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湯圓

年紀大了，永中睡得很少，他經常淩晨五點就起來，處理處理生意郵件，在院子裡打打太極。

而大年初一的一大早，他剛打開門，就看到炎燚坐在他的門口。

看到師父醒了，炎燚原本昏昏欲睡不停點頭的困意，突然一掃而空，來了精神。

“師父過年好，徒弟給您拜年了，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炎燚滿臉喜慶得給永中磕了個頭。

永中嘴角抽搐，這個小王八蛋，給一個活了五千年的狐狸拜年壽比南山？

永中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紅包，說：“拿走，不要煩我！”

“得嘞！”炎燚接過，歡天喜地得光著腳跑上樓。

“這個財迷精，恐怕是強忍困意卡著點來等壓歲錢的！”永中笑著搖搖頭。

一回到房間，炎燚跳上床，朝手指呸了一下唾沫，就打開紅包數起了壓歲錢。

今年16歲，紅包一千六，年年漲一百，炎燚嘟囔著：“不是青山富豪的嗎，紅包才這麼少，師父真摳門兒，略略略！”

有總比沒有強，炎燚小心翼翼得把紅包收好，拿出一個小豬存錢罐，將一張張嶄新的人民幣塞了進去。

把存錢罐在床頭，才能放心得再去睡個回籠覺。

早晨七點，青山孤兒院的廚房上空，煙囪升起嫋嫋炊煙。即使偌大的廚房所有高科技電器齊全，廚房還是保留著一口柴鍋，永中吃慣了柴火燒的飯，家裡的小夥子們太多，有時做飯需要一大鍋，而砍柴的勞力，又不缺。

“師父，早！”大家紛紛下樓，每個男孩見到永中，都恭敬得施一禮，永中拿出一摞紅包，挨個發放。

“雪櫻，這是你的。”永中慈祥得說道。

“誒？永中大人，我也有嗎？”雪櫻不好意思得推脫，眼裡滿是驚喜。

“當然，人間的傳統，就是給小孩子壓歲錢。”炎燚偷瞄著雪櫻的紅包裡麵的張數。

“可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啊，我都已經一千歲了呢。”

“還沒成家，就是小孩子！”永中慈祥得說。

雪櫻臉一紅，羞澀得低下頭，接過永中厚厚的一個紅包，欠身行禮道：“多謝永中大人。”

“誒？可是師父也沒有成家啊？”炎燚探出頭來。

水嵐一記鎖喉把它拖走。

聽大嘴巴白羽說，師父單身了五千年。水嵐想，這其中一定有師父的隱情，大過年的，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妖精可以和人類結婚嗎？”時越問道。

“這個……”雪櫻麵露難色，說：“據說，應該是不可以的，因為人類承受不了妖力的反噬，但是高階的妖精可以控製妖力的，應該可以，不過，好像曆代妖精和人類通婚的，都沒有什麼好的結局，以前話本是這麼唱的，我也不懂。”

“這樣啊，那修煉成精費這麼大勁兒，有什麼意思，到頭來還不是孤身一人。”水嵐再次一記鎖喉，把時越拖走。

雪櫻掩嘴一笑，說：“總比做一棵樹，或者一隻兔子要好吧，要修煉成精的動物，都是不想再回到畜生道淪為食物，能遇見愛情，是福氣，也是劫數。”雪櫻擺盤說，說完，便低下頭，臉色緋紅。

千明坐桌前，喝了一口茶。

“那妖精和人類，如果結合，生下的孩子會是什麼？”葉軫坐下，拿起餐桌上的一顆酥餅。

炎燚再次探出頭來，調皮道：“難道是人妖嗎，嘻嘻嘻！”

水嵐再次將他拖走暴打一頓。

“是半妖。”千明喝了一口茶道。“以前，爺爺說過，這樣的孩子，人類的身體，妖精的靈力，非常強大，但是為了防止孩子霍亂人間，正道的妖精會封印孩子的力量，因為如果孩子做出傷害彆人的事，會連累父母修行的福報，修行會前功儘棄。古往今來，半妖本來就非常少，即使有，也都作為普通人活著，過完百年人生而不自知。”

“這樣啊！”葉軫陷入沉思。

“半妖的靈魂，也歸陰魂界接收嗎？”時越坐過來問。

“我也問過爺爺這個問題，爺爺說，半妖的靈魂，是由陰魂界的最高領導，也就是閻羅大人親自去渡靈的。”

“現代21世紀，還會有半妖存在嗎？”葉軫自言自語道。

炎燚湊過來，說：“說不定我和水嵐就是哦！”

千明、葉軫、時越轉過頭來看著炎燚得意的臉，炎燚攤手說：“你們看，你們都有爸爸媽媽對吧，最起碼見過，我和水嵐，一出生就是一個娃，老頭都不知道我們是誰生的，這很有可能，我們的父母是神秘人物。”

三隻轉過頭，繼續討論：“那妖精和妖精會生出什麼……”

“喂！你們竟然敢無視我！！！”炎燚張牙舞爪得抗議著。“你們幾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處男，一大早再談什麼生孩子啊！”

“說的好像你談過一樣！”時越說。

炎燚和時越打鬨成一團。

“好啦好啦，不要鬨了，來吃湯圓。”雪櫻給大家挨個盛著。

“哇，我最愛吃芝麻餡的！水嵐，如果你不愛吃甜食，就把你那碗給我！”炎燚鬨著。

“休想！”

大年初一，青山孤兒院上空，男孩子們永遠吵鬨，空氣中彌漫著香甜的氣息，永中突然體會到了一種人間天倫之樂，這大概，就是做人的幸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