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小姐下落何處尋

2018-04-15 作者: 十月十二
第76章 小姐下落何處尋

“我聽說,國師的能耐,被許多人試探過,”蘇沐川偏頭想了想,道:“一開始,有大臣鼓動皇上,說是憂心皇上為小人蒙蔽,上了這個國師的當,勸說皇上,讓國師在許多的得道高人之前,表演自己的法術。”

“表演?”朱顏郡主道:“這對得道之人來說,大概是天大的侮辱。”

“不錯,約略,就是這個意思罷。”蘇沐川道:“那一日,師父也帶著我去了,禦花園之中,熙熙攘攘,擠滿了僧道還有大臣,當時的國師,尚且還不是國師,受命便應召而來,皇上問道:可有能演示的法術?”

國師答道:在下,能將藏匿在眾人之中的妖鬼打回原形。

眾人自然惶然,在場的都是有權有勢的達官貴人和得道高人,怎地會有甚麼妖鬼,皇上應允,結果,我根本沒看見國師用的哪一門法術,居然伸手一引,一條大蛇便從人群之中竄了出來,有碗口粗細,十分駭人,眾人驚慌,國師說:這個妖物,藏匿皇上身邊已久,今日裡,方才教在下趁著這個機會給揪出來。

這會兒,人群裡一聲慘呼,說是方才,轉瞬之間,身邊一位大臣忽然消失不見,隻有那一堆衣服落在了地上。

皇上大驚,這才看出來,原來化作大蛇的,正是教皇上試探國師的那個大臣。

國師說道:此孽畜隱藏皇上身邊,八成與皇上進了讒言,今日裡,化作原形,想必皇上也能看一個清楚了。

在座一片嘩然,誰也沒看出來,國師是怎生用的招數,而那個大臣家中,也搜出了一個蛇洞,裡麵熙熙攘攘,擠著千百條毒蛇。

自此之後,便不大有人敢為皇上,來進國師的言了。”

“下手倒是夠狠的,”我答道:“這一招,是不是移花接木?”

“不錯,”蘇沐川道:“但是,可巧的是,那位大臣,也卻是皇上的一個心腹大患,皇上想除掉,卻苦無明目,國師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師父他們自然也懂,沒有人去揭穿甚麼,隻是一個個的,大讚國師法力高強。”

這件事情,隻怕還是看著皇上的意思,來借刀殺人的,如此能揣摩聖意的,不受寵愛也怪。

國師,果然是一個厲害人物。

“那一番場景,一定奪目至極的,連本郡主也想去瞧瞧。”朱顏郡主倒是一臉的期待。

我笑道:“以後,終有機會的。”

橫豎我,是再也不想去見到了那個國師了。

“花穗,原來你在這裡!”芳微轉過了正殿,看見了我,忙道:“來來,師父尋你過去呢!”

月春子?

“哦?”蘇沐川搖搖頭,低聲道:“月春子師叔最喜歡的就是柔翠,你好自為之罷。”

朱顏郡主也說道:“師父往國師府裡去,遇上了大師哥帶著玉琉回來,氣的甚麼似的,說與你不好相乾,你隻伶俐點罷,師父那個脾氣……你也知道,好聽了,是個愛憎分明,不好聽了,便是個偏聽偏信。”

我忙點頭應了一聲,就跟著芳微過去了。

進了兩儀園,裡麵本來熱熱鬨鬨,熙熙攘攘的,可是也不知怎地,我這一去,突然倒是安靜了下來,人人都用一種奇異的眼色瞧著我。

我隻做看不見,誰知道那芳衡和柔翠,要在背後如何編排的,進了月春子的客室,月春子正坐在那裡吃茶,見了我,眼皮也不抬一下。

我且行禮道:“花穗拜見師叔。”

“你還知道,我是你師叔麼?”月春子鳳眼裡都是精光:“這件事情,不管你用了甚麼小把戲,我也不與你計較了,但是,聽說你今天打了玉琉?你知道,以下犯上,犯得是一個什麼規矩麼?”

玉琉告狀告的倒是快,飛毛腿似的。

我忙道:“以下犯上,該關進柴房之中,痛思己過,三日不得進食。”

“好得很,”月春子微微一笑:“既然你知道,那還不快去?”

“花穗明白,但是花穗想問一句,偷盜這種東西該是罰用竹夾子將手夾一日的,若是花穗該罰,還請師叔也讓玉琉姐姐去夾手罷。”我說道。

“甚麼?”月春子眉頭一擰:“一派胡言,玉琉能偷你甚麼東西?”

“偷人啊。”我仰臉答道:“她非要與花穗的未婚夫婿陸星河摟摟抱抱,還想教陸星河與她成婚,明知陸星河是花穗的,這樣的染指,不是偷人是甚麼?”

“這算得上甚麼偷人!”月春子冷冷的說道:“他們倆,自小就認識,便是靠在一起親厚些怎地了?你不要投機取巧,倒打一耙。”

“若是師叔這麼說的話,那玉琉是花穗的親姐姐,姐姐妹妹在一處裡玩耍,我們也很親厚,我的手也不過是剛巧碰上了她的臉孔罷了,師叔便要借助著這個機會罰花穗,訴說到了父親麵前,也算是一個投機取巧呢?”

“好得很,”月春子一雙眼睛閃過一絲凜冽,居然話鋒一轉,道:“管不了你,也是師叔的無能,既如此,師叔便也不管了,這一次來,師叔想問問,上一次,那左司馬家中的事情,教你去辦,你辦的如何?”

我忙答道:“回師叔的話,已經將那些個追隨在左司馬大人身邊的東西清理乾淨了,左司馬與公子也都平安無事。”

“很好,既然你獨個兒出去,這樣的有能耐,這還有一件事情,你也獨個兒去做罷。”月春子丟下了一封信,淡淡的說道。

我忙撿起來了那封信,問道:“想來便是信裡所寫的?花穗一定將事情辦好。”

“那自然,這是關於一件有可能跟百花神教相關的事情,”月春子說道:“你大概也聽說了,信奉百花神教的,多是些個達官貴人的女眷,白禦史大人來了信,說是覺得家宅不安寧,怕是自家也有些個不對勁兒,想請太清宮來人去相看,還是女子進入內宅方便些個,你去吧。”

我忙點點頭,心下想著,那些個貴人家的女子,有的想要留住自家相公的心,有的想要本不屬於自己的美貌,還有的,想要除掉自己不稱心的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受到了誘惑,百花神教在這裡生根發芽,一點兒也不奇怪。

“事情辦不好,你就不要回來。”月春子冷森森的說道。

“花穗明白了。”想必也是一個棘手的事情,才特地交給我作罷。

看了看那封信,原來,事情出在了白禦史家裡那位小姐身上。

那位小姐年方二八,待字閨中,尚且不曾婚配,本來安分守己,在家裡勤加練習琴棋書畫,是個十分得體的大家閨秀,可是近來,卻頗有些個出奇。

原來那個小姐,每日本來睡的好好的,可近日裡,偏生再也不肯教丫鬟陪著,硬要自己睡,丫鬟以為小姐好靜,也就聽了,可是有一日,丫鬟睡得晚,想偷偷自小姐那裡看一眼被子蓋好了不曾,不成想,卻發覺,被子還是溫熱的,但小姐居然並不在屋中。

丫鬟心中起疑,便起身去尋,可是那閨閣之中,卻連一個影子也沒有,丫鬟驚懼,隻怕是小姐給丟了,忙大喊大叫,尋了人來尋,也不曾有一個下文,禦史大人夫婦急的什麼似的,正等著天亮了報官,可是誰知道,小姐天一亮,居然又自閨房之中走了出來,一家子人嘩然,問小姐往何處去了。

小姐隻說睡的香甜,哪裡也沒去,準時丫鬟看錯了,才大呼小叫的。

結果,禦史大人往百花神教上麵疑心,怕是女兒給人誘騙,夜半用甚麼邪術隱遁,這才又吩咐了人,在那小姐閨房外麵守著,以觀其變。

果然,到了子時,出了異事,隻聽不知何處,有人喚著那小姐的名字,那小姐自被子之中起身,就站起來了,接著,小姐腳下,像是平白無故,出現了一個把手,小姐蹲下身來,拉著那把手,便走了下去。

那盯著小姐的丫鬟們見了,忙也跟了過去,可是再往床下一看,隻有平素那張團花地毯,掀開了,也隻是普普通通的地麵,根本沒有甚麼把手,甚麼洞口的。

次日裡,小姐又回來了,不管怎麼問,小姐都隻說一直睡著,不曾起來。

禦史大人聽說了,便親自去女兒門口等候,果然,禦史大人也看見了那憑空出現的門。

小姐閉著眼睛,夢遊一般,腳下卻輕車熟路,自在的進了那一道門內。

禦史大人本想跟上去,看一個究竟,偏生那個呼喚小姐名字的聲音響起來,禦史大人手腳無力,動彈不得,隻眼睜睜的望著小姐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禦史大人又驚又怕,想起周遭關於百花神教的傳聞來,雖然次日小姐還是平安歸來,卻還是便急急火火的寫了信,請太清宮相幫。

我合上信,心下想著,難不成,真是百花神教呼喚信徒的一種方式麼?過去看看也好。

我想起了那個錦添說過的話來,百花神教那裡,好像知道我身體的下落。

那裡,會是一個什麼光景呢?

正邊往外麵走,邊思慮著的時候,隻覺的有人在我頭上敲了一下。

回頭一看,是蘇沐川,正笑的露出了虎牙來,眯著眼睛說道:“等了你許久,怎地這會兒才出來?月春子師叔沒有為難你罷?”

“雲春子師叔今日怪怪的,一心一意想給玉琉出氣似的,人都不對勁兒了,不知道算不算為難,教我往白禦史家中,去瞧一瞧是不是發生了甚麼異事。”我抖了抖手裡的信,道:“說是大概這件事情跟百花神教有關。”

“是麼……”蘇沐川接過信,看了看,笑道:“既如此,二師哥與你同去可好?追查百花神教的事情這樣重要,果然一點機會也不好放過的。”

我忙點點頭,道:“既如此,便辛苦二師哥了。”

“甚麼辛苦不辛苦的,身為師哥,照料師妹也是應該。”蘇沐川偏著頭笑道:“大概,會是一件很好玩兒的事情呐。”

“要是禦史大人聽了,可不會覺得好玩兒。”我答道:“二師哥到了那裡,最好可不要總是笑的這麼高興。”

“二師哥心內有分寸,哈哈哈哈……”

蘇沐川的笑容真好看,可是,什麼時候,陸星河才能對我露出了那種笑容來呢。

今日裡,在跟玉琉的爭吵之中,他雖然是向著我的,可是總覺得,他的心,似乎一直飄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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