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急如焚左司馬

2018-04-15 作者: 十月十二
第60章 心急如焚左司馬

“原來是錦添使者,”我回禮道:“今日裡錦添使者深夜拜訪,將花穗自小院兒裡引出來,卻不知道所為何事?”

“花穗小姐既然開門見山的問,那錦添也便開門見山的答了,”那錦添笑道:“自然,是為著更魂器了。”

果然不出所料。

我笑道:“更魂器?更魂器不是睚眥大人的寶物麼?錦添使者怎地尋到了花穗頭上來?”

“明人前麵不說暗話,”那錦添也笑的甜甜的:“花穗小姐,不是最後一個用過更魂器的人麼!”

百花神教手腕果然厲害,睚眥大人追查許久才追查出來的事情,他們倒是居然也知道了。

我奇道:“這件事情,不知錦添使者是自何處得來的消息?”

那個錦添的笑聲銀鈴似的:“我們百花神教,教眾遍及大江南北,這點子情報,還是不在話下的,花穗小姐若是不方便承認,那自然也無妨,不過花穗小姐是個一點就透的聰明人,現如今,知道更魂器下落的人不多,但是其中,便有花穗小姐。”

我搖搖頭,做出一副十分無辜的樣子來:“更魂器那種精妙的寶物,花穗怎麼會知道呢?錦添使者,還是太看的起花穗啦!”

那錦添斂一斂笑容,道:“既如此,您原本的身體,也想放棄,自己便決定了要留在太清宮,代替真正的花穗麼?”

我後背宛如給人潑進了一盆冷水一般,一股惡寒升騰而起,看來我實在太低估這百花神教了,怎地這百花神教,連這樣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的事情,也了如指掌?

不對,並不是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的,那個將更魂器送到了我手邊的黑影子,難不成,居然是百花神教的人麼?

睚眥大人說過,我是最後一個使用更魂器的人,在此後,國師得到了更魂器,又將更魂器轉交到了丞相大人的手中,丞相大人再將更魂器托付給了陸星河,全程我是見到了,除非丞相大人或者陸星河說出來,不然旁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我的心越跳越快,百花神教,究竟是一個多大的來頭……

“所以,我就說,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才方便。”那錦添笑道:“跟我們百花神教動心眼兒,全然是沒必要的,因著,我們什麼都知道,花穗小姐的頭腦,早便想出來了,你說是不是?”

“那,你引我過來,便是想用更魂器來換回我的身體了?”我答道:“這麼說你們知道我的身體在何處?”

“便在我們手上啊!”錦添笑的甜如蜜糖:“你不是很想回家麼?幫著我們弄到了更魂器,我們即可送你回家,還可以與了你跟你家娘親一筆足夠下半輩子生活的銀兩,紮紙鋪子不在紫玉釵街上開,大可以往任何一個地方開啊!”

原來,我的一切,全數都叫他們弄清楚了,我娘,自然也在他們的掌控範圍之下了。

“你可以好好考慮,我們不威脅你,也不利誘你,”那錦添笑道:“一切,你自行衡量,我們絕對不會多說甚麼廢話。”

我腦子轉的飛快,接著問道:“既如此,若是我想清楚了,要往何處去尋了你們?”

“好說,”那錦添露出一種得手了似的滿意的微笑來:“這個,你可以問問你相熟的赤麵夜叉公子。”

“行,”我點點頭,道:“事關重大,我會好好的想一個清楚的。”

“那,我們等著花穗小姐的好消息。”那錦添淺淺一笑:“但是,最好不要讓我們等的太久,如若不然的話,更魂器給我們自己搶先拿到手中,要花穗小姐的幫助,可也沒什麼用了。”

“多謝好話。”我笑道:“花穗明白了。”

“便知道花穗小姐是個有心思的。”錦添低下頭,衝我作彆,轉身往胭脂河邊走過去,隱入黑暗不見了。

我不去尋百花神教,百花神教倒是且先來尋我了,現下裡,更魂器的下落,她們究竟知道幾分?

果然那東西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我摸著下巴,心下想著,既如此,拿著更魂器的陸星河,豈不更是給趕到了那風口浪尖上,為著更魂器,會不會有人想要對他下手呢?

算了,他雖說不懂女子的心思,但道術精湛,對旁的事情來說,也算得上是一個聰明人,大概,不必我擔心吧?我該擔心的,是那個真正屬於我的身體裡麵,寄居的,究竟是誰。

翻牆回到了小院兒裡,躺在床上,心思翻湧著,總覺得這個勾心鬥角的生活,當真是教人不堪重負,玉琉究竟去了哪裡,又打算著何時回來呢?

側過身子,望著窗外的圓月,也不知怎地,便昏昏睡去了。

次日裡起來,雖說知道月春子不大看得上我,但還是起身過去修行了,月春子見了我,道:“今日裡,你也不用在太清宮修行了,左司馬大人有事相求,你過去罷?”

“我?”我瞪大眼睛:“我一個人麼?”

“你能去,便去,不能去,就留下來,也沒人會逼迫你。”月春子冷冷的說道:“橫豎,你一貫都是一個吃閒飯的,約略以後也不會改變罷。”

“我知道了。”我忙答道:“花穗這便前往。”

“這是關乎太清宮聲譽的事情。”月春子凝望著我:“你身為三師姐,若是不成事,大概知道是一個甚麼後果罷?”

“我明白。”

“這是你頭一次自己去,”月春子帶著點嘲諷的神色:“隻盼著你不要給太清宮的臉都丟儘了。”

也罷,橫豎早早晚晚,也都要自己麵對罷,知道月春子喜歡玉琉,大概,也是看不慣這一次,因著我,教玉琉成了那副樣子,存心想讓我鬨個笑話來看的。

我行了禮,便自出去了。

走到了側門,問守門的小道士道:“可有閒著的馬車?”

那小道士答道:“三師姐今日要自己個兒出門?不巧的很,今日裡馬車都給派了去尋二師姐,不見有閒著的。”

“是麼,”我接著問道:“你可知道,往左司馬大人家,要怎麼去麼?”

“知道,”那小道士指著外麵的大路,道:“出了大路一直往西走,沿著那一條青石板街,約莫二裡路,瞧見一個大石獅子門口,再往南麵轉,再走過了三條街,看見一條十字路口向東,一路尋得中間一條巷子,巷子口是賣胭脂的,再穿過了那條小巷,望見的一個有朱漆大門,掛著‘鄭府’牌匾的便是了。”

還當真煩瑣之極的,記性不好,長八個腦袋也尋不得,我點點頭,暗自記下了,便順著小道士說的那一條路尋了過去,橫豎鼻子下麵好歹有張嘴,不認識的再去問問便是了。

穿過紫玉釵街的時候,我暗自想著,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回家瞧一瞧娘呢?望著胭脂河邊桃紅柳綠的掩映下,隻覺得雖說近在咫尺,卻是一個咫尺天涯。

正猶豫的時候,一根手指頭卻點在了我的後腦上,那聲音雖然清越,語氣卻是乾巴巴平板板的:“你怎地也出來了?”

我唬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死魚眼。

“誒?”我瞪大眼睛:“大師哥,你怎地記吃不記打,又給偷偷溜出來了?快快回去……”我忙往後推他:“我自己出來也沒關係的……”

陸星河皺了英挺的眉頭,道:“你倒當真是一個自作多情的,誰說我是為著你溜出來的了?乃是師父將我放出來的。”

“甚麼?”我忙問:“你本來便該去思過,昨日裡又鬨了一個私自外出,該是罪加一等的,掌門人為何要放了你?”

“這個……”死魚眼頓了一頓,道:“因著我與玉琉的交情,教我來尋玉琉的。”

其實,你自己也很放不下罷?說是這麼說,喜歡了那許久的人離家出走,哪裡就恩斷義絕不擔心了。

我勉強笑笑:“是麼,這可當真是匪夷所思了,才發生了為著你尋思的事情,卻偏生又叫你來尋玉琉?父女情深,當真是什麼也不計較了。”

“你倒是話多。”死魚眼顧左右而言他,道:“你私自出來,又是為著甚麼?難不成,想趁著我禁足,私自逃回去麼?”

“大師哥過慮了,”我將今日月春子吩咐的事情說了一遍:“這個,也算得上是一個修行,既如此,你去尋玉琉,我去左司馬家中查看異事,就此彆過罷。”說著轉身要走。

可是死魚眼卻猶豫了一下,跟了上來,胡亂尋了一個借口:“你不認識路吧?也罷,我做做好人,送你過去就是了。”

“這是小事一樁,大師哥該操心更要緊的事情。”我答道:“誰知道,玉琉姐姐現如今是忍饑還是挨餓了。”

“忍饑和挨餓都是一回事。”死魚眼一翻,陸星河說道:“我也不過是怕你沒用,遇上了甚麼厲害的妖鬼,命喪當場的話,我還要如何做掌門。”

“大師哥,你上次說,做掌門是想著守護一個人?”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想守護的,究竟是誰?”

“少問。”

“是玉琉麼?”

“少問。”

“我覺得就是玉琉,你抵賴也沒用。”

“少問……而且,我根本沒有抵賴。”

“行了,”我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既然這個當掌門的念頭沒斷,對想守護的那個人的保護**,也沒變罷。

“哎呀,你們可算是來了……”在見到了登門造訪的我和陸星河之後,一個親隨模樣的人咋咋呼呼的說道:“我們家大人,等你們太清宮的人,等的簡直心急如焚,快,快請進去,左司馬大人便在堂屋之中。”

登門進去,隻見一個四十上下,生的十分儒雅的秀士正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來來回回,在堂屋之中踱步。

那個親隨忙道:“大人,太清宮的人來啦!您且勿要那般著急,歇一歇罷,這樣走下去,您這鞋底子隻怕也要給磨薄了一層了。”

“甚麼?”那個秀士忙回過頭來,見了我和陸星河,忙道:“你們可算是過來了,本官,近日裡,遇上了一樁麻煩事,你們對妖鬼之事,可是有把握的?”

我和陸星河行了禮,便答道:“回大人,若是我們能做到,一定儘力而為,還請大人放心。”

那左司馬自嘲的笑道:“本官約略也是有些個多心,太清宮名頭在外,自然是不會錯的,快請坐,本官說了與你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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