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邊陲之地,某地的某個村莊,早晨的霧嵐還沒有散去,大山在晨霧籠罩中。
遠處公路上,冒出了一長串的塵煙,塵煙中隱隱約約露出了一隊車隊。
它們緩慢地沿著並不平坦的村級公路前進著,向著這個不算很有名氣的村子開來。
車隊經過處,路邊樹枝上烏鴉張開翅膀無端端地衝上天空飛逃。
吵耳的、難聽的鴉叫聲震撼著村民們的心靈。
它們發出驚恐、淒厲的叫聲,仿佛詔告人們這隊車隊的到來是一次重大災難來臨的盛載體。
可是,善良的村民們,又怎麼會知道噩夢已經悄悄地降臨他們的土地,降臨到他們世代平安無事的村子啊!
車隊到了曬穀場時,早已擁著一大群村民。
那些身材瘦削、麵黃肌瘦的村民們,簇擁在村長旁,爭先恐後地伸出瘦骨嶙峋的手,生怕自己得不到機會。
因為這是決定他們今晚餐桌上有沒有飯菜的基礎。
難得村委肯出錢請他們來卸貨,他們木然地佇立著等待著車隊停下來,抽著嗆得人咳嗽的旱煙。
當車隊停好後,他們有序地排著隊伍,默然地走上前去,合力把車上的貨物卸下來。
然後扛到村委附近去。
他們把沉重的貨物扛上肩膀,試探著一步一步走向村委那頭。
年輕的村民們顯得尤刃有餘;年邁體瘦的,則顯得戰戰兢兢,步子緩慢而周轉次數不多。
一位黑頭發、青臉膛,身材瘦削,名字叫做超哥的村民,吃力地把肩上的貨物搬到村委的院子裡去。
也許是因為昨天沒吃飽飯,也許是因為不小心,超哥在搬運一個黑褐色的箱子時不小心打了個趔趄,箱子滾落到地上,摔出一個精致的金屬容器。
那時車隊的帶隊正在遠遠的瓦簷下,嘴巴叼著卷煙,一手搭在另一個司機的肩上,一手叉著腰,兩腿交叉著在嘻嘻哈哈地說笑著。
完全不記得他收了王古柏和王古力的錢,要處理那個金屬容器的事了。
超哥一見到那個漂亮精致的金屬容器,就起了貪圖之心。
而此刻,機會又是如此不可錯失。
超哥的心頓時劇烈地、急促地跳動起來。
他不會猜錯,這麼精致的金屬容器,裡麵一定放著的是貴重東西。
他忽然就犯傻了,對著眼前漂亮又精致的金屬容器,他用自己的手指放到嘴巴上咬,一種犯禁的、羞愧的、害怕的、卻撩人心動的感覺,直衝他的大腦。
他再次四下裡張望了一下,沒事。
仍然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切。
他頭腦一熱,就蹲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把容器塞到了懷裡。
然後鬼鬼祟祟地離開了村委,把金屬容器抱回家裡。
塞到自己的床鋪下,還不免暗暗高興地想,今晚的酒錢有著落了!
然後,他沒事人一樣回到曬穀場去。
卻忽然發現這一天是如此地漫長,太陽都仿佛凝滯不動了似的。
等了許久許久才等到太陽隱沒到山那頭去。
超哥懶洋洋地把雙手放在褲袋裡,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把工錢領了之後,他就急著回家去。
一想到等會兒把房門關了之後,他會有多大的驚喜,他的臉上就浮現出偷偷的笑意。
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一件震驚世人的恐怖事件即將展現在眼前了……
超哥鬼鬼祟祟回到家後,他拿出了劈柴的斧頭,想都沒想,就照著金屬容器劈了下去。
可展現在他眼前的,並不是什麼貴重東西,而是一團青黑發紫的溶液。
不僅汙穢不堪,還腥臭難聞。
那種稠稠的液體,油膩裡夾著顆粒,以及一段又一段的大腸,發黑的內臟。
讓人看上一眼,都會引起反胃,繼而嘔吐!
而且,非常奇怪的是,金屬容器在沒有加熱的狀態下,容器裡的液體卻發生變化。
先是似被燒煮似的,液體裡的內臟開始蠕動。
接著,冒出小氣泡來。
眨眼之間,那團好象加熱過的溶液,就化作一縷青煙,迅速地,如同有翅膀的蚤變一樣,直往他的鼻孔裡鑽。
超哥掙紮著,拍打著直往他鼻孔裡鑽的氣體,想躲避開來。
但是他沒想到,這個金屬裡的這一團東西等待這個時機已經等了很久了。
它不象我們平常見到的那些氣體,可以通過拍打憂亂空氣來驅散它。
它是一團有生命力的氣流!
它幾乎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就鑽入到超哥的體內裡。
並在超哥的體內,與超哥的血液迅速融為了一體。
隨著超哥血液的循環,那股氣體完全占有了超哥的每一個部位。
緊接著,一種巨大的痛苦讓他昏眩過去。
等到超哥清醒過來時,天空已經爬上了月亮,山風帶著潮氣在村子裡冷嗖嗖地飄蕩。
而具大的疼痛使超哥痛不欲生,他一會兒護著頭崩額裂的腦袋打滾,一會兒又護著肚子蜷曲著身子不斷地呻吟。
一股腥臭難聞的液體從他的嘴巴涎出來。
他想,在這個荒野的小村裡,也就隻有住在村頭的“黃六”醫生周漢平能夠救他了。
雖然周漢平的家離他家不遠,但他卻感到很難到達。
他已經感到自己的身體象被灌了鉛一樣地沉重。
而且劇烈的疼痛讓他軟弱無力。
讓他隨地打滾。
他想,這種疼痛持續下去,而得不到止痛。
那麼,他很快就會痛不欲生,死於屋內而無人知。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於是,他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朝村頭踉蹌著一步一步呲牙咧嘴地走去。
周漢平早已上床睡覺。
但超哥的敲門聲在這個冷風呼呼的寒夜裡顯得特彆的恐怖。
令人無端端就起滿了雞皮疙瘩。
周漢平隻好披衣起床,打開房門一看,天啊!
超哥幾乎不成人形地靠在門旁的牆壁上!
臉青得如同僵屍一樣,眼睛深陷,血淚從眼角慢慢滲出。
他的嘴唇白得比死了還難看,一手護著胸部在微弱地叫痛。
“周大哥,救我一命吧!我快不行了……”超哥痛苦地央求道。
“天啊!這是怎麼了?今天白天看見你時,你還好好的!怎麼眨眼之間,你就不成人形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周漢平問超哥道。但是,超哥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了!
超哥的額頭滲出了許多的冷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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