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因禍得福

於歡好不容易睡著，天蒙蒙亮就有一個十六七歲的下人來敲門。

“於公子，於公子。”

下人使勁的喊，讓於歡不得不起來應付。

“怎麼啦？有什麼事情嗎？”

於歡揉著眼睛，極為不悅的問道。

下人陪著笑臉，“於公子，小主人讓我來請於公子去讀書。”

於歡吃了一驚，睜開眼睛望了望天空，怎麼這麼早就要讀書呀，看來陪讀這個工作實在是一件苦差事呀。

不過，於歡昨天答應了人家，不好不去，就對下人說道：“好吧，我洗把臉，就跟你去。”

下人完成任務，就高興的說道：“那好，於公子，我去給你打水。”

等下人打來井水，於歡洗了臉，就跟著下人一起去見張熬。

張熬此刻正在吃早飯，見了於歡，就笑著招呼他：“你還沒有吃早飯吧？過來一起吃吧。”

於歡毫不客氣的走到張熬旁邊，坐下開始吃早飯。

張熬看了一會兒，羨慕的說道：“於公子，你真能吃。”

於歡就笑了，“張公子，能吃才能乾活。”

張熬一琢磨，哈哈笑了，“於公子所言有理，那我也多吃一點。”

兩人嘻嘻哈哈的吃完，張熬就帶著於歡來到位於縣衙前院的一間書房，這裡是張熬的私人教室。

書房裡麵隻擺著兩張矮桌子，麵對麵的擺著，顯然一張是張熬的，一張是先生的。

至於於歡，隻是陪讀，沒有資格有桌子。

兩人進入書房，跪坐著聊了一會兒天，就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

張熬頓時表情就嚴肅起來，輕聲說道：“先生來了。”

於歡也收起笑臉，學著張熬的樣子，端正的跪坐著等先生進來。

一個頭發花白，胡子也花白的老頭走進來，看見於歡，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嚴肅起來，袖著手站在兩人麵前。

張熬站起來，彎腰拱手行禮：“學生張熬見過先生。”

於歡也站起來，照葫蘆畫瓢，向先生行禮：“於歡見過先生。”

先生咳嗽一聲，威嚴的說道：“你們倆坐下來吧。”

“是，先生。”

於歡也跟著說了一聲：“是，先生。”

等兩人坐好，先生沒有多餘的廢話，就拿著竹簡開始給張熬講課。

他滿嘴的佶屈聱牙的話，讓於歡聽得雲裡霧裡，完全不知所雲。

還好，自己隻是陪讀，或許先生不會考校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飯的時間，向先生辭行之後，兩人一起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張耳和張夫人都在。

這讓於歡感到不自在，小心的陪著吃。

張耳問了一下上午的課上得怎樣了，張熬恭恭敬敬的回答先生的授課內容，自己的感悟。

見兒子回答得條理清晰，張耳滿意的點點頭，勉勵兒子再接再厲，好好的跟著先生讀書。

張耳也問了於歡幾句，於歡就含糊的應答過去。

吃完飯，張耳就催著張熬去上課。

張熬就和於歡一起來到書房。

先生早就吃完飯來了。

不過此時正是春夏之交，先生上了年紀，竟然犯了困，趴在桌子上打著鼾入睡了。

張熬就讓於歡輕手輕腳的走進去，跪坐好，等先生醒來，再上課。

兩人又不能說話，還要聽先生的鼾聲，於歡覺得太了無生趣了。

於歡無聊的看著先生露出外麵的鼻孔一翕一張的，就盯著看了一會兒。

看著看著，他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這個時候給先生的鼻孔裡麵放一個什麼東西，先生會有什麼反應？

於歡低頭尋找可以用來作弄先生的東西。

找了一會兒，看到地上蘆葦編織的席子有些殘破，一些蘆葦杆可以輕易的撕下。

於歡就輕輕的笑了兩聲，折斷一根蘆葦杆。

張熬聽到於歡笑了，就低聲好奇的問於歡：“於公子，你在笑什麼？”

於歡就把嘴巴湊到張熬的耳邊說道：“張公子，你等著看好戲吧。”

張熬不明白於歡說的好戲是什麼，但他也是一個叛逆期的少年，就說道：“好吧，我等著瞧。”

於歡就站起來，躡手躡腳走到先生的跟前，查看了一下。

先生正睡得香呢，似乎沒有感覺到有人要作弄他，還歡暢的打著起伏不定的鼾聲。

於歡就把蘆葦杆輕輕的塞進先生的鼻孔，輕輕的旋轉幾圈。

先生覺得鼻孔很癢，忍不住大聲的打了一個噴嚏，驚天動地。

於歡就抽出蘆葦杆，走回座位。

先生打完噴嚏之後，把頭轉了一個方向，還是在酣睡。

剛才的動作讓於歡和張熬樂不可支，但都拚命的壓抑著笑意。

等先生的鼾聲平穩了，於歡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再次嘗試著把蘆葦杆塞進先生的鼻孔。

不過，這次失手了，塞得太深，先生打了一個巨大聲響的噴嚏之後，睜開了眼睛，和於歡四目相對。

於歡在心裡慘叫一聲，糟了，這下完蛋了。

先生果然如於歡所預料的那樣，勃然大怒，站起來一把揪住於歡的耳朵。

“朽木不可雕也。”

文縐縐的罵了一句之後，先生揪住於歡的耳朵要到張耳麵前告狀。

張熬替於歡求情，但是先生不答應，堅持要去。

於歡心裡暗歎，看來這門客生涯才開始就要結束了。

三人來到張耳麵前，先生氣呼呼的一句話都不說。

張耳隻好詢問張熬。

張熬就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張耳想笑，但是他修養好，忍住了，麵無表情的對先生道歉：“董先生，是我教子不嚴，擇人不善，讓先生受委屈了。從明日開始，於公子就不用陪張熬讀書了。”

於歡等著聽下一句，驅逐自己出門。

但是張耳始終沒有說出這一句，這讓於歡搞不清楚這次惹禍，還能不能留下來當門客。

張耳安撫了先生，讓張熬陪著先生去書房。

等兩人走了，張耳說道：“於公子，你以後不可這麼頑皮了，回去吧。”

於歡驚奇的問道：“張縣令你不趕我走啦？”

張耳笑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以後不要再犯這種錯了。”

於歡大喜，自己這是因禍得福呢，門客還可以做，陪讀就免了，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