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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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姓你知道麼？”

“嗯，我知道。”張偉如實回答。

“……”見癡老和尚愣了一下，眼睛睜開了，驚訝道：“你、你知道？”

張偉笑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種姓就是天竺那地方對人進行群分的方法，共有五等，第一等為婆羅門、第二等為刹帝利、第三等為吠舍、第四等為首陀羅、第五等為達利特，最為卑賤。悉達多是刹帝利，屬於上等種姓！”

見癡老和尚露出意外的神色，說道：“沒想到啊，你竟然知道這些！”

張偉嗬嗬笑了兩聲，沒有解釋。

見癡老和尚雖然意外，但也沒有深究追問，又眯起了眼睛，繼續講悉達多的故事。

說他聰慧至極，有過目不忘之能！

說他生活多麼的奢華富足，宮殿就有三處（三時殿），有冬天禦寒的，處長天避署的，雨季防潮的；衣著華貴，飲食豐盛；歌舞於庭，極儘享受之樂。

說他沒有沉浸於享受，看到了底層百姓受苦，體悟到了世人都受生老病死等苦，就發誓願，要尋求解脫之道。

說他離開了舒適的生活，出家去，尋訪修士，求教、苦修、參悟……

說他終於參悟出了，提出了四聖諦、十二因緣、八正道等精義。

張偉靜靜的聽著他說，心道：“這個悉達多，明明能享受生活，卻要出去吃苦苦修，真的是……該說他腦子有病呢？還是該說他聖母心爆棚呢？”

在聽到見癡老和尚說及四聖諦、十二因緣、八正道時，他便好奇，詢問道：“這四聖諦、十二因緣、八正道，都講的什麼？”

見癡老和尚笑嗬嗬，循循善誘的說道：“這些都是佛法的根本。四聖諦，即苦諦、集諦、滅諦、道諦，苦諦說的是眾生之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彆離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集諦說的是導致這些苦的原因。滅諦說的是若想解脫，便需斷絕苦因。道諦說的是斷絕苦因之道。十二因緣，說的便是那苦因。八正道，講的就是那斷絕苦因之道！”

張偉一邊聽著，一邊心想：“病苦之因，在於有病，把病治好，或強身健體不使生病，病苦自然也就滅了！不知悉達多是怎麼想的？”便饒有興趣的追問道：“十二因緣、八正道各有講了什麼具體的內容呢？”

“善哉！善哉！~”見癡老和尚念叨了兩聲口頭語，便向張偉，敘說起十二因緣來，這內容，卻涉及到了三世（前世今世來世）因果輪回之說。

張偉本來心懷好奇，誠心想聽一聽，然而聽著聽著，卻覺不對勁，皺起了眉頭，耐著性子，聽了見癡老和尚說了“無明、行、識、名色、六入”這五點，便再也忍不住了，出聲把他打斷，說道：“滿口胡言！”

見癡老和尚未料他會忽然發作，瞬間愕然當場。

張偉在主世界，因為看了天竺種姓新聞，心生好奇，曾搜索看過“種姓”的由來。

種姓乃天竺婆羅門教義，經典為《吠陀經》，在悉達多之前，就已經有千百年的曆史了！婆羅門教，自然是為種姓中第一等的婆羅門的利益服務的！

婆羅門也講三世因果輪回，他設種姓，將人分做三五九等，又以此說愚弄麻痹世人，維持穩定。

他說，你今世為低賤種姓，乃是因為你前世種下了因，所以你今世應該乖乖的，跪舔高種姓，積攢功德，那麼你來世就有好報了，若你反抗，則做下惡因，今生來世都要受到惡果之報！

這種思想，在天竺根深蒂固，乃至於到了二十一世紀，在各種思潮的衝擊下，依舊影響頗大。

張偉對向見癡老和尚，詢問佛法，再無興致，便站起了身，丟下告辭二字，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見癡老和尚，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也不生氣，麵露笑意，自我開解著，輕聲自語道：“機緣未到啊！”

張偉一邊走，一邊想：“悉達多興許是真有救度眾生之心的，但他畢竟生活在天竺，打小就受到了婆羅門教義的教育，本身又是刹帝利種姓，屬於既得利益階層，受此影響深重，終究未能突破這思想禁錮！……照他四聖諦想來，生都是苦，要滅苦，隻得連生都不生了，沒有出生，自然也就沒有老病死等等苦了……這難道就是他尋得的解脫之道？”

想到此處，不禁搖頭。

“羅摩要弘揚的佛法，就是這些？”

“為了弘揚這個，連割鳥也在所不惜？”

“唔，也許是他信了這套說辭，所以，以為自己是在為救度眾生的偉業做犧牲呢！”

“悉達多的解脫之道……”張偉搖搖頭，他對此不認可！但又想：“他的這個道即便是錯的，但他身為刹帝利，本能安享富貴，卻心懷眾生，不辭勞苦，參悟解脫之道，廣為救渡，這顆心，絕對是至偉的！”

他一路走一路想。

忽而腳下一頓，止步不前，眉頭微皺，麵露猶疑之色：“一切佛法——四聖諦、十二因緣等，皆由此心出，若沒這顆心，悉達多便不會去尋找解脫之法！四聖諦、十二因緣等，並不是佛之根本！佛之根本，乃是這顆心啊！……是這樣嗎？”

眉頭越皺越深，他想著其中的邏輯，越想便越認為自己把握到了核心！

“若無此心，就是能把三藏典籍上的內容，倒背如流，又有什麼用呢？”

張偉抓到了這個核心，再想十二因緣，覺得隻要初心未變，便是在探求解脫之道中走岔了，也無妨！隻要及時醒悟就可！

哈哈笑了兩聲，心中不快大消，轉過身，又往來路踏步而去。

見癡老和尚依舊躺在躺椅上曬著太陽，張偉先前坐的椅子空著，依舊在他左側。

聽到了腳步聲，見癡老和尚睜開了眼睛，見來人，竟然是去而複返的張偉，不由訝異，見他神情大變，就更為訝異了！

走時還一臉不爽、失望，怎麼轉眼之間，就又樂嗬嗬了？

張偉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就把心中感悟，說給見癡老和尚聽。

見癡老和尚聽得他說，不由大驚失色、瞠目結舌！

“你、你……佛心！”

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出口誹謗佛法之人，竟然能窺得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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