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檀香味

林天道：“也罷！”回身問燕無禁等人：“你們誰願出戰？”

五人皆請出戰。

林天笑道：“便有勞卓執事和天玄道長！”兩人大喜而出。

止顛大師雙掌合十，跨出三步，說道：“阿彌陀佛，第一局，由老僧請教。”

卓天鳴和天玄道長互看了一眼，卓天鳴道：“第一局便有卓某先上，可否？”

天玄道長撚須笑道：“有何不可？”

卓天鳴出，與止顛大師見禮，兩人步入場中，眾目睽睽之下，對峙而立。

卓天鳴拱手道：“卓某兵器是腰間軟劍，請問大師用何兵器？”

止顛大師神色淡然，說道：“老僧身上的袈裟、念珠皆是兵器。”

卓天鳴冷哼一聲，說道：“好！卓某得罪了！”音落，身形嗖動，以指代劍，攻了過去，劍勢精妙淩厲。

止顛大師神色一凝，雙掌合十不動，僧袍鼓蕩，袖帶向兩邊咧咧飛出，待劍勢近身，忽然雙掌蓄勢推出，掌勁剛猛渾厚，澎湃奔湧，正是用了以力破巧的法門。

卓天鳴微驚，前掠的身形，忽然向左側橫挪了開來，右掌在腰間一摸，嗤的一聲，白光一閃，劍鋒上撩，欲削止顛前推右手的手腕！

止顛大師神色一驚，對他那詭異的身法很是意外，軟劍劍身抖動，劍勢莫名難測，雙手急縮避開，念珠在手，猶如短鞭，陡然間抽出！

○

止顛大師和卓天鳴在場中比鬥，眨眼間，三百餘招過去。

止顛大師年齡要比卓天鳴大出十多年，又潛心修煉，功力精深，武功高強，實要勝過對方！

但是卓天鳴那詭異身法和軟劍劍法，實在令人詭異難防，止顛大師愣是被打的束手束腳。

林天嘴角微微一勾，要籠絡這些武林高手之心，他可是儘顯慷慨大方，一路二十多天，時不時的指點他們武功。

卓天鳴的詭異身法，正是橫空挪移中的訣竅，林天雖然沒有將全部的口訣傳授，但是也足夠他用了！

江湖之中，用軟劍的極少，因為軟劍本身柔軟易曲，變化難定，極難收發自如，其劍法因此也極難練成！

卓天鳴縱然修煉軟劍劍法二十多年，也不敢說劍法大成，他手中的劍，隻能做到不傷己，收發自如，還有很長的路！

止念、止緣等看著場中的情景，神情忽變，卓天鳴身法詭異難纏，手中的劍，嘩嘩作響，如同靈蛇一般，化作一片片銀光，淩厲狠毒的撲向止顛，仿佛不是由卓天鳴控製著劍，而是這如有生命的劍，拉動著卓天鳴，促使他如何進招！

在修煉佛門武學的高僧看來，這劍法，已入魔道！

林天也是第一次看這軟劍劍法，心道：“怪不得青龍幫能獨霸一方！怪不得卓天鳴能橫行江湖！如此劍法，可謂超凡卓絕，會當絕頂了！”

忽然，止顛大師驚惶的大叫了一聲，狼狽的向一旁閃避，原來手中念珠已被劍氣削斷，卓天鳴劍勢不止，緊跟緊咬！

止顛大師“嘿”的一聲，身子微轉，身上的袈裟如一張大網，豁然飛出，直罩向卓天鳴。

卓天鳴微驚，手中劍本能劃出！

劍光閃動，嘩啦啦聲中，袈裟已經化作漫天碎布！

“小心！”燕無禁大叫！

但是晚了。

“啪”的一聲，卓天鳴猝不及防，堪堪避開要害，左肩還是被止顛大師袍袖拂中，這一拂好大的力道，竟使他肩骨開裂，鑽心之痛直入大腦！

止顛大師微微一笑，以為得勝，正要收手。

卓天鳴麵色猙獰，忽然雙眼充血，劍光一閃，止顛大師便覺右臂一空，放眼去看，就見小臂緩緩掉落，他神情一愣，隨即大駭！

林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卓天鳴身後，左手成爪，罩在他頭頂，五指勁氣直入五大清神醒腦的大穴！

卓天鳴手中軟劍，已到止顛大師脖子右側，鋒利冷冽的劍鋒，已劃破了皮膚，血絲從中流出，劍勢雖然已經戛然止住，但是劍身依舊上下顫動，仿佛是不甘心，刺破了止顛大師的右肩膀、挑掉了他的右耳！

吃痛中，保住了一命的止顛大師回過神來，大驚失色的後退開來。

眾人都被這突然的變化驚愣住了！

少林高僧大驚，連忙上前去看止顛的傷勢，他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是斷臂、削耳，傷的很慘。

少林眾僧神情憤然，有的已經破口大罵！

卓天鳴緩緩回過神來，恍惚中回憶起了什麼。

林天收手，微微皺眉，問道：“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卓天鳴苦笑，說道：“知道。”

林天鳴道：“你練得這是什麼劍法？”

卓天鳴道：“……衝霄劍法！”

林天沒聽說過這個劍法，頓了頓說道：“你似乎不能駕馭這劍法，剛才走火入魔了！”

卓天鳴點點頭，心有餘悸。

止顛大師血已經止住，眾僧憤怒喝罵中，來到林天身前，左臂豎掌行禮，說道：“阿彌陀佛，多謝侯爺出手相救！”

林天道：“舉手之勞！”

止緣大師也過來了，他仿佛隻關心一件事，“侯爺，這一局誰勝誰輸？”

卓天鳴輕歎一聲，說道：“……是我輸了。”

林天點點頭，止緣大師微笑了起來，合十道：“阿彌陀佛，那麼便請第二場吧！”

止念大師和天玄道人對峙在了場中。

止念大師怒形於色，拿著一根錫杖，那錫杖比他高出甚多！

天玄老道背上負劍，手中拿著一支浮塵，微微笑著，雲淡風輕的模樣。

止念大喝一聲，憤然衝了上去，錫杖猛然搗出！

天玄老道輕笑，身形側挪、斜飄、前俯、後仰，飄飄然猶如仙姿，止念的攻勢，居然儘數落空了！

林天麵露燦爛的笑意，這天玄老道步法神妙精奇，就是他會了這麼多輕功身法也暗暗佩服，這一局，定然穩勝不輸！

止緣大師等神情大驚。

止念大師精於九門少林絕學，一時間杖法中掌法、指法、腿法、拳法等儘出，竟然碰不到天玄老道衣角！

止緣心道：“江湖都知這老道厲害，但是怎麼會這麼厲害？他這是什麼步法？”

止緣不知道他那是什麼步法，林天也不知道。

因為沒人認得，天玄老道不說。

林天心中有種直覺，這老道的來曆，恐怕不是伏牛山太乙觀這麼簡單！

三百招過去，止念大師心中焦急，這一局要是拿不下，方丈師兄對上姓林的，怎能取勝？

止緣大師臉色凝重，林天笑道：“止緣方丈，這一局我盟要贏了。”

仿佛印證著他的話，天玄老道忽然長劍出鞘，鏘啷一聲，劍光一閃，竟然將錫杖給削斷了，劍尖也已經停在止念大師眉心前！

劍，當然是柄寶劍！

止念大師一臉羞怒，瞪目道：“你……你仗著寶劍之威，這局不算！”

天玄老道收劍，笑道：“怎麼，少林神僧輸不起？”

“阿彌陀佛！~”止緣大師神色凝重至極，頷首低眉道：“這局我少林輸了，師弟，退下吧。”

止念急道：“方丈師兄！”

天玄道長已經走下了場，林天大笑著緩步到了場中，止念依舊留著不想下去。

林天道：“怎麼，止念大師要替方丈大師和林某比武？”

止念惱怒，“姓林的，彆以為勝券在握！”手中半截斷錫杖忽然用勁扔了過去！

林天卻捏著一彈，便輕鬆寫意的將至撥了開去！

止念大驚失色！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止緣大師一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之色，走上了場中，在止念身旁站定，說道：“師弟，退下吧！”

“師兄！”止念大急，說道：“都怪師弟我無能啊！”

林天武功超絕，止緣和他相鬥，恐怕必輸無疑，到時少林輸陣，就得履行諾言，高僧自廢武功、武學秘籍雙手奉上……

○

“哈哈哈哈！~”林天勝券在握，大笑起來。

止念大師憤憤不已，退下場去。

止緣大師頷首低眉，雙手合十，嘴中喃喃，念著佛經。

眾僧悲憤！

止見大師忽然大聲喝道：“眾弟子聽令，布羅漢大陣！”

圍觀眾僧，忽然跑動了起來，動一方陣，西一方陣，四麵八方，重重疊疊，互為犄角，列出了一個內有大玄機的陣法來！

梁子翁等五人悚然一驚。

天玄道長語出驚奇，“咦！”

王武道：“怎麼了道長？”

天玄道長微皺眉，搖搖頭，沒有回答，心裡則暗道：“這少林羅漢大陣的布陣方位，怎麼暗含我道家的八卦道理？”

原來少林傳承近千年來，不管是早武道、還是學術上，都吸取了很多東方的內容，但是它畢竟是佛門，絕不會自毀根基的承認這一點，於是便改頭換麵，冠之以佛門的名詞。

這羅漢大陣，正是少林先輩高僧，從道家陣法、八卦學說中領悟而來，但是卻用“佛門名詞”給冠名了！

林天麵露鄙夷，說道：“怎麼，少林想輸了不認賬，布大陣威脅？”

止緣大師道：“阿彌陀佛，少林絕無此意。”

止見大師高聲道：“姓林的，休傷我方丈，否則本寺與你們玉石俱焚！”

林天輕笑兩聲，左手按在腰間赤霄劍劍柄上，右手伸出，說道：“止緣方丈，請！”——他腰間，掛著兩柄劍！

止緣大師忽然抬起了頭，看向林天，說道：“虢侯爺，這一場我們真的要比麼？”

林天笑道：“方丈若是認輸，自然就不需要比了。”

止緣大師道：“老衲豈能令少林近千年傳承，喪於己手？”

林天皺眉，說道：“什麼意思？”

止緣大師不理他，又低下了頭，頷首低眉，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僧袍鼓蕩，衣襟咧咧，仿佛蓄勢出手。

忽然，燕無禁一聲驚叫，腳下一個踉蹌，竟然倒地坐了下去！王武、卓天鳴、天玄道長也大驚失色中倒地！他們全身癱軟，如同沒了筋骨！

彭連虎茫然、大驚，他卻沒有事！

“拿下他們！”止見大師忽然喝道，頓時數位止字輩高僧蜂擁而至，彭連虎雖然內功大進，武功高強，但是這麼多高手一擁而上，還要分心保護燕無禁等，怎是對手？沒過幾招，便被製住了！

這邊突發意外，林天大驚，怒道：“賊禿驢，竟敢暗使陰招！”身形一晃，便到了止緣大師身前。

止緣大師驚疑之中，已被林天製住了穴道，一把掐住了脖子！

有數名止字輩高僧，本想來助拳方丈，共同對付林天的，人還未到，卻見方丈已被對方製住，頓時一驚，大為意外的停了下來。

羅漢大陣同時發動，中心十丈大小的場地，忽然間被合攏，隻有丈餘！

“放人！”林天見彭連虎等被製，臉色陰沉。

“放了方丈！”止見和尚怒道！

雙方一時間對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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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手拿止緣做人質，心中暗恨，冷聲道：“本侯真是沒有想到，堂堂少林，居然會使這樣的陰招！”

止緣大師雖然被點了穴道，但還能說道，“咳，哈哈，這……這叫‘兵者，詭道也’！”

林天冷哼一聲，說道：“方丈大師不念佛經，改念兵法了嗎？”

止緣大師道：“嗬嗬，老衲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如何？”

林天臉色微變，含恨道：“原來你提出比武三場，是騙本侯的？”

止緣大師道：“不錯！”

林天瞬間恍然大悟，說道：“你明麵上提出比武，卻派人暗地裡施毒？”

止緣大師笑道：“虢侯爺，你在少林十五年，隻記得藏經閣，難道忘了藥王院了嗎？”

林天道：“藥王院！藥王院！”眼神一掃，落在了一個老和尚身上，“原來是止惡大師的傑作！”

止惡大師低眉合十，說道：“慚愧，慚愧。”

林天哼哼兩聲，說道：“本侯著道認栽了，不知是大師用的是什麼毒？”

止惡大師道：“……佛渡蒼生。”

林天心頭怒極，冷笑，“好，好！好一個佛渡蒼生！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

止惡大師道：“阿彌陀佛，非也，佛渡蒼生隻能令人筋骨酸軟，功力儘失，並不能置人於死地；而且並非無色無味。”

林天冷聲道：“哼，中了這毒毫無抵抗之力，還不是任人宰割？”他眼神一凝，“這佛渡蒼生莫非有檀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