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玻璃花房的琴音從未斷過,常成誌一邊聽著讓人心緒惆悵的音樂,一邊做好了午餐。
他敲開藍婷的門後,又上去輕輕敲了敲玻璃花房的門。
“吃飯了。”琴音嘎然而止,常成誌推開虛掩的房門說。
李思齊點點頭,將吉他放在一旁後,推著阮溪來到餐廳。
“你這是?”藍婷問道。
“我似乎覺得阮溪好像醒著,隻是不想睜開去麵對這些。”李思齊失落的說,“既然這樣,她一個人的時候,肯定會害怕,所以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一起吧。”
藍婷和常成誌互視了一眼,算是默認了。
李思齊吃的很快,似乎想要保存精力一樣,他吃的比往常多很多。由於阮溪的原因,飯桌上的氣氛很是安靜,靜的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忽然,李思齊的筷子頓了頓,他抬頭看向常成誌說:“昨天你來了什麼特殊的病患?”
常成誌微怔,不知道李思齊為何忽然這樣問。
藍婷似乎明白了什麼,也問道:“說說吧,我也正想問呢?”
常成誌這才回憶道:“也不算特殊吧,因為陳先義。”
“陳先義?”藍婷吃驚的問道,“老陳怎麼了?”
陳先義就是常成誌的同學,曾經讓阮溪幫忙治療一個產後抑鬱症患者的學長。
“是他老婆來找我的。”常成誌說,“她覺得老陳的心理有嚴重的變態。”
“什麼?”藍婷目瞪口呆,“老陳看上去很健康啊。”
“所以說是心理上嘛!”李思齊說道。
“說的有道理。”常成誌點點頭。
“到底什麼問題。你快說。”藍婷問道。她有些迫不及待。
“老陳的老婆說他性變態。正常的姿勢時候,他總是沒辦法****,但是一些變態的,比如****,以及其他器官的交配,他卻表現的很興奮。”
“噗!”李思齊一口氣沒換上來,將嘴裡的飯噴了出來。藍婷和常成誌惡心的看著他,表示很無語。
“你們聊,我和阮溪上樓了。”李思齊紅著臉,起身要推輪椅。
“唉,明明是你要聽的。”常成誌不滿的說,“還覺得不好意思,你又不是沒有和女人發生過性關係,難道對這些新型的姿勢,還覺得難為情了?”
“你不也說了,這是變態。”李思齊反駁道,反正他是聽不下去了,他推著輪椅正欲離開。
忽然阮溪放在膝蓋上的手動了動,五指一下子抓緊了披在身上的毛毯。
這個動作,一下子讓三人震驚了。
“動……”藍婷興奮的脫口欲出,卻一下子被常成誌捂住了嘴巴。常成誌朝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說出來。
然後看向李思齊說:“飯沒吃完,去哪兒,我辛辛苦苦做飯,你不許剩下哈。”
李思齊會意,連忙坐下。
“你說老陳在哪兒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藍婷腦筋轉的快。
常成誌搖頭,目光卻緊緊盯著阮溪。
“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哪裡都能看到。”李思齊支吾著。
“這麼說你經常看嘍。”常成誌開玩笑說。
“我可沒時間。”李思齊白了他一眼。
“老陳的老婆覺得無法接受,但是不接受,兩人就沒辦法發生關係,夫妻之間慢慢就疏遠了。倆人都還年輕,連個孩子都沒有。顯然不是辦法,老陳的老婆讓老陳找心理醫生,他拉不下臉,他老婆一氣之下就來找我了。說如果老陳治不好,就和他離婚。”常成誌說。
“因為這個離婚?”李思齊鬱悶了,“啪啪有這麼重要麼?”
發現藍婷和常成誌不滿的看向他,他連忙改嘴道:“我隻是覺得女人似乎對這個沒什麼硬性要求。”
“看來這小子女人不少。”藍婷嘟囔道。
“人都是有****的,女人隻不過由於器官本身就是隱秘,再加上受到的教育,導致性心理和性意識都比較內斂一些,但是不代表就沒有欲望。”常成誌反駁道。
“那老陳這事怎麼辦?”藍婷問。
“這個我倆一起配合吧。”常成誌思忖片刻說,“說實話,國內能夠直視性問題的極少,也就是老陳和老陳的媳婦都接觸過心理學,才想起來尋求我們的幫助,但是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我們也隻能嘗試。到時候,我對老陳做心理乾預,你針對他老婆進行心理麵診,也許能找到突破口。”
“唉。”藍婷忽然歎口氣,“要是阮溪醒來就好了,她在美國,應該接觸過這樣的案例。”
三人一同將視線落在阮溪身上,然而仿佛剛才是三人的幻覺一樣,此刻的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沉睡。
李思齊頗為落寞的抱起她,放到她房間的床上,藍婷悄悄的跟了過來。
她站在門口看著李思齊小心翼翼的給阮溪掖好被子後說:“我有話和你說。”
李思齊回頭看了她一眼,走了出來,輕輕關上門。
“你喜歡阮溪,對嗎?”藍婷小聲問道。
李思齊愣了愣,大方的點點頭。
藍婷笑了起來說:“柯以賢也喜歡。”
李思齊又愣了愣,點點頭說:“我知道。”
“所以你讓阮溪出院,就是不想讓柯以賢探望阮溪?”藍婷問。
李思齊嗯了一聲。
“但是阮溪沒有任何回應不是嗎?對於你,對於柯以賢。”藍婷說,她始終不信柯以賢說的,阮溪過敏昏迷前曾經暗示想要和他交往的事情。
“你想說什麼?”李思齊警惕的看了一眼藍婷。
“柯以賢剛才給老常打電話,說想來探望阮溪。”藍婷說。
“不可以。”李思齊冷冷的拒絕。
“我想阮溪應該不喜歡。”藍婷叫住即將轉身離開的他說,“哪怕你現在是她的男朋友,也應該尊重她,征求她的意見。”
“你怎麼知道阮溪想見柯以賢呢?”李思齊回頭盯著藍婷。
“因為在阮溪心裡,她把柯以賢當同學,她有什麼理由不見同學呢?”藍婷頓了頓笑著說,“除非,除非你覺得阮溪心裡是喜歡柯以賢的。”
“不可能!”李思齊冷冷的打斷了藍婷。
“那你在怕什麼?”藍婷咄咄逼人,嘴角露出一絲竊笑,和她這個心理醫生比,李思齊終究還是差一點。
李思齊愣住了,他無話可說。
他的自信和驕傲,不容許他承認自己內心的不安和忐忑,事實上,他覺得柯以賢確實是個強勁的對手。
但是他是李思齊!
“他可以來,但是時間不能太長,因為我不喜歡陌生人來我家裡。”李思齊甩下一句話,來到阮溪房間。他擺好睡袋,鑽了進去。
藍婷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勝利的手勢,然後撥通了柯以賢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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