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出現在墨雲錦眼前的是一個尖尖的下巴，看得出來臉型應該是很勻稱的。
慢慢的往上麵，是嘴唇，櫻桃小口，不點自朱，女人看了都忍不住的會看直眼。
墨雲錦越看越覺得心裡麵煩躁。
這個女人滿口的謊話，還是自己麵醜無鹽？這不是挺好看的嗎？
但是下一刻，墨雲錦就立刻彈開了。
她剛剛看到了什麼？！
這個女人的鼻子，竟然是空的！
不！準確來說，她好像沒有鼻子，鼻子的地方是兩個空洞，像是被人硬生生的給割掉了一樣，看著可怕極了！
“你這……你你你！你竟然敢嚇本宮！”
林怡聞言連忙放下了簾子說道：“娘娘，是你非要看的……小女已經事先和您說過了。”
墨雲錦捂著自己的心口，忍不住的喘氣。
真是可怕，怪不得總是說自己醜，原來是真的醜，見不得人，才會這般的抗拒。不是自己想多了。
墨雲錦勉強的平靜了下來說道：“真的這樣醜，看來你擋著自己的臉倒也是個正確的選擇，還望你以後真的要好好的擋著自己的臉，莫要讓旁人看見了，省得嚇人！”
林怡行禮：“謹遵皇後娘娘的教誨，今日嚇到了皇後娘娘，是小女的不是，還望皇後娘娘體訓。”
是自己非要撓著看人家的臉，也是自己被嚇到了，現在人家也道歉了，若是非要再糾結，倒顯得墨雲錦裡外不是人。
她狠狠的甩了手：“你就好好的帶著這個東西吧，改日本宮送你一個好看的帷帽，也算是給你添添美意了！小芝，走！”
小芝連忙扶住了墨雲錦的胳膊：“是，娘娘。”
送走了墨雲錦，繼續前往黃家村。
上了馬車，林怡脫下了帷帽，露出了自己的臉。
白無瑕伸手過來，在她的臉上輕輕的碾了一會，她的鼻子周圍竟然翹起了一層皮，她揪著那層皮，輕輕的用力，竟然是硬生生的從林怡的臉上揪下來了一耳光人皮麵具。
再看她的鼻子，哪裡是空洞？高高挺挺的，好著呢！
白無瑕看著手中的畫皮道：“這位皇後娘娘還真的是多疑啊。但是我聽說，好像皇後娘娘從前並非是這個樣子的。”
林怡看著白無瑕，沒有解釋，隻是在笑著。
又行駛了半個多時辰，終於是到了黃家村。
這裡的人過的其實不太富裕，連村頭的“黃家村”三個字都是在一塊大石頭上麵用鋤頭刻出來的，還是個錯彆字，在皇城腳跟底下，有這樣的地方，倒也難得了。
黃家村的人沒有見見過衣冠華貴的外人，見到兩個人神秘兮兮的來了，都緊閉了門戶。
林怡卻不多問，直直的朝著村裡麵最後一家走了過去。
這個院子很是破敗，看著像是十年都沒有人修整過，雜草叢生，隱隱的散發著一種腐爛的味道。
“確定是這裡嗎？小華的家？”
小華，是白骨案十三年前的第一個死者。
白無瑕道：“上麵說好像是這裡啊，楊大人也說了，因為是第一個案件，所以印象特彆的深刻，就是這裡二樓！”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略帶試探的疑問：“兩位大人，可是京城裡麵來查案的？”
兩人回身，隻見有一個老夫人站在兩人的身後，看著很是蒼老瘦弱，眼睛卻炯炯有神，是一個麵善的人。
林怡立馬迎了過去，將人送到了旁邊的石頭上麵坐著，問道：“老人家，您是怎麼看出來我們查案的？”
“唉，一眼就看出來了，問小華的，一般都是來查案的，你們今天沒有穿官服，但是我認出來了！這些年啊，總共來了三波人，你們是最後一波。”
“老人家，這院子裡麵有人嗎？”白無瑕問道。
“有啊，隻不過不會見你們的。自從小華那個孩子死了之後，他娘就瘋了，什麼也不做，瘋瘋癲癲的，最裡麵總是喊著一句話。我們村裡麵的人誰家有剩飯剩菜都會送過來一些，她就這樣活了十二年啊。”
林怡白無瑕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問道：“喊什麼話？您可還有印象嗎？”
老人家努力的思索了一番說道：“我也沒有印象了，我上一次見到她還是好幾年前了，好像喊著的是……什麼，不是山神，是人神。哎呦，就是瘋了呀！”
林怡了然的點點頭，從懷裡麵掏出來了兩個餅子：“老人家，這東西給您吧，我們這一次來的匆忙，什麼也沒有帶。”
老人家看到兩個姑娘衣著華麗，這兩個餅子應該也在她們的負擔範圍之內，就千恩萬謝的收下了。
白無瑕看著這個破敗的院子道：“這老人家說的應該是真的，小華娘親真的很久沒有出來了。”
林怡正在思考，過了一會，突然就問了一句：“你覺得，‘不是山神，是人參’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白無瑕搖頭：“瘋子的話語，要麼是關鍵，要麼是迷霧，主子還是從彆處入手的好，這句話難度太大了。”
“可我偏偏喜歡挑戰難度，走吧，進去看看，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如那個老太太所言，瘋的徹徹底底！”
走近了院子，腐爛的味道更濃了。
林怡發現院子的地上有很多的破碗碎片，上麵有或新或舊的飯菜的殘羹，都已經餿的不成樣子了。
白無瑕拿出了兩個小紙團讓林怡塞鼻子，林怡卻拒絕了：“有的時候，設身處地的感受一下當事人的絕望，或許，可以更好的查出真相吧。”
推開了生鏽的門，掀開了蓋著厚厚油膩的簾子，裡麵的味道更佳的衝鼻。
借著從門外照過來的光，兩人看到在正對屋子門口的位置，有一個“人”坐在地上，正對門口。
說是人，未免也太……
她沒有梳頭，沒有洗臉，整個人裡三層外三層的被包著泥垢，散發著難聞的氣味，但是那雙眼睛，卻是格外的明亮。
林怡悄悄的走了過去，便就聽到了她好像是在了說這些什麼。
她靠的更近一些，便就聽到了這個人最裡麵一直在嘟囔著的重複的一句話。
“不是山神，是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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