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石頭

2019-04-11 作者: 楚千墨
第97章 石頭

這些人也穿著黑衣,黑布包頭,若不是這一堆堆的火,他們在黑夜之中定然與黑暗融為一體。

匪首強行鎮定,道:“兄弟們,咱們做這行當,原本就是刀尖舔血,死亡路上搏生路。他們隻有十多人,咱們有三十多個,跟他們拚……”

話還沒說完,嗖地一聲,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喉嚨。

眾匪中倒也有悍不畏死的,覺得匪首的話有道理,拔刀向前衝。

“嗖嗖嗖”之聲不絕於耳,地上瞬間就倒了一片。

每一支箭,都是射中他們的咽喉,一分不移,一點不差,一擊斃命。而且幾乎眨眼之間,他們的第二支箭又壓在弦上,發箭換箭,中間幾乎沒有間隔,有人發了三箭,有人隻發了一箭。

誰動誰死,沒有衝上前的,箭支也沒有找上他們。

這樣狠厲驚人的箭術,讓那些想要一搏的亡命徒再無僥幸心理,還剩下七八人早就被同伴的鮮血給嚇得手足發軟,扔下手中的刀,就跪在地上。

那些黑衣人目光冷冷地掃向他們,左前方那人道:“連賑災銀子也敢去搶,死有餘辜!”

有人哭道:“我們沒有搶銀子,那是石頭!都是石頭啊!”

那人冷笑一聲:“你們搶之前,可不知道這是石頭!”他們就是奔著賑災銀子去的。

這些人麵如土色,跪在地上磕頭道:“饒命,大俠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那人道:“我家主子說了,劫賑災銀糧的,便罪不可恕!”

他一揮手,身後眾箭齊發,把這些人射死在當地。

領頭那人把蒙麵巾拿下,他麵目清朗,劍眉如鋒,竟是兩天前已經隨麟王離去的流雲。

流雲吩咐一部分人去處理那些劫匪的屍體,另外把他們的箭支收回來。

旁邊那人也拿下蒙麵巾,這是麟王府裡另一個侍衛,叫尹焱,他對流雲道:“主子怎麼知道有人會來劫道。這些人明知道這是賑災銀,還要打主意,也真是喪心病狂!”

流雲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都是一個貪字,一個惡字。想要不勞而獲,罔顧無辜之人死活,主子說,這樣的人,不必留!三個火,快救人!”

尹焱不滿地道:“那個字叫焱,不是三個火,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少廢話,快救人!”流雲收了弓箭,大步走向昏迷的王彰。

尹焱忙道:“這些箱子不管了?”

流雲嘿然笑道:“這些箱子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指指尹焱的臉,自己把蒙麵巾重新係上,眾人也都係上了。

主子說過,他們隻是暗中保護,不必讓王彰知道他們是誰。

這種迷藥的解法很簡單,隻要有水就能解,黎超選的駐紮地方不遠就有一個小水潭,流雲吩咐人取了水來,先把王彰救醒。

一捧涼水潑到王彰的臉上,王彰一個激靈,頓時醒來,眼睛還沒睜開,就大聲叫道:“不許你們動賑災銀……”

流雲眨了眨眼睛,道:“賑災銀?大人,你是指那些石頭嗎?”

王彰大驚,道:“什麼石頭?”

流雲呶嘴道:“你看那邊!”

王彰從地上爬起,立刻就撲到那些箱子前,難為他一個文官,此刻的速度,竟然帶起了風。

二十多個打開的是箱子,裡麵全是石頭,有些石頭因為劫匪們的猛踹,散落在地上。

但不用懷疑,這些石頭肯定是裝在箱子中的,而且,這也不是短時間可以替換掉的。

王彰是個文人,他很細心,剛才已經看了天上的星辰走向,最多隻過去半個時辰。

王彰懷疑的目光看向流雲,他還記得昏迷之前看到的劫匪模樣,知道流雲和他們不是一夥的。那邊流雲的同伴還在處理劫匪的屍體,儘管場麵有些血淋淋的,王彰倒還受得住。

流雲眼神很無辜。

王彰怔了一會兒,突地自己動手,去翻那些石頭。他真的在其中一個箱子底下翻到了東西,那是一封信。

王彰手有些抖,把信打開,信上畫了一個笑臉,下麵一句話:“銀子不用就是石頭,本王先幫你把銀子花了!”

“豎子,豎子,不知輕重的豎子,這是賑災銀啊……老夫恨不能……”王彰氣得手足發抖,儘管麟王論身份地位比他高得多了,但是此刻,若是麟王在他麵前,他定然要揪住對方理論。

賑災銀子豈容胡鬨?

麟王這是不把青州百姓的命當命,皇上竟然有這樣不知輕重的兒子,他定是拿著這些賑災銀去遊山玩水,胡天胡地了,王彰怒道:“老夫要當麵問個清楚!”

說著,他翻身就要上馬。

不過,儘管一腔火氣,滿心憤怒,他的身子骨還是弱得很,也不會騎馬。

流雲尹焱互看一眼,眨了一下眼睛,自家主子被罵得有點慘,很新奇有木有?之前主子在京城裡闖下赫赫“惡”名,眾人敬而遠之,惹不起躲得起,沒想到還真有不怕死的,敢這樣罵他。

流雲道:“大人,我們路過此地,既然此間事了,就先告辭了!”

王彰上不了馬,也醒過神來,對流雲等人道:“眾位壯士,多謝搭救,敢問尊姓大名?”

流雲還禮道:“大人不必在意,我們隻是不恥那些連賑災銀都敢劫,這才出手。大人的手下是中了迷藥,清水可解!”說完,和尹焱等人離去。

當王彰帶著滿腹的怨氣,儘快趕到青州,準備找麟王理論的時候,發現受災嚴重的地區,已經搭起了粥棚,那些災民們老弱病殘都有臨時的住所,身體稍強的青壯年,有的在幫忙施粥,有的在勞動,有的在修建江岸水道。

青州之所以會有水患,是因為青州鏡內有一條琉江,春夏多雨,琉江邊上三天兩頭的澇,一旦雨勢加大,就會成災。

王彰有些驚訝,這江岸邊一直得不到治理,所以年年水患,麟王這是要治本?

他坐馬車,也隻比麟王遲去三天。三天的時間,一切已經有了雛形。

王彰心中有些疑惑,難道這位麟王其實是乾實事的,並不像京城眾人印象中那樣隨心所欲,玩世不恭,以坑人為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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