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夏?葉知夏?”
誰?是誰在叫她?
那聲音忽近忽遠,似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似乎近在耳邊。
“葉知夏,葉知夏!”
聲音還在,離她越來越近。她想睜開眼睛看,可眼皮似有千斤重,好像身上被施了咒,她想動,卻怎麼也動不了。
“葉知夏!”
身體被拍了一下,就是這一下,像是解開了咒語,她感覺身體彈跳了一下,又重重的跌落下去,然後,身體可以動了……
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大摞書本,再然後就是一個拿著語文課本的女人,此時正一臉怒氣的瞪著她。
“挺舒服嘛,白天上課睡覺,晚上做什麼去了?給我起立!”
葉知夏心裡還在納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身體卻先一步做出了反應,蹭的一下站了了起來。
“站好了,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散漫!你把我剛才說的重複一遍。”
葉知夏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思維還沒做出反應,嘴巴又先她一步說了出來。
“《醉翁亭記》是歐陽修所著,歐陽修字永叔,號醉翁,晚號六一居士,是北宋家,史學家,著有《歐陽文忠集》乃唐宋八大家之一,這篇醉翁亭記是歐陽修被貶至滁州所著,文章描寫了滁州一帶朝暮四季自然景物不同的幽深秀美,滁州百姓和平寧靜的生活,特彆是作者在山林中與民一齊遊賞宴飲的樂趣。所謂醉翁,醉在兩處“
“好了。“蘇楠喬打斷她,眼裡難以察覺的劃過一絲讚賞,隨後皮笑眼不帶笑的冷哼。
“睡著了還能一字不漏的記住,真的是好生厲害,坐下吧,不過,該罰還是要罰的。就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情,以上課的修養為論題,寫800字的議論文,明天交給我。“
葉知夏嘴角抽搐,心裡暗搓搓的罵了幾句,然後在一片嘩然聲和同情的視線裡坐下,低下頭,一派悔過自新的樣子。
她其實早就快崩潰了,特想大聲尖叫一下,這特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何她會出現在教室裡,這究竟是哪個環節出現了錯誤,又難道說,這是她的走馬燈?死後的追憶?
正當她思前想後不得其解的時候,旁邊伸過一隻白皙溫暖的手,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葉知夏一愣,她竟然還能感受到,來自人體的觸感。她下意識的掐了下自己的手臂,嗯……有點疼。
她忽然萌生出一種想法,她是不是重生了,回到了過去。
不然,她無法解釋現在這個場麵,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知夏的心情很矛盾,她高興自己能重新站在這個世界上,又憂愁她當時是不是真的死了,還有蘇北臣
一想起,蘇北臣,葉知夏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他的那雙眼睛,不知道現在,他是不是能看的見。
正當葉知夏再度陷入深思,心情大喜大悲之時,手臂又被輕輕碰了一下。
她茫然的轉過臉,便看到了一張可愛的娃娃臉。
那雙宛如黑葡萄般的眼睛正笑意盈盈的看著她,粉嫩的唇瓣上揚著和善的弧度,整張臉給人一種天真爛漫的可愛的感覺。
這個女孩子葉知夏驀地瞠大眼眶,不敢置信的死死的盯著。
是翟歡喜。
突然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如洪水般填滿了她的腦海,在眼前如同看影片一樣,一幕緊接一幕的在眼前劃過。
龐大的信息量湧入讓她覺得腦袋就想快要炸掉了一般,她難受的抱緊頭,壓抑的深呼吸。
她緊盯著這張熟悉的臉龐,鼻翼帶著酸楚。
要不是當時因為自己一意孤行,翟歡喜也不會為了救她,而喪失了性命。
能夠再此看到這個人,她覺得重生一次,也不是那麼的難過了。
翟歡喜見她臉色變幻莫測,以為她是因為要寫800字的議論文而一愁不展,便把上次買的一本全國十佳作文精選遞了過去。
翟歡喜寶貝似的的摸了摸封麵,小聲的說,“喏,借你看看,裡麵有很多精髓的句子,這本資料有100多篇文章,總有一篇適合你,記住抄的時候,改一改,彆抄全乎了,會露餡的。“
葉知夏滿含熱淚的眼眶,一下子冷卻。她默默的把這本厚度快要趕上新華字典的作文書接過來,額頭上掛滿了黑線。
果真不適合對一個神經大條的妹子露出感傷這種高難度的表情,她會選擇讓你多喝水。
蘇楠喬在教室裡轉了一圈,權當沒看見那倆人的小動作,然後走到講台,用課本敲了敲黑板以示安靜。
“你們還有三個月就要中考了,要是覺得自己也有不為人知的特技,可以施展施展,我來討教一下。“
很見效,教室裡一片寂靜。
葉知夏繼續呈懵逼狀態。
中考?沒記錯的話,她是2003年參加的中考。
蘇楠喬收拾好教案,不緊不慢的繼續說。
“李老師最近失戀了,情緒難免會有些失常,你們也多擔待點,彆總是惹他生氣。不就是每晚兩張數學試卷麼,想想你們每次考年級第一的時候,李老師興奮的就差跑到操場跳舞了。“
“嗬嗬嗬“
不知道誰起的頭,班級裡很快想響起了一片笑聲。
“你們最近都挺累,我也清楚,所以呢,我就不留作業了。“
教室裡瞬間一片歡呼聲,蘇楠喬笑著拿黑板擦又拍了下講台。
“但明天我會抽查《醉翁亭記》,背不過的話,全文抄5遍。好了,就這樣。“
說完不顧教室裡哀鴻遍野,聘聘婷婷的踏著放學鈴聲,走出了教室。
蘇楠喬一走,教室裡瞬間炸開了鍋,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不斷。
“啊,我就說她哪來的好心,還不如發兩張試卷呢!“
“好討厭背文言文啊,剛背完上一句,接下一句的時候,上一句又忘了。”
“誰有簡易方法,能讓我一個晚上背過這篇文章的話,我請客!“
“簡易方法?死記硬背吧你!哈哈哈哈“
“哎,想想還是覺得葉知夏更可憐,她還要比我們多寫一篇議論文呢。“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議論聲瞬間小了一些,好像這樣衡量一下,確實也沒啥好哀怨的了。
葉知夏抱著腦袋愁啊愁,她什麼都還沒適應呢,要不要一上來就加猛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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