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胭脂河邊不吉利

2015-03-10 作者: 十月十二
第1章 胭脂河邊不吉利

“圓圓,你那主家羅侍郎家鬨鬼的事情,是真的麼?”

我正在菜市場上挑白蘿卜的時候,那賣白蘿卜的攤販七嬸子如是對在我身邊一道挑蘿卜的丫鬟說道。

那被喚作圓圓的丫鬟一聽,立時瞪大眼睛:“七嬸子也聽說了我們主家的事情?”

“一說胭脂河畔的大園子羅侍郎家,誰不知道!”七嬸子忙道:“紫玉釵街上都傳開了。”

那圓圓歎口氣,道:“想不到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七嬸子彆說,那件事情還真有些教人害怕的。”

那七嬸子忙道:“是麼?卻不知道是件甚麼怪事?我是聽了個一鱗半爪,也不大分明,你快講了來。”

我一聽,也忙抓著蘿卜,支棱起耳朵湊了過去。

那圓圓隻得說道:“你還彆說,這件事上,我也是親身遇上了,這幾日,膽子都要給嚇破了,事情發生在前日裡,我們這些個丫鬟們,都是睡在通鋪上麵,可近日裡,我便發覺,半夜裡,腳對著的牆裡伸出了一雙手,在拉自己的腳,然後便聽見有人低聲說,跟我走麼?”

我自然是嚇的大氣也不敢出,碰碰身邊人,都睡死了似的,嚇得我周身亂顫,也不敢答聲,那個拉腳的得不到回話,那雙手一鬆開,也就不見了,次日裡,我與幾個相好的小姐妹一說,這才知道,原來她們也都遇上了這樣的事情,怕是鬨了鬼,商議著將事情與主家說出來,燒香拜佛將事情送過去。

可是一個膽子大的丫鬟檀香偏生不信邪,說不過是有人惡作劇罷了,她來拆穿了就是,看看跟他走,能走到了何處去。我們怎麼勸,她也不聽,結果晚上再碰到了那雙手,檀香就答道:‘跟你走。’。

那雙手卻也不曾帶著她出去,隻是也跟平常一般,消失不見了。那檀香倒是十分得意,說道:‘甚麼鬼怪,八成是哪個誠心嚇唬人的,理他作甚。’。

我們自然十分佩服,可是好景不長,那檀香次日裡出去打水,就再也不曾回來過,宅院裡的人起了疑心,懷疑是我們幾個串通起來,幫著那檀香逃了,便分開問了問,結果問出來的話都是一樣的。再後來,我們都覺著腳衝著的牆實在是詭異,求主家給我們換房子住,結果羅侍郎也是個不信邪的,說我們妖言惑眾,將那牆拆了以正視聽,結果……”

那圓圓打了一個寒顫。

七嬸子忙問道:“結果怎麼樣?”

那圓圓的聲音有點發顫,道:“那牆一破開,自裡麵滾出來一具屍首,正是消失了的那個檀香,可是那麵牆是一麵老牆,我們日日出來進去,根本沒有曾經給人破開的痕跡,定然是那雙手,將檀香給拉進去的……”

“咿……”七嬸子猛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可當真?”

“那是自然,我是親眼瞧見的。”圓圓雙手扭著,微微有些發顫的說道:“胭脂河邊不吉利,也就隻有我們老爺那個不信邪的敢在那裡蓋房子。”

“誰說不是啊!”賣白蘿卜的驚歎道:“都傳言說是胭脂河畔有一道冥門,總能四下裡跑出妖魔鬼怪來,難不成,又是那妖鬼作祟?不是皇上將皇宮裡的太清宮都差到了胭脂河畔來鎮守麼,怎地還是鎮守不住?”

那圓圓答道:“我聽說,便是那太清宮的道長們在胭脂河邊鎮守著,千妖百鬼也得一個一個的抓回來,你彆說,這件事情,大概還是須得請那太清宮的道士親自出馬,才能解決的呢。”

太清宮這個皇家道觀搬遷到了胭脂河邊有一段日子了,紫玉釵街上和胭脂河畔素來不大安生,總有妖鬼出沒,住民口口相傳,說是位於胭脂河邊,曾有有一道冥門,那冥門給妖鬼打開過,放出了不少的怪物來,鬨的整個京城,便都似乎黑雲蔽日,成了人鬼並存的奇異景象,雖然朝廷將本來是皇家道觀的太清宮,給遷到了胭脂河旁邊來鎮守冥門,可是妖異之事,還是傳的煞有介事的。

一時之間,道士成了教人敬仰,救人於水深火熱的恐懼之中的一個職業,一個個出入朝廷和官宦之家,享受國家俸祿,都有著宛如官員一般的派頭,頗為光鮮,個個穿著做工精細,用料精良的道袍,行走在外,十分神氣。

隻要是年輕精神些的道士,總有年輕姑娘投去了愛慕的眼神,因著現今一般都是火居道士,可以娶妻生子,綿延後嗣,是以嫁給道士,尤其是太清宮的道士,定然是衣食無憂,外帶給人高看一眼,倒成了時下風行的金玉良緣。

“太清宮的道士?”七嬸子忙問道:“那,自然是有真本事的,現如今又是打算怎生解決的?”

那圓圓眼裡含著淚,答道:“我聽說啊,我們老爺終於疑心起來,這幾日正托太清宮來人查探,正想著法子呢,一日不解決,可苦了我們,日日嚇得魂不附體的,生怕哪一日就給那雙手拉進去了……”

“原來如此啊……”七嬸子聽了怪談,歎道:“可當真是將人的肝兒也嚇顫了……”說著這才想起了我來,忙對我道:“江菱,你一個在胭脂河邊開紮紙鋪子的,可也遇見過這種詭異的事情麼?”

我點點頭,道:“不瞞你們說,做這個買賣陰氣重,偏偏還好死不死的挨著胭脂河那個鬼地方,時日長了,可沒少看見,好比說七嬸子身後那個脖子裡繞著麻繩,舌頭吐出三尺長來的婦人,大概你就看不到。”

那七嬸子和圓圓一驚,回頭看了一眼,自然甚麼也不曾看見,七嬸子隻當我說笑話,嗔道:“你說你,小姑娘家家,跟誰學的這麼貧嘴,來嚇唬人玩兒。”

七嬸子身後那白衣婦人本想用麻繩將七嬸子那脖子套上,卻給她一回頭錯過去了,隻得提著麻繩,怨恨的看了我一眼,我吐吐舌頭,那白衣婦人麵露懼色,轉瞬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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