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老中醫看病

翠湖山莊（長篇小說）張寶同

房屋是四室兩廳兩衛，約有150平米，剛裝修好不久，還能聞到濃重的甲醛氣味。這房子不但很大，戶型也好，南北通透采光極佳，整個家裡顯得寬敞明亮。裝修的風格簡美、時尚、大氣而實用。客廳和餐廳的吊頂精美而大氣。過道狹長，杏色的牆麵搭配仿古地磚，給人一種古色古香的質感。廚房寬大亮堂，外麵是一大排窗子，櫥櫃是米白色的，搭配仿古係列的牆磚，非常地典雅。餐廳裡擺著一張厚重的實木餐桌和幾把椅子，顏色清淡。主臥室裡選擇白色的款式，中間擺著一張大床，旁邊有一些低櫃。簡潔而明快的色彩給人以清爽舒適的感覺。兩個衛生間分彆在主臥和次臥之間。主臥的衛生間裡有馬桶和沐浴，還有一個浴缸。而次臥的衛生間裡隻有沐浴和蹲便器。

玉鳳感慨不止地說，“還是有錢好啊，住的房子就跟宮殿一樣，要是我能住在這裡，就天天做著當皇帝的夢。”劉總一邊打開著空調，一邊對玉鳳說，“這是廠裡給領導乾部分的優惠房，你猜花了多少錢？”玉鳳把整個屋子又看了看，說，“最少也要100萬吧？”劉總說，“我們每人才交了30元。”玉鳳驚訝道，“這大的房子才要30萬！也太便宜了。”劉總說，“要麼，怎麼叫優惠呢？”

在客廳沙發上坐了一會，劉總拉著玉鳳的手進到了主臥室裡。玉鳳一個背越似往床上一倒，說，“真是舒服死了。”劉總也躺在了床上，說，“要是我們倆能一起在這裡生活，那該多好！”玉鳳歎著氣說，“我這輩子是沒希望了。”劉總反問道，“怎麼沒希望了，你還年輕呢。”玉鳳悲觀地說，“年輕有啥用，還不是受苦的命。”兩人說著，就摟在了一起。

玉鳳用十分感傷的口氣說，“劉總，我對你說，其實我的命可苦了。我高中畢業那年，跟我們班上的一位同學相好，他年輕英俊，很有誌向，要帶我一起出去打工。可是，我爸嫌他家太窮，死活不讓我跟他在一起，逼著我嫁給現在的老公寬娃。寬娃他爸在集鎮那邊做點小生意，是我們村裡有錢的人家。寬娃他個頭還沒我高，人長得又黑又壯，我一點都沒看上。可是，我爸硬逼著我嫁給他，我不同意，他就把頭往水缸上撞，把頭撞得鮮血直流，把我給嚇壞了，我沒辦法，就隻好答應了。所以，結婚都這多年了，孩子也都十多歲了，可我從來都沒愛過他。所以，我都不知道世界上什麼叫愛。”說著，就趴在劉總的懷裡落著淚。

劉總一邊緊緊地摟著她一邊安慰著她說，“其實我也曾跟老婆鬨過離婚。可是，她死活不離，搞得我一點辦法也沒有。”玉鳳大惑不解地說，“你們錢多得花不完，又住著跟宮殿一樣的房子，簡直讓人羨慕死了，怎麼也會鬨離婚？”劉總說，“十年前，我們廠有位女科長，人長得跟你一樣年輕漂亮，非常地善解人意，我們在一起相愛了好幾年，她要我跟妻子離婚，她也跟老公離婚。可是，我老婆死活就是不離，所以，她看我離不了婚，就調到了彆的地方。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想她，一想起她，就覺得很對不起她。”玉鳳動情地吻了吻他，說，“沒想到你劉總這麼大的乾部，掙這多的錢，婚姻也會這樣地不如意。”

他們兩人一直躺在床上，話越說越多，越說心靠得越近。時間不覺地到了下午四點。玉鳳一看表，說，“咱們該回酒店了。”劉總說，“今天不回了，咱們好不容易呆在一起，今晚就好好地做一次夫妻吧。”玉鳳說，“那我就好好地在你這新房裡享受一下。”

第二天早上，劉總本想要回翠湖山莊，可是，玉鳳非要帶劉總去鹹陽，她認識那裡的一位老中醫，治療腸胃病很有名氣。劉總心想他的病讓西安各家中醫西醫的專家名醫都看遍了，也沒看好，所以，對玉鳳說的老中醫的醫術並不相信。可是，玉鳳卻把老中醫的醫術說得神乎其神，而且又非要帶他去，劉總見玉鳳對他這樣地關心和愛護，就跟著玉鳳去了鹹陽。

老中醫的家在鹹陽鄉下的一個很大的村子裡。進到村裡，到處都能看到“華佗在世”和“當今孫思遜”之類的廣告。看著廣告，他們就來到了一家很大的院子裡。院子約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院子半邊蓋著一棟三層的樓房，樓房貼著純白的磁片，樓房每層約有十多間屋子。院子另半邊是空地，空地的中間是一條水泥路麵，兩邊種著許多的花草和樹木。從院門到樓房門前，有許多前來看病的人，排著一支長長的隊，少說也有三五十人。劉總一看，對玉鳳說，“算了，不看了，人太多了。”可是，玉鳳說，“你彆管，我認識人。他家做飯的是我們那邊的人。”玉鳳讓劉總在院子裡等著，自己進到了樓房。

不一會，玉鳳帶著一位中年男人出來了。中年男人帶著他們進到了樓房裡。樓房一層的中間，是一間很大的客廳似的房間。一位鶴發童顏的老人坐在一張寫字台上給病人診病。中年男人讓玉鳳和劉總坐在老人的旁邊等著。等老人看完一個病人，中年男人對老人說，“伯，這是我的妹夫，他的胃不好，在西安各大醫院看遍了，都沒看好。”老人朝劉總仔細地打量了一會，說，“你這病恐怕有二十多年了吧？”劉總一驚，覺得這老中醫挺有眼力，說，“差不多吧，不過，原來隻是覺得胃酸，有時有點輕微的暗疼，可這七八年裡就覺得在加重，去年做了個胃鏡，醫生說是都有些潰瘍了。”

老人開始給他號脈，過了好一會，說，“你這屬於久病不治，已成頑症。”劉總問，“這病還能看好嗎？”老人說，“能是能，不過，時間要長一些。”劉總又問，“要多長時間？”老人說，“我給你開一副藥，你照著三個月慢慢地吃，差不多就會好了。如果三個月還沒好，你再來找我。”老人一邊開著藥方，一邊對他說，“不要吃生硬和辛辣的食物，不要生氣，不要受涼。”劉總說，“這我知道。”

出了診病室，玉鳳拿著藥方去取藥。劉總說，“藥就彆取了，拿回酒店也沒辦法。”酒店畢竟不是自己家，把這些藥拿回去還真是沒辦法熬製。玉鳳說，“你彆管，一會回到縣城，我去買個沙鍋，我的屋裡有電磁爐，每天早上，我起早一些，把藥熬好，你就過來喝，然後再把晚上喝的藥放在酒店的冰箱裡，到了晚上，我從冰箱裡拿出來，一加熱，你再一喝。”劉總連忙搖頭說，“不行，那太麻煩了。”玉鳳不容分辯地說，“麻煩有啥辦法，你已經把這病給落下了，還不抓緊治咋辦？”然後用告誡的口氣說，“隻是，這事彆讓你老婆知道。”劉總點了點頭，說，“你真是比我老婆對我還好。”玉鳳說，“你給我幫了這大的忙，這點小事算啥。”說著，便來到了藥房來交費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