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吹過後山。
王動、崔雙玉和白九三人鼎立而站。
崔白二人望著變成崔孝寬的王動，神情各異。
“你到底是什麼人？”崔雙玉眼中充滿警惕。
王動微微一笑，道：“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瞞你們了，正式認識一下吧，在下王動，表字憐花，江湖人稱‘千麵公子’。”
白九：“你是王憐花？”
王動心中大驚，臉上神色不變，反問：“你認識王憐花？”
白九搖頭，道：“你字憐花，自然叫王憐花啊。”
王動嚇一大跳，以他現在的三觀強度，如果白九突然說自己也是穿越者，或者也是玩家角色，他也完全能接受。
“我從來沒有聽過‘千麵公子’這號人物。”崔雙玉語氣和緩，目光卻緊盯著王動，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江湖那麼大，你怎麼可能認識所有人，你聽過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嗎？你聽過北喬峰南慕容嗎？你聽過小李飛刀嗎？”
崔雙玉：“……”
“所以，你沒有聽過我的外號也是正常。”
崔雙玉欲言又止，猶豫片刻，道：“什麼條件？”
“嗯？”
“要學這個易容術，你要什麼條件？”
崔雙玉本就身負血海深仇，如今又添新仇，要殺的人越來越多，如果能學成易容術，那麼對她的複仇計劃來說，必然事半功倍。
“不是我要什麼條件，而是你能開出什麼條件。”王動道。
崔雙玉道：“隻要我能做到，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
“你是說……任何事？”王動語氣玩味，似笑非笑地看著崔雙玉。
白九這時突然弱弱地插話道：“姑爺，你現在是涼州王的樣子，你用這樣的表情和語氣跟掌門師叔說話，感覺怪怪的。”
崔雙玉皺眉轉過頭。
王動則狠狠瞪了白九一眼，然後趕緊變回自己的樣子，正色道：“我要去一趟終南山星宿穀，你和我一起吧。”
“就這樣？”
“你還想怎樣？”
“……”
王動一笑：“俗話說，想要深入地了解一個人，就跟他一起來一次長途旅行，我們正好可以借這次機會增強一下彼此的了解。”
“你去星宿穀做什麼？”崔雙玉問。
“把不良帥的鐵令牌還給不良人。”王動也不隱瞞，“另外就是，我還答應了另外一個人，要把這無相功教給她。”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星宿穀，但在這之前，我要先去殺了康福山。”崔雙玉語氣平靜，像是在說我要去買個菜。
“明白，而且我甚至已經想到了一個不是那麼光彩的計劃，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配合？”
“隻要能殺死康福山，什麼計劃我都答應。”
“那就好。”王動道，“計劃是這樣的，你先以個人的名義把康福山的長子康慶旭約出來，然後我們聯手把他殺了，接著我易容成康慶旭的樣子，再去把康福山殺了，然後我再易容成康福山，設宴招待另外幾位節度使，並下毒把他們全部毒死，離開時，留下一句話，殺戮降臨五州，涼州崔家永不遺忘……”
白九聽得麵露震動之色，覺得自家姑爺好生陰險狡詐、心狠手辣。
崔雙玉麵無表情，道：“若能如此，我願意配合。”
“但有一個問題，”王動話鋒一轉，“這樣一來，我們就等於替朝廷除了幾個心腹大患，等於間接幫了玉後、九王和那個假皇帝……”
崔雙玉沉默半晌，道：“那我們就以朝廷的名義殺了他們，正好為他們的繼任者提供造反的借口。”
“此計大善，那麼康福山的幾個兒子中，哪個是與朝廷最親近的？”
“娶了安平公主的康祝旭。”
“那就拿他開刀吧。”
兩人就此定下複仇計劃，見證了整個過程的白九暗道：“掌門師叔和姑爺真不愧是天生的一對啊。”
……
東州。
留守在此的康祝旭接到“崔孝寬已被誅殺”的消息十分開心，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自己的妻子安平公主，再次聲明康家忠於朝廷的決心。
安平公主很是滿意，讓他立即上表朝廷報功。
康祝旭依言照做。
就在信使離開東州的同時，一對做京城特使打扮的男女進入東州城，直奔康駙馬府。
……
次日，康祝旭率八護衛匆匆出城，趕往燕州，要將一個極為重要的消息帶給父親康福山。
康福山在書房單獨見了他，父子二人未曾開口，康祝山化作一道行雲虛影閃到他身後。
下一秒。
刀鋒劃過康福山的喉嚨，康福山喉中嗬嗬有聲，死不瞑目。
康祝山把康福山的屍體藏到桌子下麵，雙手在臉上一頓搓，再抬起頭時已經變成康福山的模樣。
他離開書房，並上了鎖，吩咐人去準備晚宴，繼續招待青、平兩州節度使。
晚宴上。
康福山繼續與兩州節度使暢談瓜分幽州和涼州的大計。
酒過三巡。
康福山興致高昂，突然說道：“昨夜我睡在床上，腦子裡把整件事回想了一遍，既然我們可以設鴻門宴誅殺崔孝寬、喬慈，瓜分他們的領地，那我為什麼不能把你們兩個也乾掉，然後順便也並了你們的領地呢？”
青、平涼州節度使臉色頓變，對視了一眼，正不知康福山此言何意，突然兩人腹中均感一陣劇痛，接著口吐鮮血，伏桌而死。
康福山站起來，正要抬步離去，突然腦海中響起一道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
【主線任務已觸發】
康福山怔在原地，麵色茫然而古怪，那些丫鬟下人低著頭站在那裡，哪敢上前詢問？
腦海中那道陌生的聲音繼續提示：【領涼州，統一唐國】
聲音至此戛然而止，旋即消失。
不知從何而來，不知消失於何處。
像是幻聽。
康福山的表情幾經變幻，驚疑、興奮、了然、困惑、不解、恍然、憂慮、恐懼、坦然……
種種情緒最後歸為平靜，自言自語一句：“是這樣嗎？”
他抬步離去。
出了門，又變成一個下人，匆匆離開康府。
……
次日，康祝旭奉朝廷密令誅殺康福山及青平兩州節度使，並接任燕、東兩鎮節度使的消息在燕州傳開。
康福山長子康慶旭得知這個消息後勃然大怒，親率五百鐵騎殺往東州。
此時，一直身在東州的康祝旭得到密報，大哥康慶旭弑父奪位，正秘密趕回東州，要擒殺他和安平公主。
康祝旭豈會坐以待斃，和安平公主率先籌劃，安排下龍潭虎穴等待大哥康慶旭的到來。
康祝旭等來的並不單單是大哥康慶旭，還有青、平兩州節度使之子及其所率的憤怒之師。
……
康慶旭幾乎是兵不血刃地奪了東州城池，順利繼任燕、東兩州節度使之位。
三日後，康慶旭自立為燕王，起兵造反，和崔孝寬一樣，他打出的旗幟同樣也是為父報仇。
這年秋天，天下大亂。
……
終南山腳下。
王動和崔雙玉抬頭望著那綿延百裡的青山。
“咱們在山外小鎮休息一日，明日入山。”
王動話音剛落，東南方的天空突現異象。
一道金光直衝雲霄，萬裡可見。
“有人證了大天位……”崔雙玉遙望那道金光，喃喃自語。
“京城，”王動道，“白袍楚狂。”
崔雙玉麵色微沉，眸中紅光若隱若現。
“走吧，先去找個落腳之處。”王動適時開口。
崔雙玉眼中紅光隱去，和王動一道朝小鎮走去。
兩人花了五兩銀子，在一戶人家借住一晚。
崔雙玉睡床，王動打地鋪。
夜幕漸深，但二人各有心事，一時難眠。
崔雙玉想的自然是複仇。
王動想的卻是……那兩聲足以再次顛覆他三觀的語音提示。
“領涼州，統一唐國……”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正想得入神，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江湖如逆旅，你亦是行人，歡迎來到恐怖江湖……】
王動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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