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可以有關的

2019-04-11 作者: 楚千墨
第9章 可以有關的

對麵馬車的車簾掀開,露出一張很特彆的臉。

一張麵具線條流暢,遮擋了大半臉,隻露出眼睛和一個下巴,對方很年輕,但眼神倨傲,下巴微揚。

沈雲霆不卑不亢地抱拳行禮,道:“見過麟王殿下!”

麟王一雙眼睛微微眯起,沒看沈雲霆,而是直接落在沈珞言的身上,薄唇輕吐,道:“沈珞言何在?”

沈珞言皺了皺眉,對方竟然是個王爺,麟王兩個字,原身記憶裡一片模糊,根本沒有關於這個人的任何訊息。

但對方既然叫到她了,這是想躲也躲不過去了?她剛要出聲,沈雲霆已經道:“回王爺的話,小女不慎落水,受了些風寒,不宜下車,還請王爺見諒!”

那麟王一雙眼睛裡似帶著精芒,他一眼就看見了沈珞言。

沈雲霆微微側身,言兒剛才挑起的簾子沒有放下,他知道麟王已經認出了言兒。不止麟王,圍觀的眾人也認出來了。畢竟,被武定侯這樣護著的,又是這年齡,長相又如此出眾的女子,除了沈珞言,還能是誰?

沈雲霆戒備的眼神使麟王警覺,他道:“武定侯,本王聽說沈珞言因三皇兄作畫而落水,可有此事?”

沈雲霆道:“殿下,傳言不可信。小女不過是貪看風景,才會落到河中,與三殿下無關!”

“無關啊?”麟王的語氣中透著幾分惋惜,道:“其實可以有關的!”

沈雲霆嘴角抽了抽,很是無奈,急忙撇清:“謝殿下,但確實無關!”

麟王眼中含笑,道:“雖然無關,不過流言既然把沈三姑娘和我三哥扯在一起,這也是緣份啊。沈珞言,就憑這緣份,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來找本王!”

沈雲霆聽了這話,臉色頓時一變,而周圍聽到這話的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沈家父女,那位麟王殿下說什麼?緣份,有事可以找他,沈三姑娘這下可算是惹上大麻煩了!

沈雲霆急忙道:“多謝殿下好意,不必,不必!”

“怎麼不必?”麟王目光中帶著幾分笑意,道:“我三哥那人不通世務,所以有什麼事找他沒用,但本王不一樣,本王熱情好客,樂於助人,三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沈雲霆臉色更不好看了,他沉聲道:“殿下,若有得罪,改日沈某登門陪罪!”

麟王:“……”

他真的是很誠心的好嗎?

不過,沈雲霆如避蛇蠍,圍觀眾人滿眼同情,或者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讓他有些無奈地摸了摸下巴,他以前的名聲,似乎有點差呀!

他垂下簾子,道:“走!”

這輛豪華霸氣的馬車轉了個彎,一句話也沒有留下地走了。

沈雲霆臉色凝重,誰不知道,這位麟王殿下可不簡單,他和三皇子是兩個極端。

一個清潤如仙,永遠溫和清淺,隻可遠觀;

一個恣意張揚,隨心所欲,喜怒無常。

沒有人知道他的長相,十歲之前,他一直不曾出宮,也不參與皇宮賜宴,十歲之時,天珩西部的炎夏國覬覦天珩物華天寶,發兵十萬犯邊,五皇子便隨著當時的平西大將軍顧彥冬西征。一戰就是兩年,炎夏國被打得一點脾氣也沒有,乖乖稱臣納貢,之後,平西大將軍上的慶功折子裡特彆表揚了這位十二歲的皇子,說他作戰勇敢,兵法嫻熟,指揮若定。

不過,這話滿朝文武也就聽聽,一個十二歲的小小少年,乳臭未乾,加上又是皇子,平西大將軍怎麼可能讓他親自上戰場?還兵法嫻熟,指揮若定?這顧彥冬忒不要臉了,也不看看諂媚的對象是誰。不過是放在兵營裡保護的一個小屁孩,到論功的時候分他一些功勞而已。

就平西大將軍的這份奏折,五皇子被封為麟王。彆的皇子十八歲方在宮外建府,可五皇子僅隻十二歲,就有了自己的麟王府,也算是獨一一份。

他在皇城的時間並不多,一年倒有多半年在軍中。

他一直戴著由冠絕天下的四大奇人中的巧匠所製的麵具,名叫留影。留影麵具的神奇之處在於能把人的喜怒表情都清楚地顯示,就像隻是貼著一層人皮,但是,麵貌微調,真正的相貌,卻無從得知。

隻怕除了皇帝,和五皇子的生母端嬪,無人知道他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可要說他神秘也談不上,大概是年少封王,使他行事很是恣意。

京城中誰不認識那輛張揚霸氣的馬車?每年五皇子的馬車出現在京城之中,都會有人倒黴。

有時候是勳貴子弟,有時候是在朝官員,或被他坑,或被他騙,或被他戲弄,十分胡鬨。

最有名的,要算兩年前,麟王的馬車經過京兆尹衙門,恰好衙門裡扔出個打了四十大板血跡淋漓的百姓。

人扔在離馬車三米遠的地方,濺了一地血。

麟王二話不說,下了馬車,奪了馬鞭,就進了京兆尹的衙門,一路走一路抽,不但把那些衙役打得鬼哭狼嚎,還將沒有退堂的京兆尹史通程抽得滿臉開花。

京兆尹雖隻是個三品官,但地位特殊,在衙門裡被抽花了臉,這事不小,當然是鬨到皇帝那裡去了。

皇帝怒斥麟王,麟王的理由是:區區三品京兆尹可以隨便打人隨便扔到街上,他身為麟王,有樣學樣而已。

皇帝怒:“京兆尹是在公務,而你是毆打朝廷命官!”於是,麟王被關進大牢。

但是京城裡馬上就傳出各種消息:左相文牧棠看中了一個姿容絕色的平民女子,仗著自己位高權重,強行娶回府,女子未婚夫跑到京兆尹衙門擊鼓鳴冤。

尹史通程不但沒受理,反倒把人打了四十大板。扔出來的時候,撞上了麟王馬車。

禁軍探子報與皇帝,皇帝派人一查,竟是事實,麟王被放了出來,當即就登了左相的門,左相見惹了這尊神,趕緊賠銀消災。一賠就是一萬兩。

可賠了銀子事沒了,麟王有話:一個左丞相雖然位居一品,俸祿不低,但輕輕鬆鬆就能拿出一萬兩,指不定不是貪墨就是受賄了。

這句話直接就把左相坑到溝裡裡,身居高位,哪裡能如此身清行正,沒有把柄,可經得住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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