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靜寂的冷水村裡,開始出現怪事。
先是貼近陰叔租住屋子的一戶人家,那嬰兒睡得好好的,卻突然之間嚎哭起來,怎麼哄都止不住。
接著,不遠處的一戶,家裡的嬰兒也嚎啕不止。
到後來,村裡所有五歲以下的小孩,都哭得大人沒法入睡。
村裡的村道上開始出現大人抱小孩哄入睡的身影,這兒一個,那兒又一個的。
有些會說話的小孩子還嘰嘰喳喳的儘說些胡話,聽不懂不要緊,怎麼聽著如同鬼童尖叫似的呢?
場麵頗為讓人毛骨悚然。
這其間,還出現了一條如同僵屍的小影子,有一米三四左右,閉著眼,屏著氣,從一戶人家的屋子走出來。
這僵屍一樣的影子雖然閉著眼,卻仿佛有人帶路似的,不見這影子會踢著石頭,或者走錯路!
這場麵讓刑警們驚魂甫定,發了足有十分鐘的呆才緩過來。
陳文輝看著眼前的情景,也不免感到錯愕,他回過頭來對周毅說:
“周毅同誌,你見過這樣詭異的場麵嗎?”
周毅搖搖頭:
“我雖然幾十年警齡了,可還真沒見過如此讓人驚恐的場麵呢。”
“你說,這陰叔又玩那一出呢?”
周毅說:
“陳隊,你注意到了沒有?那些孩子不僅僅是在哭,好象是被人捏哭似的,剛哭得聲音小些兒,就突然又大聲哭起來。還全身怵跳起來,仿佛被人打痛了的樣子。”
陳文輝聽得渾身發抖,從他眼神裡看,周毅的話已經說得他明白所以了。
他長歎了口氣,有些咬龜不入的無奈。
可明明知道這些事就是陰叔所為,難道就讓他這樣子作惡下去?
陳文輝是氣不過啊,又被身邊的潘曉利攛掇一番,於是大手一揮,發一聲令道:
“統統跟我上,不把陰叔揪出來誓不罷休!”
可是,陳文輝的命令還沒來得及下達,那周毅就撲近陳文輝處,伸出他煙味濃厚的手,把陳文輝的嘴巴給堵上了。
“彆大張旗鼓的,這可不是捉人,這是捉鬼!”
陳文輝頓時醍醐灌頂,薑還是老的辣啊!
周毅見自己按住陳文輝,彆讓他衝動,他就“嘿嘿”地笑了兩聲,還伸出手來拍拍陳文輝的肩膀,對他豎起了母指。
陳文輝於是不好意思地搔搔自己的腦袋,這才低聲發出指令,分頭包圍陰叔的屋子,等待命令衝進去抓人!
可是什麼時候才是最合適的時機呢?
陳文輝就湊近周毅的身旁請教他。
這回輪到周毅感到尷尬了。
他囁嚅著,許久說不上話來。
後來,他不得不承認,對於這種詭異事件,其實,許多時候,他也是感覺出來的。
而感覺這種東西有點象神龍見首不見尾一樣,不能作準的,隻知道陰叔應該還在屋子裡麵,或者說,還在這個村子裡。
這等於把踢出去了的皮球又被周毅踢回來了。
怎麼辦?
陳文輝在心裡自問著。
就在他抓不定主意的時候,天色逐漸開始變得越來越黑了。
黎明前的黑暗簡直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而寒風更加凜冽起來,大家就在這漆黑中瑟縮發抖。
抓著槍支的手漸漸僵硬起來。
想跺跺腳,暖和暖和身體。
不行,有紀律在,不能發出聲響暴露目標!
大家隻好咬牙堅持。
正在刑警們不知所措之際,也就大概是下半夜四點半鐘的時候,陰叔租住的屋子裡,忽然亮起了幽幽的燈光。
遠遠看去,那燈光帶著藍色光焰,還有綠色間雜其中。
與其說是燈光倒不如說是山上墳塋的瑩火!
陳文輝也感覺到異常。
但他是個公務執行者,當他看到情況利於把匪徒抓捕歸案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衝進去,把嫌疑犯抓回局裡審個水落石出!
他大手一揮,叫聲“衝”,就帶頭朝陰叔租住的屋子衝過去。
專案組的同誌們疾惡如仇,象離弦之箭一樣衝過去。
衝到房門前時,他們毫不猶豫地一腳把那房門踹開,蜂擁而入。
這時候,屋子裡那奇怪的亮光熄滅了。
屋子裡頓時漆黑一團。
一陣陰風掠過,掠得刑警們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他們立即打亮手電簡,卻發現屋子裡什麼人也沒有。
於是從堂屋搜到裡屋,仍然不見一個人影。
這間屋子他們太熟悉了,巴掌大的地方,又沒有什麼家具雜物,怎麼就是看不到人影呢?
既然沒有人,那亮著的光為什麼又熄滅了呢?
肯定在屋裡的,跑不了了!
於是他們細心地察看著周圍環境,在裡屋潮濕的地麵上,有被人翻弄過的泥土,泥土上濕濕的,透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
對!就是血腥味!
牆角那兒,一條雪白的被砍下來的手臂呈現在人們眼前!
那手臂上還淌著鮮紅的血,正滴到地麵的泥土上。
陳文輝站了起來,對著人群喊:
“周毅,快來看!有一隻被砍下來的手臂呢。周毅,周毅,喂,你們誰看見周毅了?”
人群中有個人說:
“好象沒見他進來過。”
陳文輝就說:
“那還不快些找找看,彆把他拉在屋子外了。”
幾個刑警聽得如此吩咐,就回到堂屋去。
堂屋並不大,照一下就全看完了,沒見周毅的身影,隻得往屋子外頭找去。
他們剛剛跨出大門外,黑夜裡,在凜冽的寒風中,一聲從遠處傳來的驚叫聲,令人心驚膽顫地傳來。
“哎唷,竟敢咬我!想死了你!喲呀……”
又聽得一陣撕打聲,才見兩條人影,影影綽綽的,從陰叔屋子對開處的果樹林裡走了出來,朝這邊走過來。
陳文輝和大家頓時又興奮又頭皮發麻。
興奮的是,莫不是周毅抓住陰叔了?
頭皮發麻的是,陰叔要真被抓住了,又不知會惹出什麼事兒呢!
等到兩條黑影漸漸走近來,眾人一看,除了周毅,他旁邊的竟然是火葬場辦公室主任巫世奇!
“嗨,怎麼會是你啊?”陳文輝對老熟人打招呼道。
那巫世奇身上已經是一身泥垢,他一邊拍打自己的衣服一邊回答說:
“一言難儘,一言難儘嗬!”
刑警們見兩人走路的樣子有些跛,趕忙衝過去,扶著兩人往這邊走過來。
陳文輝看著晨曦中的巫世奇,知他跑到冷水村來,必然又有什麼稀奇古怪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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