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離婚的陰謀

2018-05-18 作者: 淺夏
第145章 離婚的陰謀

常成誌微愣,他放下藍婷,彎腰撿起腳下的紙張,一頁頁翻看後,麵色略微有些漲紅。

藍婷不滿的搶過紙,卻看見上麵寫著醒目的標題“離婚協議書”。

前麵是千篇一律的雙方身份證明,當藍婷的目光停留在離婚原因上麵時,她驚呆了,上麵赫然寫著:因男方有長達一年性變態行為,女方無法接受,導致夫妻二人分居,感情破裂,無法挽回。

下麵特此聲明:有精神病醫院醫生口頭診斷的錄音。

雖然錄音在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能成為依據,但是當方茹提供出來這份錄音的時候,陳先義心裡最後一道堅守的牆,轟然倒塌。

自尊,感情,在一個女人狠毒的心計中,灰飛煙滅。

取而代之的,隻有喪失理智的憤怒。

然而讓他最不能麵對的,還是那份錄音裡說話的那個人。他一直以兄弟相待的常成誌。

“性變態?”陳先義紅了眼眶,他冷笑道,“僅憑彆人的一麵之詞,就要給自己的好友,輕易下評論嗎?”

常成誌看著那幾張A4紙,目光呆滯。

藍婷心疼的看著他,攔住了想要再次衝上來的陳先義。

“這樣的男人,你護著他做什麼?”陳先義怒吼著,有些怒其不爭的模樣看著藍婷。

藍婷死死的護著常成誌,卻被憤怒的失去理智的陳先義一把拉開,狠狠的甩到一旁,穿著高跟鞋的藍婷沒有站穩,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手掌傳來和地麵摩擦的皮肉撕裂聲和鑽心的疼痛,但是她顧不了這麼多,因為陳先義的拳頭再次揮向常成誌,而常成誌卻沒有半分躲開的意思,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你有病吧!”藍婷怒吼著,眼淚奪眶而出,她忍著痛,跑到常成誌旁邊,心疼的看著他流血不止的嘴角和鼻子。

鼻血和嘴角溢出的血混在一起,紅的觸目驚心。

“我有病?”陳先義冷笑著說,“我確實有病,看錯了女人,還看錯了兄弟,我這輩子不是有病,是什麼?”

“你看錯的是你自己。”藍婷抱著常成誌冷冷的看向他,“你敢說方茹向常成誌說的那些是誹謗你的嗎?是瞎編亂造的嗎?”

陳先義愣住了。

“如果是的,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去法院告她,侵犯你的榮譽權,告她誹謗。而不是在這裡遷怒於常成誌。”藍婷吼著。

“作為朋友,連著點信任都沒有嗎?方茹去說那些話的時候,他難道不知道維護我一下嗎?”陳先義反駁道,怒氣未消。

“朋友的老婆哭泣著來找他,說讓他幫幫你們,幫幫你們可憐的婚姻生活,老常能想到的就是如實的找到你們存在的問題,然後去解決,誰她媽的知道方茹是故意擺你一道的?”藍婷憤怒的爆了粗口。

“問題?什麼問題?”陳先義忽然笑了起來,笑聲透著滲人的寒意。

“你說呢?既然當我們是朋友,為什麼不坦白,說到不信任,是你先不信任我們的吧。”藍婷挺直了好腰背,事實上,她的腰杆倒摔的很疼。

“自己在性生活上出現了障礙,你沒有來向我們求助,自己的婚姻出現問題,你也沒有向我們坦白。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老婆之前有過外遇吧。”藍婷咬著嘴唇,低聲說道。

“藍婷。”常成誌拉了拉她,想要阻止她。

“你彆攔著我。”藍婷憤怒的甩開他的胳膊說,“他現在就是要被人狠狠的罵醒。”

“我沒有障礙。”陳先義再一次受到刺激,“夫妻生活之間的情趣罷了,算什麼障礙?難道在你們心理醫生的眼睛裡,那些就是性變態嗎?如此說來,性變態的人也太多了吧。難道個個都離婚了嗎?”

常成誌和藍婷有些啞然。一下子觸及到這個問題,倆人都覺得有些尷尬。瞬間也明白了,為什麼陳先義不肯向他們二人求助。

這種問題,大概是越熟悉就越難以啟齒吧。

“真的隻是情趣嗎?”微弱的聲音帶著沒有感情的冰冷從身後傳來,地下停車場的氣氛瞬間變的僵硬寒冷起來。

三人目瞪口呆的緩緩轉身,看向在昏暗的角落裡停放著的輪椅,緊挨著輪椅的牆麵上,有一盞散發著綠色的安全照明燈,燈光打在輪椅上阮溪的臉上,顯的異常慘白。

而此刻,從阮溪黝黑的瞳孔裡射出的光芒,將她臉上的慘白蒙上了一層冰冷。

長久的昏迷,讓她的精神並不太好,因此聲音也是極其微弱。

但是安靜的地下停車場,卻正好能夠讓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阮溪,你醒了?”藍婷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顫抖著嗓音問道。

阮溪卻沒有理她,甚至連目光都沒有移動一下,她隻是冷冷的看著陳先義,但是目光卻幽遠空洞,又仿佛隻是目視前方。

“將****之類的行為當作性情趣的人,是可以正常****的,並且以正常****為主,偶爾的此類情趣,是將非性qi官當做性qi官來刺激,隻能算作性倒錯障礙,但是你呢?”她說,“超過六個月,長達一年,並且無法通過性qi官的刺激產生一種該有的****,隻能通過這些倒錯的****來滿足自己,這其實就是一種性變態。”

陳先義看著阮溪冰冷的目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不像之前的阮溪,仿佛是另外一個靈魂,占據了阮溪的身體,從那個靈魂裡流露出來的是一種冰冷的陌生。

藍婷和常成誌也驚呆了。這樣的阮溪讓他們產生一種恐懼。

“你不應該去追究一個醫生的錯誤,而應該去追究你的妻子為什麼要利用你的這一點去要求離婚。亦或是,去好好想一想自己為什麼會這個樣子。畢竟你之前都是正常的。”阮溪淡淡的說道。

陳先義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他緩緩轉身,朝門口走去。

“老陳。”常成誌上前一步,想要叫住他,卻被藍婷拉住。

陳先義頓了頓腳步,回頭看了常成誌一眼,然後轉身離開。常成誌心中一痛,瞬間紅了眼眶,那一眼,他似乎看見了有一種叫作友誼的東西從陳先義的眼中緩緩流逝。

也許有些事情,他的立場一開始就錯了,常成誌想,對於身邊的這些人來說,他隻是他,並不是精神病醫生。

“老陳,對不起。”他低聲的說,聲音低的連依在他身邊的藍婷都無法聽清。

藍婷之所以沒有聽清楚,還有一個原因: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阮溪的身上。

剛才那番話,完全不像是阮溪說的,阮溪從來不會這麼赤裸裸的去刺激彆人,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學長。

她緩緩走向阮溪,帶著堅硬的微笑,心裡有些不安:“你醒了?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阮溪沒有回答,隻是低頭擺弄著輪椅上的智能板。

“你想做什麼?我來幫你。”藍婷彎腰下,將手放在阮溪的肩膀上。

阮溪肩頭的顫抖從指端傳來,藍婷愣住了,是害怕?還是?

她來不及細想,阮溪已經按下輪椅的解鎖按鈕,藍婷連忙推著輪椅問:“你想去哪兒?”

“回家。”阮溪低聲說。

常成誌連忙跑過來,略帶興奮的說:“我們一起吧。”

阮溪沒有說話,仿佛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來到常成誌的車前,常成誌彎腰準備抱起阮溪,卻被她按住了手臂,她咬著牙,努力的站起來,控製著許久沒有行走,略顯無力和麻木的雙腿,費力的爬上了汽車後座。

一路無言,甚至是剛回到家裡,阮溪便將自己關在房間內,不和任何人說話。

得知阮溪醒來的李思齊,扔掉拍了半截的戲,開車趕了回來。回到家裡,他直奔二樓,卻在阮溪房前看見麵容嚴肅的常成誌,藍婷,以及正欲敲門的柯以賢。

“你乾什麼?”李思齊如臨大敵,緊張的問道。

“我來接阮溪去我家裡。”柯以賢淡漠的瞟了李思齊一眼說,“昨天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阮溪已經醒了,不需要你家人的照顧。”李思齊快步走到門前,用身體在柯以賢和門之間。

“那更得征求阮溪的同意了。”柯以賢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說,“怎麼?你沒有勇氣麵對阮溪的選擇?”

勇氣,他有,他沒有的,是在阮溪麵前的自信。

他落寞的移開身體,在最後的一刻,他承認他膽怯了。

總是無法刨開那可憐的自尊,這是他好不容易才從地上撿起的碎片,然後編織了一個華麗的殼,緊緊的保護起來的。

他怎敢刨開呢?

他低下頭,在柯以賢略帶諷刺的笑意中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