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早期記憶

2018-05-18 作者: 淺夏
第291章 早期記憶

“也許現在的樣子就是張念溪自己的模樣!”李思齊緊緊握著阮溪的手,二人坐在後排座位上。車子由小飛駕駛著在路上行駛。

“怎麼會呢?”阮溪反駁道。

“會!”李思齊斬釘截鐵的說,“並不是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而活,像張念溪,父親的認可是她最渴望的,所以她才做了這樣的選擇。比起之前不知道如何讓父親喜歡自己,至少現在她有了明確的目標。你應該尊重這種選擇。也許以後她會覺得無趣而後自己選擇放棄,但是那是她的事情,也是她的選擇。”

“是這樣嗎?”阮溪震驚到無以複加,李思齊說這些話時從心底發出的那種共鳴深深震撼到了她,沒有如此心理經過的人是沒辦法將這份心理過程說的這麼透徹。何況,他並沒有學過心理學。

“是的!”李思齊將視線落在窗外的道路上。

阮溪看著他的側臉,腦海中浮現鄭曉矜的模樣,也許李思齊在明星道路上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得到那個女人,那個叫做媽媽的女人的關注!

高高的落地燈下是一張正方形的床頭櫃,櫃子上擺滿了紙張,阮溪坐在被窩裡,被子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落地燈發出的橘色光芒落在她敲動鍵盤的手指上,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溫柔。

“燈光不暗嗎?”洗完澡後的李思齊裹著白色的睡泡走了進來,看見燈光還是剛才****時候的昏暗,隨手幫她調亮一些。

“還好,在昏暗中習慣了,覺得挺亮的。”阮溪揉了揉眼睛。

“在看什麼?”李思齊半躺在阮溪身側,伸出胳膊將阮溪的身體攬在懷裡。

“監獄犯人的資料和做的一些初步的調查。”阮溪回答道。

大年夜過後她便給監獄指導員打了個電話,將她給犯人做的一個問卷調查發給了指導員,算是麵診之前的了解。

回答這些問卷,那些犯人們隻用了三天的時間,除了極個彆不願意接受心理谘詢的,基本上每個人都認真的寫滿了一整張紙。

指導員趕在阮溪來烏橋鎮之前,將問卷交給了她,帶著一疊厚厚的問卷,阮溪心裡沉甸甸的。

好在李思齊白天在片場拍戲,她一個人呆在酒店裡也無聊,正好可以用這些問卷來打磨時間,隻是從第一個人的問卷看下去後,阮溪就無法停下來。

犯罪嫌疑人是她從未接觸的心理障礙對象,這種外放的心理表現形式,帶給她前所未有的衝擊。

“我最早的記憶,應該是5歲時候吧,那時候外公和鄰居發生爭執,氣的心臟病發作,送到醫院後便死了。我聽見身邊人的哭泣聲,聽見他們說這一切都怪鄰居。那時候我心裡難受極了,幾乎連呼吸都很困難。”李思齊拿起一份問卷,小聲讀了起來。

“這應該是一個聽覺型的人。俗稱耳根子軟。”阮溪解釋道。

“怎麼全都是小時候的記憶。”李思齊問道。

阮溪放下筆記本說:“要想了解一個人深層次的性格,就是要從他最早的記憶中尋找,因為早期記憶能夠說明一個人的人生觀,至少是這個人人生太堵的雛形,這些犯人應該不會輕易的就對我敞開心扉,所以我隻能通過這個方式先試著去了解他們。”

“哦,這樣啊。”李思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阮溪忽然偏著腦袋問道:“你,早期的記憶是什麼?”

“嗨,”李思齊忽然咧開嘴笑了起來說,“真是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做完那種事情過後的女人,就算不小鳥依人,但是也不至於像你這樣馬上起來工作啊。”

“你見過多少做完事後就小鳥依人的女人?”阮溪故意沉著臉問道。

李思齊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懊惱的隻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不是說好過去的事情不提的麼?”

“明明是你先提的。”

習慣另一個人睡,忽然在脖子下麵多了條胳膊,不管怎麼放,都覺得十分不舒服,趁著李思齊睡著,阮溪輕輕的挪動著身體,想要離他遠一些,但是頭剛剛離開他的手臂,就被他另一隻手拽到懷裡,然後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將她禁錮的嚴嚴實實。

阮溪隻得作罷,想著總不能一夜就這一個姿勢吧,等累了他自己就知道換了。強忍著不適慢慢進入夢鄉,也睡的並不踏實,總是會醒,但是每一次醒來,李思齊都緊緊的摟著她,哪怕是平躺著,那隻胳膊也一直放在她的脖子下。一旦感覺到她翻身或者是想挪個地方,整個人便又會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的將她摟住。

以至於早上起來時,阮溪覺得頸椎像是紮進去了幾根針,動一下就酸痛不已。躺在床上鬥爭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起床看問卷的念頭,一腦袋紮進枕頭裡,繼續進入了夢鄉。

強迫症說到底就是現實對潛意識行為習慣的一種挑戰,長期以來形成的規律,甚至可以說是嚴苛自律的生活習慣,讓阮溪在一個陌生環境裡,甚至是應該工作的時間裡,根本無法安心入睡。

哪怕困的不行,勉強進入夢鄉,也是一個勁的做夢,睡眠也縮短到一兩個小時就要醒一次。就在醒醒睡睡的反複中,強烈的饑餓感讓阮溪終於在昏暗中清醒過來。

下意識的拿出手機,確定沒有任何未接來電和信息後,目光才落在手機顯示的時間上,竟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睡這麼久?阮溪自己都有些驚訝,仿佛浪費了大半個上午時光的負罪感,讓她連忙下床,拉開遮擋著窗戶的厚厚窗簾,一道刺眼的陽光帶著射了進來,阮溪連忙閉上了眼睛。

陽光帶來的溫度和清醒,愈發的讓她覺得在浪費時光。

尼采曾經說過:每一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一種辜負。

這麼說來,她是辜負了多少次生命啊!

對自己的這種狀態頗為不滿,阮溪走進衛生間,完成一係列刷牙洗臉的操作後,來到冰箱麵前,找到了兩片麵包和兩盒酸奶,重新回到臥室,就這這些乾糧,研究起那些調查問卷。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但是不幸福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這是句名言。但是阮溪覺得,所有不幸福的家庭,無外乎由一個敏感脆弱的孩子和一個同樣敏感脆弱卻仍然將自己感受到的無助,痛苦和忽略加注在孩子身上的父母組成的。

人總是習慣拿自己遭受的傷害,去對待一個比自己弱小,親近的人。因為不僅感受到發泄的快感,甚至不會得到這個人的反抗和疏遠。

而這個比自己弱小和親近的人,往往就是自己的孩子。

所有的問卷都指向了這麼一個大致的方向,而阮溪的工作則是奠定這個大致方向後,如何從細微的差彆中,尋求每個人心理疏導的途徑。

而關於早期記憶,大多是童年時期的。所以阮溪認為自己有必要尋求“聖誕老人”教授的幫助。

將所有問卷拍照壓縮後發到“聖誕老人”教授的郵箱裡,阮溪給教授寫了一封求助信,點擊發送後。酒店的房門傳來了滴滴的聲音。

李思齊回來了,剛卸完妝的臉微微發紅,疲憊的眼珠布滿了一道道紅色血絲。他徑直走到臥室,看見阮溪坐在床上翻看那些問卷,她旁邊的床頭櫃上放著咬了幾口的麵包,和兩盒來不及拆封的酸奶。

“你中午準備就吃這?”李思齊挑了挑疲憊的眉頭坐在阮溪的身旁,他中午一向在片場和大家一起吃盒飯,但是想著阮溪一個人在房間,肯定又是將就著填飽肚子。於是他才開車趕了回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女人甚至懶得自己動手煎個蛋什麼的,直接拿麵包敷衍自己的腸胃。

吃飯對李思齊來說必須要美味,同時還有有儀式感。哪怕為了保持身材,他並不能多吃,但是這些儀式感,和飯菜的美味是一樣都不能缺少的。

“午飯?這估計是我的早餐!”阮溪從電腦上移開目光,落在李思齊的臉上,“你怎麼回來了?”

“陪你吃吃飯,順便睡一覺。”李思齊躺倒在床上,並發出舒適的聲音,“昨晚上有些用力過猛了。所以今天總覺得身體吃不消。”

“你的意思怨我嘍?”想到昨晚上的激情畫麵,阮溪覺得有些難為情。

“不然呢?”李思齊枕著雙手,曖昧的看著阮溪,“你是覺得我表現的不好,沒有享受到,所以才不背這個黑鍋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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