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阮溪揮揮手大聲說，“在我這裡就不要提常識了，大家都是脫離了常識和平常，正常，和常一切有關的人，所以我們能不能避開這些？”
“最近還會下意識的就想拿彆人的東西嘛？”阮溪回過頭問道。
盜竊癖患者點點頭，有些難為情的低下腦袋。
“你呢？妻子離開一會兒，就會覺得她去見其他男人了？”阮溪順著順序問下去。
男人搖搖頭正色說：“不是覺得，是她就去見了。這個我問她她也承認了，我求她不要和他見麵了，但是她說她也不想。哎，怎麼會找一個這麼不要臉的女人，要不是看在結婚這麼多I年的份上，我真想和她離婚算了。
阮溪無奈的搖搖頭，剛才男人說話時，他的妻子哀怨的看了一眼身旁得空椅子，仿佛在怨恨那個不存在的男人影響了她的婚姻一樣。
“他也來了？”阮溪問道那個妻子，妻子小心翼翼的點點頭，沒有說話。
目光在掃過最後一名安靜的抑鬱症患者後，阮溪說：“你先去秘書室等一會兒吧。”
她靜靜的看著那名丈夫繼續說道：“你的情緒有些激動，需要穩定一下。妻子留下繼續接受集體治療。”
丈夫無奈的點頭起身，離開時幾次回頭看向自己的妻子，目光焦灼。
“接下來我們步入正題，這次治療我想來個角色互換。”阮溪說，第一個順序，她安排大爺和盜竊癖患者互換，妻子和抑鬱症患者暫且當個旁觀者，但是在目光掃過李思齊時，她的目光掠過一絲促狹。
“你和小杜換吧。”阮溪說，“你們性彆一樣，年齡差彆也不大，代入也很強。”
李思齊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那好，現在你要說出你來這裡谘詢的問題，讓小杜代入進去。”阮溪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說。
“他的呢？”李思齊咬著嘴唇說道。
“他的問題就是不能和陌生人交流，你隻要說出你的問題，讓他代入進去，你負責和他交談就好了。”阮溪說。
隔著黑色的鏡片，李思齊默默的凝視了阮溪良久，在確定她是認真的，李思齊煩躁的調換了下坐姿，伸手撓了撓後腦勺。
“準備好了嗎？好了的話就開始！”阮溪忍著笑意看著李思齊說。
李思齊鬱悶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個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或者，”阮溪嘴角彎出一抹狡猾的笑容說：“你來這裡真的是另有企圖？”
“我和女朋友吵架了。”無法忍受大爺那種防賊一樣的眼神，李思齊雙臂抱在胸前，看著阮溪淡淡地說。
小杜愣了愣，結結巴巴的小聲說道：“我沒有女朋友呀。”
“代入的意思就是幻想。”李思齊咬著牙齒打斷小杜的嘟囔，繼續說道，“但是明明她有錯，卻一個解釋或者道歉的電話都沒有，我來這裡就是想問，我該不該去質問她原因。”
“喂，如果是你，你怎麼做？”李思齊目光移到小杜身上。
小杜紅了臉，低著頭不敢看李思齊，阮溪鼓勵道：“沒關係的，說出你心裡的話。”
小杜支支吾吾了許久，才小聲的說：“如果，如果我有女朋友，我，我不會和她吵架，也不會離開她，不會不聯係她。”
“噗呲”阮溪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李思齊坐在一邊目瞪口呆，良久才無奈地說：“你贏了。”
“很好，小杜，心裡有話就要說出來，和身邊的人溝通和交流，不要害怕。你看你剛才說的就很對，證明你的內心是個溫暖又會尊重女生的男孩子。這麼好的男孩子，應該得到女孩子的依賴和珍惜，前提是你不要封閉起來，不讓彆人接觸你。”
小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略顯驚慌的目光落在李思齊身上。
“好了，接下來該你們倆了。互換一下。”阮溪喝了一口幾乎涼掉的咖啡。目光再次悄悄掃了一眼李思齊。
想起早上藍婷在客廳裡因為常成誌一夜未歸大發雷霆的模樣，她的嘴角忍不住又露出一抹笑意。從旁邊這人身上的酒味可以斷定，昨晚上學長一定是被他拉去喝酒了。
“我為什麼要偷你東西？我什麼都不缺的，無緣無故的為什麼偷你的東西！”大爺憤怒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阮溪的思緒。
她將注意力放在兩位患者身上，看著他們爭的麵紅耳赤，這就是她的目的—換位思考！
倆人都是直脾氣的人，有什麼說什麼，看著是指責對方，其實正是在批判自己的障礙，讓自己罵醒自己，阮溪覺得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此時她最關心的是那個妻子，沒有丈夫在身邊，她的目光清明許多，最主要的是她一直認真的充當觀察者的身份，一次也沒有看向身旁的空椅子！
阮溪起身悄悄來到她身邊，指著那張空椅子問道：“我可以坐這裡嗎？”
“嗯，坐吧。反正也沒人！”
送走其他患者後，谘詢室留下的隻有那對夫妻和李思齊。阮溪讓寧寧拿來拷貝來監控，發到工作用的ipad上。
監控被靜音播放，能看見的隻有阮溪和坐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李思齊。
“你好好回憶一下，確定剛才一直和那個男人在一起？”阮溪看向那個妻子，目光嚴肅，此時視頻裡正播放到阮溪走到妻子身邊，指著空著的椅子低頭說話，如果沒記錯的話，阮溪記得妻子當時的回答：“嗯，坐吧，反正也沒人。”
也就是說，剛才她丈夫不在的時候，她是正常的，但是就在剛才阮溪叫來丈夫問道：“一個人呆著感覺怎麼樣？”
丈夫顯得很氣憤的掃了一眼阮溪和他的妻子說：“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把我支開，方便她和那個人約會？”
“沒有那個人，剛才她確確實實和我在一起。”阮溪再三強調到。
“你肯定在騙我，否則你有什麼理由讓我單獨一個人出去？”丈夫斬釘截鐵的質問。
此時阮溪發現，妻子的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她略微垂下腦袋，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不停的絞在一起。
“你自己老實交代，剛才是我多疑了？還是你真的去見那個男的了？”丈夫將憤怒的目光轉移到妻子身上。
妻子瘦弱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膽怯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說：“對不起，老公，我不想見他的，但是他總是會出現……”
男人向阮溪做了一副“你看吧！”的表情，很厭惡的將腦袋轉向妻子相反的方向，但是緊挨著妻子的身體卻沒有動作。
“既然懷疑你的妻子，乾脆離婚算了，或者把那個男人揪出來打一頓。”李思齊哭笑不得看著這對夫妻，忍不住開口道。
“沒有結過婚的人懂什麼！”丈夫不屑的瞟了李思齊一眼說，“小年輕、恐怕連自己的感情都捋不順吧！”
李思齊無語的看著這個男人，還想爭辯，卻感覺阮溪扭頭冷冷的看著他。
“連自己的感情都毫無信任可言的人，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彆人？”
李思齊知趣的閉上嘴……
“就是，就是。”丈夫附和者點頭。發覺阮溪正盯著他看，他才悻悻的作罷。
“你看看這個！”阮溪將ipad遞到他麵前，將視頻重新播放。
“怎麼會？怎麼可能！不可能！你這視頻是假的！”丈夫難以置信的盯著視頻，滿滿漲紅的臉變的鐵青，他一把將ipad的推到阮溪麵前憤怒的說道。
阮溪歎了口氣，她一開始也沒指望一次集體治療就可以取得很好的效果。
她歎氣的原因是妻子自始自終沒有為自己辯解過。
“這樣吧，如果你不信我的這個監控，那麼回去後你自己去買一個攝像頭安放在家中。看看你離開後，妻子到底在家裡做些什麼。”
“在家裡安裝監控，這個建議確定是你想出來的？”李思齊看著埋頭完善診療記錄的阮溪問道。
此時的辦公室隻剩下他倆了，但是從那對夫妻離開後，這裡就陷入了安靜，隻有阮溪敲打鍵盤的劈啪聲在房間裡回蕩著，讓李思齊覺得神經有些緊繃起來，連鼻端都充斥著緊張過後的充血感。
阮溪沒有回答，仿佛沒有聽見一樣，仍舊目不轉睛的敲打著鍵盤，李思齊自討了個沒趣，沉默了片刻後，再次將屁股下麵的椅子朝阮溪旁邊挪了挪。
“你不覺得監控是個侵犯隱私的東西？”李思齊問道，“況且還是安裝在家裡。有些不尊重彼此的感覺！”
Copyright 2024 樂閱讀lread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