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彆鬨了

2018-05-18 作者: 淺夏
第249章 彆鬨了

隔著毛衣,阮溪似乎感覺到自己心跳聲,因為不明白媽媽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而這個反應會不會波及她剛剛好轉的身體。以至於阮溪有種被扼住喉嚨的壓迫感。

兩位護工都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房間裡隻剩下母女倆大眼瞪小眼。

“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人是明星?”媽媽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事到如今,再去隱瞞已經無濟於事,阮溪隻得點頭默認了。

“不能和他在一起!”媽媽拉長著臉,聲音冷的像從冰窖裡剛撈出來一樣,帶著徹骨的寒意。

但是這寒意卻冰的阮溪想笑,無奈的笑。

“你是想步入媽媽的後塵嗎?”阮溪的笑容刺痛了媽媽,媽媽的臉色變的卡白,仿佛李思齊的存在讓她再次重溫了一遍自己遭受的痛苦一般,她看著阮溪的目光失望中甚至還帶著一點被忤逆的恨意,“他那麼亂的男女關係,娛樂新聞的這麼多報道,你是瞎的嗎?看不見?”

覺得有些頭疼,阮溪伸手揉了揉眉心,看著媽媽現在的模樣,她開始懷疑腦腫瘤是否真的完全清除了。明明做過手術了,怎麼脾氣還這個樣子?這讓阮溪不得不重新思考,媽媽竭斯底裡的性格是否真的和腦部潛伏的腫瘤有關係了。

“媽,我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怎麼去選擇和處理自己的感情問題。你不要過多擔心,安心養病,不行麼?”拚命壓抑內心想要反駁的衝動,阮溪一再告誡自己,媽媽還是病人!

“你是傻的嗎?柯以賢那麼好的一個人放在這裡你都不願意,偏偏去找一個花心不靠譜的明星?你是看上人家的錢了?”媽媽似乎並沒有聽見阮溪的話,仍舊不停的說著。

阮溪隻覺得心口上被塞滿了炸藥,仿佛一個不小心就能炸的她血肉橫飛。

但是媽媽仍然在喋喋不休,從她虛弱的身體裡爆發的抱怨,組成一個個惡毒的詞砸向自己的女兒,無所不用其極,毫不保留。

這一刻,阮溪忽然能夠理解父親當時選擇離開,沒有人能夠忍受身邊最親的人對自己用儘世界上最惡毒的詞語,帶著恨不得殺掉你的態度。而偏偏這個人還是你最親的人,打不得罵不得,那種怨氣積攢在心裡,沒有幾個人能夠受得了。

饒是現在,阮溪明明確確的知道媽媽是病人,媽媽隻是為了她好。但是她內心的憤怒和傷痛絲毫沒有因為這些而減少一分。反而,正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媽媽,才覺得她說的這些話無可饒恕。

看著媽媽愈發咬牙切齒的模樣,阮溪終於忍無可忍,大叫道:“夠了!”

媽媽眼裡的憤怒在難以置信中變的愈發瘋狂起來,阮溪不敢想象她再次開口後,會說出多麼傷人的話。所以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一句話掐斷她所有的念想。

“正如你所說,柯以賢無論從各方麵都那麼優秀,而我呢?一個連自己的媽媽都覺得我這麼不堪的一個人,還是單親家庭長大的,柯以賢的父母憑什麼接受這樣的人呢!”阮溪咬著後槽牙,什麼也顧不上了,隻想著一吐為快,讓媽媽能夠醒悟過來!

然而說出口的這句話,卻讓曾經被柯以賢父親輕視對待的記憶再度湧來,一起出現的,還有那股被自己壓抑和控製的憤怒情緒。

那是自己所有的努力一下子被抹掉的絕望和痛苦,而打敗自己的努力的竟然是無法選擇的家庭和父母。天知道,她是多麼努力才將這股怨恨封鎖在內心深處。

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不是她不在意,而是沒有勇氣說出口,她怕得到的是彆人的同情,更怕彆人也會因此輕視她。

她小心翼翼守護的驕傲,卻在此刻被媽媽的竭斯底裡擊的粉碎,儘管這句話讓媽媽成功的閉上了嘴,並用震驚的目光凝視著她時,她覺得抱歉的同時更多的依然還是憤怒。

“單親家庭怎麼了……”媽媽的眼神被痛苦覆蓋,剛才尖銳刻薄的語氣陡然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無底氣的自我辯解,“怎麼能這樣呢?還是知識分子家庭呀!”

媽媽的喃喃自語讓阮溪愈發覺得悲哀,她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於是抓起自己的挎包朝門外走去。

“就算這樣,你還是不可以和那個明星在一起!”身後換來媽媽契而不舍的堅定。

“這是我的事情,你管不著!”阮溪冷笑一聲,拉開病房門。

“張小溪,你這個白眼狼,我不會同意的!”媽媽近乎瘋狂的撕吼聲被阮溪關在了門後。幾乎是狂奔著,阮溪離開了病房朝電梯跑去。

一頭鑽進打開的電梯,看著電梯門合上後,阮溪發慌的心才覺得平靜下來。電梯縫隙裡寒風一卷,隻覺得臉上涼颼颼的,她伸手摸了摸,濕漉漉的指尖流淌著幾滴淚珠。

“這樣就哭了啊!阮溪,你真沒用!”阮溪苦笑著,擦乾臉上的淚痕。猛然間覺得今個的電梯怎麼這麼慢,都好久了還沒有到一樓,直到看見顯示板上的數字,這才想起自己進來後忘記按樓層鍵了,碰巧樓下也沒人按電梯,所以電梯一動不動的呆在原來的樓層。

阮溪深吸一口氣,無奈的按下一樓樓層鍵。而此時的阮溪,再也沒有精力去回複李思齊的電話了,她耷拉著腦袋,迎著依舊還未停止的暴風雪朝事務所走去。

雪多路滑,大家出行的方式都改成了步行,以至於路上的車輛極少,倒是人行道上行人增加了許多。

阮溪隨著人流走在風雪飄搖的大路上,心情差到極點,要不是谘詢室下午還有幾個預約的患者,阮溪真的想回到家裡,好好的安靜一會兒。

走了約莫有一個小時,才到了市中心的財富大廈,阮溪拍了拍身上的積雪,小心翼翼的踩上墊在地上的防滑墊上,跺了跺腳上的雪後,才走進大廈。

儘管已經很小心翼翼的,但是當她從防滑墊邁到光滑的地板上時,粘在鞋底的雪塊還是讓她摔了個四仰八叉。

疼痛從尾椎的頂端手機拿著脊椎開始蔓延至全身,仿佛有一把刀順著這些脈絡將身體劈開了一樣,疼的阮溪眼冒金星,鼻孔裡都充斥著濃濃的酸痛味。

不想被尖叫聲吸引而來的那些目光看笑話,阮溪忍著疼痛,打算儘量用不算狼狽的姿勢站起來。

一隻大手就這樣憑空伸了過來,順著修長白皙的五指,阮溪的視線落人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沒我在身邊,連路都不會走了?”

是李思齊,厚厚的防寒服上覆蓋著一層白雪,帶著滿身的風塵仆仆站在阮溪的麵前,那雙如星的眸子沾染著雪花微笑著看著眼前略顯狼狽的女人。

一進門便被尖叫聲吸引,順著十分熟悉的聲線,他看見一抹身影在地上掙紮著,狼狽中帶著一絲倔強,一下子就撞擊到他隱藏已久的思念。

這個女人總是如此,不動聲色的就可以將他的心抓的緊緊的,一言不發總是讓他按耐不住,尋找千萬種途徑也要來到她的身邊。

蘭市大雪封城,而城裡的人又總是不接他的電話和視頻,無奈之下,他隻得顧了輛清雪車在前方開路,而他則給自己的車子裝上了防滑鏈,一路顛簸到了蘭市。

尋摸著這個時間點,她肯定在上班,就徑直開了過來。那輛清雪車還等在財富大廈門口,如果雪繼續下的話,明天大概還要跟著清雪車會烏橋鎮。

看著眼前愣怔的女人,李思齊笑道:“摔傻了?”

阮溪愣愣的看著李思齊,摔暈的大腦似乎還是迷迷糊糊的,不甚分明。眼前這個人真的是李思齊嗎?這麼大雪,他到底怎麼回來的?

隻是這些問題都還來不及想,阮溪隻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天旋地轉就這麼被李思齊打橫抱起,伴隨著周圍圍觀群眾的陣陣驚呼,以及手機拍攝的聲音,李思齊抱著阮溪旁若無人的朝電梯走去。

“麻煩幫忙按下電梯。”李思齊禮貌的朝站在電梯口的一個女孩子說道,那個女孩手裡正拿著手機拍攝視頻,李思齊突然開口和她說話,竟然讓她愣住了,良久,才反應過來按下朝上的電梯按鈕。似乎仍舊不確定一樣,歪著腦袋看著李思齊問道:“你真的是李思齊?”

“如假包換!”李思齊咧開嘴巴一笑,緊接著電梯前響起了一片尖叫聲。

“哇,真的是李思齊,天啊,好帥,怎麼辦?”

“他抱著的是那個醫生緋聞女友?”

“你拍下來了嗎?”

“要不要找他要簽名?”

“好想要呢?但是他現在能騰出手來簽名嗎?”

在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中,李思齊抱著阮溪進了電梯,一群迷妹般的上班族小姑娘們也一起擠了進來,能容納二十多人的電梯,瞬間擠的滿滿當當。

隨著電梯門緩緩合攏,空氣也慢慢緊張起來,幫忙按下電梯的女孩子熱情的問道:“你上幾樓?我可以幫你按。”

“22樓,謝謝。”李思齊坦然的回答,全然不顧整個電梯裡都舉著手機拍攝的狀況,仍舊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22樓好像是一家心理谘詢室的辦公樓層呢!”

“看來李思齊的女朋友是心理醫生的傳聞是真的啊。”

提到心理醫生,阮溪這才從一片震驚中反應過來,想起自己還半躺在李思齊的胳膊上,她輕呼一聲說:“快放我下來!”

“都快到了,彆鬨!”李思齊輕聲的說道,寵溺的聲音聽在阮溪的耳朵裡,總是帶著些許故意的味道,阮溪輕輕閉上眼,聽見耳邊傳來一陣輕輕的哄鬨聲。

鬨?他那隻眼睛看出來自己這是在鬨了,多麼誠懇的語言,竟然被他說成是鬨,阮溪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頭條!這兩天估計又要上頭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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