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用濕抹布擦拭汙物，又用乾抹布擦乾，另一助手用拖把拖乾地麵，等地麵和座椅乾淨後，教官擺了擺手，叫下一位考核者：“下一位。”
下一位考生是貓族女生，身體有點柔弱的樣子，教官看了看個人信息紙。
維娜，十六歲，貓族覺醒者，一個月前覺醒。
既然是覺醒者，哪怕身體柔弱也可以試一試，問道：“你能承受不，不能的話現在可以退出。”
貓耳少女維娜搖了搖頭，倔強的小臉蛋上寫滿了不服氣之色。
“我可以的。”她軟聲軟氣道。
“好吧，坐。”
她坐上座椅，教官幫忙鎖上手銬，她自行拉上安全帶。
隨後教官道了一聲“三二一”，“一”字話音剛落，他的手臂瘋狂的扭動椅手，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座椅的速度很快就達到上一位考生的旋轉速度，轉起來像一道殘影劃過。
在門口圍觀的獸人們捂著嘴巴，認為教官心腸太鐵，而女性考核者們臉蛋上也露出擔憂之色。
女生們原以為她們有優待，但是現在看來教官心太鐵，根本不可能放水。
教官的手臂的力量非常強大，維娜隻不過覺醒了一個月而已，身體還沒有達到覺醒者的最佳狀態，感到非常難受。
在瘋狂的旋轉了30秒之後，座椅緩緩地結束了旋轉。
解開手銬，解開安全帶，貓耳少女輕輕地落地，身體搖了搖，如即將晃倒的稻草，任何人看了她，都會覺得心疼。
她兩眼怔怔地看向前麵，左手扶著頭，另一隻小拳頭輕輕地拍打額頭，仿佛這樣能減輕眩暈感。
教官的聲音如催命音一樣在她耳邊響起：“沿著這條白漆走直線，你不必追求百分百直線，隻要大致方向是直線就行了。”
維娜低頭看了看腳下的白色漆，似乎看見了歪曲的結點。
到底怎麼樣才能走直呢？她也不太清楚，她隻能硬著頭皮，沿著這條直線一路走。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歪歪扭扭的一路向前走，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走歪了，她隻覺得她的大腦在控製著她走直線，但她的腳並沒有聽她的話走直線。
這時，門口圍觀的男獸人們都不忍心地提醒道：“維娜你走歪了。”
維娜如醉酒的人猛然醒酒，貓尾巴炸直，低頭看自己的腳，她確實沒有踩在白漆線上，稍微偏離了二十厘米。
她本身就走的很慢，停了下來又往白漆走，漸漸回歸直線。
幾秒後，她看見自己的腳又離開那條白漆。
她艱難地控製自己走回直線，每走一次都會偏離原路線，但是她校正的次數多，竟又走了回來。
最後她磕磕碰碰校正十幾次，花了兩分鐘時間走完十秒鐘步行的路程。
在這個過程中，教官拿出考核本，在上麵畫一條直線，然後又畫一條波浪線覆蓋在這條直線上，隨後打個五十評分。
50分是不合格的分數，又接近合格。
如果接下來的各項考核中她表現優秀，而其他人綜合分又沒她高，她或許能勉強晉級前十。
畢竟平衡感考核第一次登場，許多學生們都沒有針對性訓練，能接近合格已經不錯了，起碼走在大多數人的前列。
“維娜，五十分。”
“下一個。”
下一個考生是位牛頭族的小壯漢，肌肉很結實，可惜轉了三十秒後，他感覺眼中的世界不是原來的世界，牆壁是歪的，地麵是曲的，天花板是扭曲的。
他斜著走了一個對角線，一頭栽到牆壁上。
咚的一聲悶響，他口吐白沫暈過去。
獸人考官搖搖頭，在小本本上劃去了他的名字。
“醫生，醫生……”
“來了來了！”醫生馬不停蹄地跑過來，搬走口吐白沫的考生。
教官喊下一個，看見一群人手腳顫抖，不由地安慰一下，“暈過去的人，接下來都不用考試了。如果你沒暈過去，走到了終點，我都會給你們打分，不管分多，還是分少，起碼有入選的機會，加油好好乾。”
獸人們得到安慰，鼓起勇氣坐上座椅。
旋轉，旋轉。
狐耳族獸人解開安全帶，走下座位，沿白漆直走。
他的大腦認為，他在走直線，但是他的腳很誠實地走了一個巨大的曲線，偏離值高達一米。
教官歎氣地搖了搖頭，劃掉名字，又喊道：
“下一個！”
下一名獸人普耳站了出來，望著醫生抬走的白擔架，他咬了咬牙，坐上餘熱尤存的機械座位。
他喜歡藍天，喜歡小鳥自由飛翔的樣子，但是隨著一個個同伴倒下，他心裡很沒底。
獸人教官看他那麼緊張，試圖用溫和的微笑安慰他，普耳反而更害怕了。
教官頓了頓，“我們明日城空軍是新型高科技兵種，想飛上藍天，一定要接受平衡感考驗，不要害怕，放輕鬆，對，深吸一口氣，如果你走不了直線的話，就……”
當他以為教官會傳授一些什麼經典秘訣時，教官下一句變成“好了，開始吧”，結束了他的幻想。
嘩嘩嘩，又是一番天旋地轉。
普耳在台下看彆人旋轉時，體會不到那種強烈的眩暈感，現在坐在座椅上轉圈，感覺頭腦要炸裂了。
小獸人普耳突然想起了以前，小時候沒人陪他玩遊戲，他獨自在院子裡自行轉圈圈。
他問他媽媽，怎麼樣轉才能不暈呢？
他媽媽歪著頭，點了點下巴，“轉一圈後盯一個點看。”
普耳深吸一口氣，在魔鬼教官瘋狂旋轉時，他看向牆壁的時鐘，一直盯一直盯。
等到天旋地轉時，教官的聲音突然傳來，“可以下來了，沿這條線走直線。”
他懵了一下，這就轉了嗎？
不過他的頭腦好脹，胸中似乎有東西想翻滾上來，但是被他止住了。
他沿著這條白色漆色，一腳踩上去，晃了晃頭，咬著牙，快步地向前衝，騰騰騰騰，在一陣扭曲的視線中，他碰到了終點。
獸人們驚呆了，什麼情況，他居然一下子衝了過去，偏偏還摸了終點。
“他好像沒走歪？”
“衝刺會提高成功機率？”
小獸人眼睛明亮一分，仿佛找到了成功辦法。
普耳扶著牆，腦袋很脹，很想暈過去，但是他強撐著，沒有暈過去。
“老師，我，我成功了嗎？”普耳臉色難受道。
教官此時也從懵圈的狀態回過神，高興道：“你是我今天看見的第一個轉了三十秒還能走直線的人，厲害，給你滿分！”
普耳奔跑時，方向沒有走歪，而且速度非常快，是教官遇見的最好成績。
小獸人聽到教官的滿意答複，也不由地高興地搖了搖貓尾巴。
下一輪測什麼他不清楚，不過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距離飛上藍天的夢想又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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