗，天地廣闊，而她的人生也將發生重大的改變。

(請關注張寶同的簽約作品《詩意的情感》，包括精短散文、生活隨筆和中短篇小說，今天發布的是中篇小說《愛情天梯》（12.逃上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