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除惡

2018-05-02 作者: 秋鴻來有信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除惡

農曆五月,公曆六月,天氣漸漸炎熱,麥收的季節來了。

關中盛產兩種“客”,一是“刀客”,為富商行旅保駕護航看家護院,或者像黑背老六這種浪蕩子,都是在刀口上討生活,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掉了腦袋。

二是“麥客”!

麥收季節,赤貧無地的農民們,如果年輕力壯,吃苦耐勞,又有收割的經驗,便會帶著鐮刀流浪四方,到缺乏勞力的村莊,受雇收割麥子。

因為地理氣候的不同,麥子收割時間略有差異,比如關中最早麥熟,然後是銀川平原,最後才是陝北黃土高原,猶如候鳥般遷徙。麥客們一路流浪而去,替人割取沉甸甸的麥子,換取微薄收入。

他們往往成群結隊,父子兄弟同行,以免被人欺負。

但在這個年代,即便一個村子的人結伴而行,也難逃被軍閥、土匪剝削的命運。

民國時期,特彆是如今北洋政府時期,中國總體處於無政府狀態。這種弱肉強食的的亂局中,槍杆子就是硬道理,匪如蟻生,軍閥四起,兵為大匪,匪為小兵,兵匪難分。

軍閥之間年年混戰,爭奪勢力範圍,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被打敗的軍閥成為流寇土匪,割據一方,魚肉鄉裡。

現在,關中匪患四起,其中最大的兩個土匪是黨拐子和麻老九,分彆割據東西兩府自成一體,與民國政府主流勢力形成對抗之勢。黨拐子原名黨玉琨,麻老九原名麻振武,二人均出自陝西靖國軍。

民國6年,即1917年,孫中山發起護法運動,以武力捍衛《臨時約法》,試圖推翻北洋中央政府的“假共和”。郭堅以此為借口,成立陝西靖國軍,自認司令,“為國除奸”。民國10年,即1921年,郭堅被陝西督軍馮玉祥以鴻門宴設計暗殺,靖國軍從此被分化解散。

黨拐子黨毓昆為靖國軍支隊長,就此走上退守一方的土匪生涯,他這一支靖國軍,便被稱之為“黨拐子”軍。

林秋四人踏足關中,發現富饒的關中平原,竟然淪落到此。

土匪,是中國古老曆史之樹上結出的一顆碩大的毒瘤。

軍閥混戰,世事紛紜,群凶蝟集,匪患遍及中國,陝西無山不匪,無巒不盜。至於晝伏夜出,棲於林莽的散匪和那些剪徑的草寇,打劫的山賊,更是多如牛毛。慣匪、巨匪、女匪、悍匪、散匪,你來他去,此消彼長,攪得整個陝西雞犬不寧。

林秋四人過白鹿原,正好遇到“黨拐子”屠殺了一處民寨,已經燒殺完畢。

濃煙滾滾,慘絕人寰。

禽獸的“黨拐子”,所蹂躪糟踐的女子不計其數。黨毓昆這個羊倌出身的匪梟,玩女人常常“土法上馬”,變換花樣。

什麼樣的將軍帶什麼樣的兵,在這個小村子裡麵,“黨拐子”恣意取樂,飲酒的要喝聲,婦女的痛哭聲,瀕死的呻吟聲,猶如地獄。

在村子中間的麥場上,幾個青年婦女被剝得精光,正在流著淚擀麵條,每擀一下,便發出清脆的銅鈴聲,原來,那群畜生竟然將銅鈴鐺係於她們的乳上。

擀麵杖在桌麵上來回滾動,係在乳上的鈴鐺也隨之叮當亂響。

大大小小的土匪淫笑不止,隨著風飄來的淫笑聲中,依稀能聽到“響鈴麵”三個字……

“真是群畜生,死後下煉獄的貨色,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今後有他們絕望的時候……”解探花對著那群土匪狠狠地啐了一口,他是大清朝最後一次科舉的探花郎,飽讀詩書,但不知什麼時候便入了九門的行當。按照他自己的話說,真的是愧對先賢,對不起三十年來寒窗苦讀。

也因為飽讀詩書,所以對尋龍點穴極其擅長,更是對曆朝曆代的古董文物了然於胸,若是生在現代,絕對是個文物鑒定大師。

黑背老六,吳煙槍,盜墓是把好手,但要說對墓葬進行斷代,甚至是從陪葬品中分析出墓主人的身份,再來十個也不及這個戴著金絲眼鏡的探花郎。

所謂“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這是中國文人的處世之道。

解探花麵色鐵青,捶足頓胸,但對那群土匪也不可奈何。

“九爺,知道您有振興中華之心,是君子之流,但那群土匪要是發現了我們,我們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了,您還是小聲點,我們悄悄的離開就好了!”吳煙槍壓低了嗓子,那群土匪可都是有槍有炮的,一梭子打過來,肉體凡胎,拿什麼去擋?

聽著風裡夾雜著的慘叫聲,聞著風中彌漫著的血腥氣,林秋迎著風伸出了手掌,一隻紅寶石般的小蟲振翅飛了起來。

猶如紅寶石般的雙翅震動之間,竟然發出刺耳的聲音,化為一道紅光飛去,這種速度,不要說自然界的動物,便是子彈也差不了多少了。

屍蟞王身帶劇毒,被其咬到就會在皮膚上生出紅疹,並如潮水般迅速向全身蔓延,最終化為血屍。

這毒雖然恐怖,但一隻屍蟞王也分泌不了多少。

而經過林秋以巫蠱之法祭煉的屍蟞之蠱,即便不動用屍毒,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抵擋的。

屍蟞,最喜歡吃的食物自然便是屍體,而屍體中最美味的就是大腦。

以高速從耳孔中鑽進去,直達大腦,沒有人能在這樣的攻擊下活下來。

甚至屍蠱還能盤踞在大腦中,控製屍體行動,化為行屍走肉。

就在屍蠱飛去三分鐘後,那土匪窩裡麵便亂了,槍聲一時起,一時消。

屍蠱的飛行速度極快,普通人不可能用槍擊中它。而這種恐怖的速度,便是這群土匪永恒的噩夢。

鬼哭狼嚎的聲音此起彼伏,吳煙槍從土堆後麵探出一個腦袋,一打量,有土匪已經崩潰,對著蒼天磕頭不止,在乞求上天饒恕。

那屍蠱被太陽一照,反射出來的光芒真是美輪美奐,但對於這群土匪而言,卻是噩夢。

紅光每落在一個人的身上,那人便抽搐著倒下。

一個,兩個……十個,二十個……

百來個土匪,竟然俱都死在了屍蠱的口中。

看著林秋手掌上吃飽了一動不動的小蟲子,吳煙槍、黑背老六、解探花俱都咽了一口口水。

當真是恐怖如斯!

而為禍關中數年的“黨拐子”黨玉琨,此時便雙眼無神的跪在林秋的麵前,他的腦子,已經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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