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見柯以賢

2018-05-18 作者: 淺夏
第42章 再見柯以賢

藍婷許是聽見寧寧的彙報了,火急火燎的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哎呦,我的妹妹,你的腳這是怎麼了?受刺激的不是心麼?怎麼變成腳了?啊,不,還有手!”

藍婷大驚小怪的嚷道,阮溪想起昨天在她門口看見方閱軒的事情,心裡有些不爽的說:“兩天沒見,你貌似更加有韻味了哦?看來回頭草也挺好吃的嘛!”

“切,姐姐我從來不吃回頭草!”藍婷白了阮溪一眼,每一次阮溪問她要不要和常成誌複合的時候,她都這麼說。

“你不吃的隻有學長這顆回頭草吧!”阮溪道,“但是對於,那個叫方什麼的……”

“你看見了?”藍婷轉過頭,有些慌張的盯著阮溪。

阮溪覺得瞞著她沒啥意思,便點點頭說:“是的,昨天我受傷了,準備去你家借住幾天的,結果在門口看見了那個人!”

“他怎麼沒和我說?”藍婷道。

“我躲開了,他沒看見我。”阮溪沒有看藍婷,潛意識裡,她總覺得藍婷和方閱軒一起就是把感情當作成年人的一場歡宴。

藍婷眼神有些閃躲,房間的氣氛忽然就變的尷尬起來,良久她起身,幽幽的看了一眼阮溪問道:“小溪,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很隨便的女人!”

她的臉略微有些發白,眉間透著一絲狼狽,阮溪看的有些慌神,仿佛看見大一參加社團的第一天,自己便扭傷了腳,站在一旁互相依偎著的一對情侶,熱情的扶著她,回到了宿舍。

那對情侶就是常成誌和藍婷。

阮溪忘不了,那時候的藍婷,就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小女人,小鳥依人,溫柔似水。自從二人分手後,她便一天天變成現在這種潑辣,開放的女強人形象。

到底哪一個是藍婷真實的一麵,阮溪也弄不明白,一如她不明白當初的常成誌和藍婷為何會分手。

見阮溪半天沒有回答,藍婷的眼中閃過一絲惆悵,她苦笑著朝門口走去。瘦弱的背影,緊緊的縮在一起,仿佛極力的控製著什麼。

直到走到門口,她才轉身看向阮溪,目光流轉,此刻的她已經看不到任何消極的情緒,她微笑著說:“你的腳受傷了,養傷期間,如果不方便,可以不來上班,我讓寧寧給你預約視頻谘詢。”

視頻谘詢,倒真是個挺好的選擇,阮溪想。

她翻了翻ipad的工作安排,上午10點有張念溪的預約。阮溪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忽然她對見到張念溪的父親有些期待!

下午倒暫時沒什麼安排,阮溪覺得能過一個輕鬆的周一,倒也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十點如期而至,走廊上響起腳步聲,阮溪整了整衣服,今天為了遮住腳傷,她可以穿了一件黑底藍白相間小碎花的及踝長裙,坐在沙發上,她翹起二郎腿,正好將受傷的那隻腳隱藏在裙子裡。

手指的傷倒顯得平常,本來就是容易受傷的地方,阮溪沒有刻意隱藏。

張念溪和媽媽一起進來,今天的她顯得有些怏怏不樂,媽媽也是愁容滿麵,阮溪意外的看了看二人身後,卻隻看見寧寧關門的瞬間。

“你好。”張念溪的媽媽拉著張念溪坐下,主動打起招呼。

“孩子的爸爸呢?”阮溪問道。

“跑了!”回答的是張念溪,略帶著恨意的失望,刺痛了阮溪的心。

她的媽媽伸手摸了摸她的後腦勺,似乎想要安撫她,阮溪笑了笑輕輕的說:“這個不著急,下一次再邀請爸爸一起來,怎麼樣?”

張念溪的媽媽見阮溪這麼說,高興的幫助張念溪回答道:“好的,好的。”

“那我們今天還和之前一樣,讓媽媽先去外麵等著,我們兩個聊聊。好嗎?”感覺到張念溪濃濃的情緒,阮溪儘量小心翼翼的說道。

張念溪看了看阮溪,又看了看媽媽,緩緩的點點頭。

看得出來,今天她的狀態十分的不好。

張念溪的媽媽離開後,阮溪看到張念溪背後的背包圓滾滾的,便問道:“包裡裝的是畫嗎?”

張念溪點點頭,乖乖的將書包裡的畫拿出來遞給阮溪。阮溪仔細看著,發現這麼多張,每一張都是她的老鼠爸爸。

阮溪有些好奇:“現在隻有看爸爸是動物身體嗎?看其他人都正常了?”

張念溪微愣,眼神有些恍惚,良久她說:“自從醫生說讓我下次來帶著爸爸後,我似乎注意力就隻在爸爸身上,每天也看見其他的人,但是至於他們是什麼樣的,我竟然都想不起來了。”

阮溪這才明白,張念溪所有的幻覺,竟然都源於爸爸對她的傷害。

送走張念溪,阮溪被感染的情緒頗為滴落,中午沒有什麼胃口吃飯,躺在辦公室沙發上,半睡半醒的眯了一會兒。

直到寧寧敲門,她才驚醒。

沒想到進來的竟然是一身警服的柯以賢還有一個約莫十二歲左右的男孩子。阮溪有些愣怔,下意識的將受傷的手朝身後躲了躲。

柯以賢不愧為一名人民警察,一點細微的動作,根本逃不過柯以賢的目光。

“你的手怎麼了?”柯以賢眉頭微蹙,隨即目光便停留在阮溪的腳上,“腳也受傷了?”

阮溪不禁想笑,他和藍婷發現受傷的順序,正好相反!

“這個問題已經回答過很多人了,隻是不小心摔倒了。”阮溪笑道。

柯以賢笑了笑,阮溪連忙岔開話題:“你來有事嗎?”

柯以賢這才想起身後的孩子,他拉著他,朝阮溪麵前送了送說:“大中午來,希望沒有打擾你的休息,但是上班時間,警局裡又忙,也就隻能休息時間抽空帶他來見見你。”

阮溪看了看這個男孩,纖細的身體可以用骨瘦如材來形容,皮膚也泛著黃色,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

自從進來,他就將頭深深的埋在胸前,十指在身前緊緊的交纏在一起,不停的揉搓著,直到雙手手背都泛紅。

阮溪伸手想要握住男孩的手腕,在手指碰觸到他皮膚的一瞬間,男孩整個人像是被電擊了一下,朝柯以賢身後躲去。

柯以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悄悄附在男孩耳邊說了句話。

男孩則低頭走了出去。

阮溪邀請柯以賢坐在沙發上,自己則一瘸一拐的想要給他倒杯咖啡。

柯以賢起身拉住她說:“我自己來吧。”

他給自己接了杯白開水便端正的坐在阮溪對麵,阮溪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等著他開口。

“他是我去年處理一起事故時認識的小男孩,父母不幸在一起車禍時死亡,而在關鍵時刻,他的母親打開後座的門,將他推了出去,受了點腦震蕩,但是他父母則全部喪命在這場車禍中。當時調查監控發現,對方大車司機的正常行駛,他父親駕駛的車輛一開始也正常行駛,但是和大車交彙時,突然車輛失控撞向了大車,車頭嚴重擠壓變形,父母當場死亡,並且是在他的注視下。”

時隔一年,柯以賢回憶起這起車禍,仍然覺得有些殘忍。更何況對於雙親死於車禍的十二歲的孩子了!

“他這個樣子多久了?”阮溪問道。

“從我們講他救起的那一刻,他就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並且拒接和其他人接觸,除了我,因為我是第一個將他抱起來的人。”柯以賢道。

“你不是法醫嗎?這種交通事故也是你份內的?”阮溪有些不解,她一直以為法醫隻負責刑事案件。

“為了調查為什麼他父親駕駛的車輛會突然衝向大車,同時警方又搜集不到相關的有效信息,在征求男孩姥姥的同意下,我們對他父親的屍體進行解剖。”柯以賢頓了頓,目光盯著阮溪。

阮溪問:“有什麼線索?”

“他父親長期服用一種叫氯硝基安定的藥物!”柯以賢道。

“這是一種治療癲癇病的藥物!長期服用會產生耐藥性。”阮溪驚呼。

“但是他父親體內暫時沒有產生耐藥性,後來經過多方調查,發現最近一個月內,他父親停止購買任何有關抑製癲癇病的藥物。”柯以賢道。

阮溪目驚口呆:“癲癇病是不能突然中斷藥物治療的。難道他出車禍和發病有關?”

“對,開車途中突然發病,孩子的媽媽打開車門將孩子推了出去。自己因為慣性,也摔下車,卻被卷到到轎車底部。遭受兩次來回碾壓。場麵極其慘烈。”柯以賢道。

“孩子現在誰來監護?”阮溪問。

“孤兒院!”

“他不是有個姥姥?”阮溪更加吃驚。

“姥姥怨恨他道父親婚前隱瞞疾病,導致自己的女兒死於車禍,也連帶著怨恨他。所以不願意撫養他。”柯以賢歎著氣。

阮溪覺得有些心疼,可憐的孩子,先後遭遇這麼多悲慘的事情,不出問題才怪。

“想讓我幫忙做心理谘詢?”阮溪主動問道。

柯以賢點點頭說:“你也知道癲癇病一般都會遺傳,我怕的是他會發病,再加上嚴重的心理問題,恐怕……”

阮溪點頭,這樣很容易發展成嚴重的病理性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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