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噩夢的源頭

蘇然微微一笑道：“老掌櫃，剛才發生什麼了？你怎麼突然變成這副樣子了？實在令人很不解啊。”

蘇然越是表現出一種悠然戲謔的姿態，越是讓老掌櫃覺得他高深莫測，看不透。

此刻，老掌櫃的心理已經完全崩塌了，因為他剛才聽到的那個聲音，讓他腦海中突然回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一幕，這是他覺醒了前世記憶之後，仿佛噩夢一般糾纏著他的一幕。

他已經不知道那一幕發生多少年了，但是那些記憶，卻像鞭子一樣催促著他，要他去完成前世未完成的複仇。

而剛才那個聲音，就是一切噩夢的源頭。

隻一句，已經讓他難以招架，仿佛有一種穿越了悠遠時光的威壓，籠罩在了他的身上。

他等了這麼多年，卻發現到了真正相逢的時候，自己根本無能為力。

“我把這把斷劍給你……”老掌櫃從櫃台之上拿起斷劍，雙手發抖地遞出。

蘇然沒想到他突然改變主意了，欣喜上前，接過斷劍，說道：“老掌櫃，早這樣多好啊，你放心吧，我不會白拿你這斷劍的，你開個價吧。”生怕老掌櫃漫天要價，蘇然連忙添上一句，道：“但是也不要開太高的價，我可付不起。”

說來，他和爺爺設下苦肉計，以和蘇家決裂的方式出來，身上倒沒少帶錢財，這畢竟也算是爺爺對他的一種補償。不過，無論買什麼東西，能夠以儘可能實惠的價格買到總是好的。

此時蘇然完全是以一種顧客的姿態在和老掌櫃說話，語氣很真誠。

但這種語氣在老掌櫃聽來，卻是越發感覺高深莫測。

“我不收你的錢，你拿走吧……”老掌櫃臉色暗淡，語氣頹敗的地說。

“這怎麼成呢？你這樣白送我，豈不是虧本？”蘇然很是厚道地笑道，“老掌櫃，你就開一個價吧，隻要不是高得離譜，我能夠付給你的。”

“你拿著快走吧……”老掌櫃的聲音聽來像是一聲呻吟，哀求地說。

“呃，”蘇然好像故意裝傻一樣，愕然地看著他，隨即笑道，“老掌櫃，你是賣東西，我要買東西，你開價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怎麼卻像是不好意思似的，來，快開個價吧。”

老掌櫃顯出既驚恐又著急的神色，簡直快要崩潰了，聲音嘶啞地叫道：“我送給你了，你快走吧……”

蘇然正要堅持說讓他開價，忽然心中響起無風的聲音，淡淡說：“小子，彆急，這老掌櫃肯定是有什麼來曆，你現在問一問他。”

剛才老掌櫃突然出手想要殺自己，蘇然知道是因為斷劍的關係，而斷劍似乎又和無風有關係，那麼老掌櫃想要殺自己，就應該是和無風有關。原本他對這後麵的隱情並不感興趣，但現在既然無風要他問，他也隻好問了。

“老掌櫃，”蘇然臉上儘量露出一種讓他感到輕鬆的笑容，問，“剛才你為什麼說我認識這把斷劍就要殺我？這其中的隱情，你可以說一說嗎？”

他臉上的笑容越輕鬆，越讓老掌櫃感覺看不透。

隻是現在老掌櫃知道自己的性命就掌控在彆人手上，他隻有如實回答，根本彆無選擇。

“這把斷劍，”老掌櫃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滄桑之意，說，“是和曾經縱橫大陸的一個絕世大魔頭有關。”

“絕世大魔頭？”蘇然聽得一怔，暗自和無風用心語交流道：“師父，他說的這個絕世大魔頭，是你嗎？”

“絕世大魔頭？”無風有些不屑地嗤笑一聲說，“虧他說得出。”

無風先前已經跟蘇然說過，他乃是來自華夏國的修真者，因為度雷劫失敗，被天雷劈到這片大陸，後來得罪了這片大陸上的強者，遭受圍攻，毀了肉身，靈魂躲入玄鐵甲衣之中，才躲過一劫。

無風有些不滿的是，他原本就是一個受害者，怎麼到了這老頭口中，變成一個絕世大魔頭了，真是沒天理。看來所為成王敗寇的道理，在每個世界都是一樣。

如果你成功了，即便你以前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也可以被掩藏美化。

而你失敗了，你的所有功績包括你整個人，都會被你的對手徹底扭曲抹黑。

現在看來，無風當初得罪了那幾個強者，最後不敵，自己的形象也是被他們抹黑了。

蘇然倒是不了解無風的形象是不是被人曲解了，他隻知道，能夠被人稱為絕世大魔頭，這本身已經是實力頂級的象征了。

他的腦海中，不由得遐想起當年無風一人獨戰大陸諸多強者的壯景。

這些心思，說來繁瑣，實際上在蘇然的腦海中，隻是幾個念頭。

他聽到老掌櫃沙啞的聲音接著說：“那把斷劍，沒有任何人能夠拔出，除非……除非是和大魔頭有關的那個人……”

“這把斷劍，到底有什麼來曆？”雖然有所猜測，但蘇然還是問道。

老掌櫃目光駭然地看著他：“這斷劍，是那個大魔頭的遺物。”

“師父，這斷劍是屬於你的嗎？”蘇然用心語和無風交流道。

無風不置可否地輕歎一聲，道：“不錯。”

蘇然心中暗自凜然。

“老掌櫃，你是不是和那個大魔頭有仇？”隨即他看向老掌櫃問道。

老掌櫃看著他，畏縮遲疑了一番之後，還是說道：“說來你或許不信，這其實是我前世的仇怨。”他滄桑的語氣中，透出一種神秘的意味。

“前世？”蘇然聽得愕然。

老掌櫃驚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不錯，在我三十歲之前，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忽然有一天，我莫名其妙地頭痛暈倒，醒來之後，我就吃驚地發現，我的腦海中多了另一個陌生的記憶，有個神秘的聲音告訴我，那是我的前世。從那些記憶中，我了解到很多事情，其中最為清晰最為恐怖的，乃是關於一個大魔頭的記憶。”

“前世的我，是一個修為不凡的武者，突然有一天，大陸之上出現一個絕世大魔頭，為了消滅這個絕世大魔頭，我和親生兄弟響應當時大陸上絕頂強者名天、陳南一等人的號召，參加了那次轟動整個戰武大陸的除魔行動。”

“在血腥殘酷的廝殺中，我的弟弟被大魔頭擊殺，魂飛魄散，我也隻是僥幸保留住了殘魂，得以轉世。自從那一天前世的記憶覺醒之後，我的人生就完全改變了。在那個神秘聲音的指引下，我費儘千辛萬苦，終於找到大魔頭的遺物斷劍。”

“然後在前世那個仇恨的聲音驅使之下，我一直等著那個宿命的仇人來到這裡，然後為前世的弟弟和自己複仇。”

老掌櫃的聲音嘶啞低沉，聽著有一種神秘的恐懼和滄桑。

“恐怕這一切，也並非是他真心願意做的。”蘇然暗想道，忽然對這個老掌櫃有些同情了。原本他覺得什麼覺醒前世記憶的事有些不可信，但是老掌櫃的神情和語氣，由不得他不信。他聽了老掌櫃的這個故事，覺得老掌櫃其實也很可憐，原本平凡的生活，就那樣被前世覺醒的記憶給毀了。

“沒想到這其中，竟然有如此隱情。”蘇然輕歎一聲說，對這一切，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評判。

老掌櫃現在明顯已經把他當成了那個大魔頭轉世性質的人物，所以看著他的目光中，依然透著恐懼，不過也有一絲絲另外的異樣。

“師父，你還要問什麼嗎？”蘇然用心語和無風交流道。

“走吧。”無風語氣淡淡地說。

蘇然點了點頭，隨即看向老掌櫃，臉上露出一抹溫暖的微笑，說道：“老掌櫃，多謝你贈送我這把斷劍，但願我拿走這把斷劍之後，可以消除你的噩夢。”

說完，蘇然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金燦燦的陽光灑照進來，照在老掌櫃仿佛蒼老了十歲的臉頰上。

老掌櫃看著蘇然的背影，喃喃地念道：“他到底是誰……”

念著念著，等到蘇然的身影完全消失之時，老掌櫃臉上突然露出一抹解脫的笑容。

斷劍握在手中，有一種冰涼的觸感。蘇然並沒有立即向青山學院走去，在無風的指示之下，他找了青山城裡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那是一個廢棄的破廟，裡麵居住的乞丐們去街上乞討了，現在裡麵空無一人。

蘇然走進破廟中，左右觀望一番，確定沒有什麼人後，便迫不及待地問無風道：“師父，你到底打算要我做什麼呢？”

無風隨意地說道：“是好事。”

“好事！”蘇然欣喜得雙眼一亮，忙問，“是什麼？”

無風說道：“你手中那把斷劍，名叫白虹，是我曾經的佩劍，乃是極品靈器，可惜不幸在那場大戰中被斷，不過即便是斷劍，也是這個大陸難得的至寶，而且這件至寶，也隻有你一個人能夠使用。”

“我知道了，師父你要教我怎麼使用白虹劍對嗎？”蘇然聲音激動地說。

他從地球華夏國而來，也看過一些修仙小說，知道極品靈器在修真者中，乃是極其厲害的存在，現在自己得到極品靈器，戰鬥力豈不是要飛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