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危在旦夕吸精氣

2018-04-15 作者: 十月十二
第325章 危在旦夕吸精氣

趙大叔歎了口氣,道:“不瞞你說,自打她再也不說些個怪話,開始將那個人偶認作是個什麼妹妹,我們隻覺得不吉利,想著要把那傀儡給扔了,可是她知曉了之後,也是剛才這樣聲嘶力竭的尖叫,將那個人偶護在了懷裡,說永生永世也不會離開那個傀儡,讓我們誰也不許接近,自此以後,日日包裹了那傀儡,吃飯睡覺,片刻也不離身的。生怕她一不留心,那個傀儡便要被我們個毀了,她還說著,這個傀儡,就是她,她就是這個傀儡,同生共死,我們若是動了這個傀儡的心思,必然會後悔終生。”

越聽,越覺得事情十成十,便是與那個人偶有關的,我偷眼望了那個屋子一眼,心下想著,難不成,那個人偶,是以吃人的記憶為生的麼?將這個花見姐姐心裡的記憶都掏空了,收為己用,讓花見姐姐做它的人偶麼?

嗯,以梅菜我的聰明才智,這個猜測大概還算得上是靠譜的。

越想越覺著這個人偶沒得跑,便是妖鬼,我一門心思,想請龍井過來幫忙,但是人偶的來曆,還是先打聽清楚了為好,可是這花見姑娘片刻不對人偶離手,著實捉不到細看人偶的機會。

我偷眼望進了那個幽暗的門裡,卻大吃一驚的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花見姑娘卻不見了,隻剩下那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東西,獨個兒人似的坐在了那個椅子上,頭上的布巾滑落下來,露出了一張慘白的麵孔,非哭非笑,細長的黑眼睛直直的正望著我,似乎,正在等我進去。

我眼睛四下裡望望,兀自吞了一口口水,左右一看,但見那花見姑娘一抹身影,卻轉到了內室裡去了。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左思右想,要不要,現在進去瞧一瞧那個人偶呢!心下一橫,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還是趁著這個機會進去瞧瞧的好。

我推說想喝水,進了屋子裡去,隻見那屋子裡靜謐無聲,雖然隻與外麵隔了一道門,卻好似是兩個世界,說不出的奇異。

那個人偶是極其工細的墨筆描繪出來的,細長的眉毛,細長的眼睛,細長的紅唇嘴角上揚,瓷麵兒也隨著人臉的輪廓高低起伏,宛然如生。一雙眼睛好像有靈魂的一般,直直的望著我。

我大著膽子將這個人偶身上的布巾拉下來,這個人偶的身體,全然跟常人一樣,規規矩矩的盤著能蜷曲的腿腳,我伸手往那人偶光滑的身上一摸,本該是冰涼刺骨的瓷麵兒,居然是溫暖的,而且,卻也覺得那胸膛,在微微起伏!

我唬了一跳,那種溫暖,說來也奇怪,卻不像是懷裡捂出來的溫暖,而是,這個瓷人兒,分明便是活了……

便在這個時候,那墨筆描繪出來的麵容,突然微微一動,露出一副詭異的表情來,像是要開口說話一般!

“梅菜,你在做什麼?”冷不防的,一個尖銳的聲音喊道:“你想對她怎麼樣?”說著,那花見姑娘突然衝了過來,一把將那個人偶抱在了懷裡,又驚又怒的瞪著我。

我連連擺手道:“梅菜不過是瞧著這個人偶小姐身上的布巾滑了下來,想要幫著她蓋上去,免得受了風寒……”

“哼……你會有這種好心?”花見姑娘不屑的看著我,道:“八成,你想要加害月靈,是不是?”

“這個人偶小姐,叫做月靈?”我忙問道:“這個名字,是她告訴你的麼?”

“那還用問,”花見姑娘低下了頭來,輕輕的撫摸著那個“月靈……”,微笑著說道:“月靈就是月靈啊,還用得著告訴我麼,她在這裡,她就是月靈。”

趙大叔和趙大嬸子早聽見了動靜,忙也跑了進來,聽見了花見姑娘這樣說,不由得又是歎了口氣。我盯著那個人偶似笑非笑的麵龐,周身泛寒,這個“月靈……”,該不會是吃了這花見姑娘的記憶,才讓自己活了過來罷。

在花見姑娘的笑聲和趙大嬸子的抽泣聲中,我走出了趙家的門口,趙大叔送出來,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我告了彆,趙大叔終於開口道:“梅姑娘,我們一家子算是走不了了,若是你得了空,還望時時的來這裡瞧瞧你姐姐來……她害了這個病,街坊四鄰的小姑娘,都不肯來與她坐著,我和你大嬸子,也是怕你姐姐這病越發的厲害起來……黃先生說,若是時時有人跟她說話談天,說不定能疏導疏導她這念想,可是她不大搭理我們的,你這一來,倒像是能與你多說幾句話的。”

我忙點頭道:“趙大叔隻管放心,我得了空一準兒過來瞧花見姐姐。”

走到了紫玉釵街上,那個人偶的模樣試試縈繞在我心頭,胭脂河裡撈出來的,能有甚麼愛物?左不過冥界或者妖界來的,若是與那千年肉身金老太歲一般,是個吸收人精氣的,那花見姑娘豈不是危在旦夕……

我一麵想著,一麵加快了腳步往龍神祠去,不想卻一不小心,撞在了一個人身上,這人身上仿佛穿著一層鐵板似的,堅硬無比,這一下子,撞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還不及喊痛,那個人倒是發了火,隻聽“嗆……”一聲利刃出鞘之聲,怒道:“有沒有王法了,誰光天化日之下,要對本捕頭不利?跟本捕頭回衙門走一趟!”

我一聽這個聲音,傻了眼,抬眼一看,不是要拔刀的蘇逸之是誰!

心底暗暗的罵了一聲倒黴,忙陪笑道:“這個……梅菜著實是慌慌張張,未曾看清楚了蘇捕頭,還望蘇捕頭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小的這一次。”

“原來是你啊……”蘇逸之望著我,嘴角一撇,道:“怎地,是想著借機跟本捕頭套一套近乎麼?”

“兔子,你這樣說話可不好!”那秀才捕快倒是忙出來解圍,道:“人家準定不是故意的,你這樣刁難弱女子,有甚麼意思?”

蘇逸之將寶刀插回了刀鞘,一隻手扶著刀鞘往左邊一擺,威風凜凜的說道:“這樣的狂蜂浪蝶,本捕頭見得多了,也罷,顧念她們也都是一片對本捕頭的春心,本捕頭也就不計較了,誰人本捕頭豐神俊逸,要怪,也隻能怪本捕頭自己了。”

我偷偷的翻了個白眼,隻得說道:“蘇捕頭宰相肚裡能撐船,果然是有容人之心,梅菜感激不儘,這便告辭了……”說著便要趕緊往龍神祠裡去。

不想蘇逸之卻又反悔了,一把撈起了我的衣帶子,像是個嗅覺靈敏的獵犬一般,滿眼的精明:“你這樣慌慌張張的,該不會是遇上了甚麼異事,要去稟告龍神爺罷?”

我一愣,這蘇逸之果然是目光如炬,隻得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蘇逸之摸了摸下巴,道“本捕頭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不過,正在追查的案子,倒是八成跟紫玉釵街的妖異之事有關,本捕頭問你,你遇見的,是一樁什麼事?”

我便將事情說了一遍,道:“都說是與怪病有關,可是梅菜我的經驗之談,那個人偶八成有古怪。”

秀才捕快一聽,忙道:“兔子,上次上頭交代下來的事情,也算得上跟這個有關麼?”

“廢話!”蘇逸之瞪了秀才捕快一眼,道:“國師的命令,還有太後的懿旨,難道是能掉以輕心的麼?你傻不傻?清查所有像是跟往日有異的人,便是現下裡的差事。”

原來,藍月大人也開始對紫玉釵街開始插手了,一場動亂,看起來像是在所難免,隻盼著,紫玉釵街上的平民百姓們,能安安穩穩的逃過一劫。

還在發呆,那蘇逸之一把抓著我的衣帶子,道:“走!”

我一個踉蹌,差點給他拖的坐在地上,忙問道:“往何處去?”

“還能往何處去,自然是去清查那個人偶的下落了!”蘇逸之放出了豪言壯語:“給黎民蒼生一個安穩,方才是本捕頭的天職,除暴安良,斬邪留正解民懸才是天道!”

“可是……這樣的衝進去,隻怕是不好……”我連聲道:“這種事情,還是去求龍神爺是正經……”

“有什麼不好,本捕頭這是在執行公務!”蘇逸之剛要將我拉走,秀才捕快突然嚷道:“兔子,你忘了咱們還要去馬大戶家尋那失了的寶物麼!你這一去,馬大戶家怎麼辦?”

“馬大戶分明是疑心生暗鬼,丟了的東西,不是小妾偷了貼補情人,便是管家偷了拆東牆補西牆,橫豎不是什麼大事,那個花見姑娘這般的異事,才是危在旦夕的,事分輕重緩急,你連這個也不懂,也當什麼捕快!”

給蘇逸之這一搶白,秀才捕快也不支聲了,隻得跟在我們後麵,往胭脂河邊走過去,我忙勸道:“蘇捕頭,這樣的貿然前往,若是驚嚇了趙大叔一家子人,可也……”

“怎麼便要驚嚇他們了……”蘇逸之瞪了我一眼,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不知道什麼叫調虎離山嗎?”

“調虎離山?”

蘇逸之一幅不屑與搭理我的模樣,跟秀才捕快揚起了下巴,秀才捕快自然與蘇逸之是心有靈犀的,忙重重的點了點頭,做心領神會狀。不多時,到了那趙大叔家的門口上,蘇逸之將我拉到了旁邊,秀才捕快且上前先去敲了敲門。

揉著通紅腫脹眼睛的趙大嬸子先出來了,一見秀才捕快的衣裝,登時愣住了:“官差老爺往這裡來是……”

秀才捕快清一清嗓子,道:“貴伉儷賣魚的稅務,在衙門清算時出了些差錯,這當家主事的是誰,可能隨著我往衙門裡去走一趟?”

趙大嬸子一聽,登時臉都白了,忙回身喊道:“花見她爹!這……這衙門裡麵來了人了……”

趙大叔聞言自然也立時趕了出來,一聽說了情況,急的連連搓手道:“官差大人,該交的稅銀,小的千真萬確,是半分也不曾差過的,還望官差老爺再開恩核實一番,小的做的這糊口的小本買賣,能有幾錢銀子是算不清的?”

“沒錯,正是因著要再核實一番,才特地來前來請兩位往衙門裡清算清算,不過幾錢的銀子的事情,把賬目算清楚了也就是了,你們且放心,青天大老爺明鏡高懸,斷然不會冤枉了你們,”秀才捕快和顏悅色的說著謊話,居然還是一幅頭頭是道的樣子:“不消害怕,不多時便能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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