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悲觀心態

《翠湖山莊》（長篇小說）張寶同

到了中午時分，湖麵上幾乎沒有人了。可劉美娟還睡得正香，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跡象。小船到達了湖中心裡，浪頭有些大了，把小船晃動得很厲害。這時，劉美娟醒了，她把襯衣掀開，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肖經理的懷裡，馬上就坐了起來，說，“對不起，我睡著了。”肖經理說，“你都睡了一個多鐘頭了。”他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活動著已經發麻的胳膊。劉美娟顯得非常地難為情，說，“抱歉抱歉，我怎麼就睡著了。”說著，把衣服還給肖經理。可是，肖經理說我的胳膊麻了，動不了了。於是劉美娟就把衣服給肖經理穿上了，還幫他把扣子扣上。

肖經理說，“我們還去那家農家樂吃飯吧？”劉美娟說，“算了，我想回酒店房間睡會覺，太困乏了。”說著，便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肖經理說，“你不是剛才都睡了一會，怎麼還瞌睡？”劉美娟說，“我夜裡老是失眠，整夜整夜都睡不著覺。”她歎了口氣，又說，“要不是害怕父母傷心，我早就不想活了。”肖經理一聽，吃了一驚，說，“妹子，你還年輕，又這樣漂亮，讓多少人羨慕和眼紅呢，你怎麼就不珍惜自己，這話讓我聽了都痛心。”劉美娟說，“你痛心啥？”肖經理說，“你看我都二十五歲了，連個對象都沒有，如果你不反對，就給我當媳婦吧，讓我帶著回家給爸媽看，讓村裡人看，那該多光彩，多眩耀！”

劉美娟說，“你不嫌我會成為你的負擔和麻煩，讓你整天地心煩和討厭？”肖經理說，“負擔啥討厭啥？我高興歡喜還來不及呢。”說著，便把一隻手握在了劉美娟的手上。劉美娟沒有把手掙開，任意地讓他握著。他握著握著，便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看她還沒有反對，就把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幾下。讓他驚異的是劉美娟依然沒有表示出不情願。於是，他乾脆用雙手捧住劉美娟的臉，在她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劉美娟還是沒有回絕。但是，他能感覺到劉美娟的嘴唇冰涼冰涼，沒有一點的熱量，就像一個冰雕的美人，沒有一點反應。這讓他感到非常地不快。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他也接觸過幾個女人，隻要你突破她的防線，她就會很乖巧很順從很迷戀地倒在你的懷裡。他停下了來，問她，“怎麼，你不高興？”劉美娟冷然一笑，說，“你沒感覺我的心早就死了。”肖經理顯得有些無可奈何，隻是很失望地歎了口氣。

小船快到岸邊時，看到劉妻正站在岸邊等著他們。他們馬上正襟危坐在小船上，加快了劃船的節奏。等船劃到了岸邊，肖經理拉著劉美娟的手，從船上下來。劉美娟對母親說，“媽，你來乾嘛？”劉妻一臉地嚴肅和不悅，說，“都啥時間了，你也不說回去吃飯？”劉美娟說，“我不餓，不想吃飯。”可劉妻說，“不吃飯咋行？”說著，拉著劉美娟的手，朝酒店那邊走去。

肖經理急忙把車開到了劉美娟和她母親的身旁，停了下來，說，“劉姨，請上車。”可是，劉妻卻像跟誰堵氣一樣，說，“不坐了，我們走著回去。”說著，把劉美娟的手抓得更緊了。劉美娟覺得母親這樣對人家太不禮貌，回過頭來朝肖經理看了看。肖理經知道劉妻是不想讓女兒跟他在一起，就很知趣地把車從她們身邊開走了。

肖經理把車停在酒店後麵的停車場上，回到了酒店吃飯。因為吃飯時間已過，餐廳裡已沒了客人，隻有一些餐廳裡的服務人員在吃飯。餐廳大廚於大林見他來了，說，“沒飯了。”肖經理說，“那就給我下碗麵。”於大林就讓幫手給肖經理下麵。

肖經理剛端上碗要吃飯，劉妻帶著劉美娟來了。於大林對她們說，“沒飯了。”肖經理說，“給她們下兩碗麵。”於大林說，“憑啥？我們下班了。”肖經理說，“幫個忙，這是我的女朋友，還有她媽。”於大林一聽這話，隻好進到了廚房裡。不一會，於大林親自端著兩碗麵過來，放在了劉妻和劉美娟的桌上。然後，過來坐在肖經理的對麵說，“這可是我親自下手做的。”肖經理說，“哪天我請你吃飯。”於大林朝著劉美娟看了一會，說，“肖經理，我覺得你是在白日做夢吧？人家那麼漂亮的一個城裡人，咋會給你當女朋友？”肖經理說，“我不這樣說，你會給她們做飯嗎？”於大林罵道，“你他媽的是拿我的勞力在討好人家。”說著，便起身進到了操作間裡。

吃完飯，回到四樓自己的宿舍裡，他歎了口氣，躺在了床上，心情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他非常地喜歡劉美娟，可是，他知道劉美娟並不屬於自己。劉美娟對他來說就像於大林所說的那樣，是白日做夢。可是，沒辦法，人們對自己向往卻又無法得到的東西總是喜歡用白日做夢來安慰自己。自從昨天早上見到劉美娟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愛上了她。開始這種感覺還並不強烈，可是，在他拉過她的手，並在她的臉頰上親吻過之後，就把她當成了女朋友。因為想她，他昨晚整夜都沒睡好，一直都在想著這個問題：劉美娟也許在這裡玩上幾天，就會離開，然後他的生活還會和原來一樣，不會再有劉美娟的出現，就像電影中的某個角色演完了她的戲一樣。但是，他不甘心，因為他的心裡除過她，竟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