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欠我一個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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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妖精集市回來後，葉軫一直在為千明煉藥。

白天的天氣特彆炎熱，夜晚也沒有往日的涼爽，靈珠睡不著，便起身去院子裡乘涼。

她坐在院子的石椅上，看到葉軫的藥方還燈火通明，葉軫已經在裡麵六天沒有出來了，都是靈珠送飯進去，葉軫說，神農鼎的火候不能烈不能弱，一直要保持在不溫不火的狀態慢慢將藥性全部逼出來，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靈珠每次進去，都呆不了幾分鐘就立刻跑出來，藥方裡的溫度幾乎有五十度，炎燚和葉軫輪番看守著神農鼎的火候。

從窗戶的燭火中望進去，炎燚在鼎前不住得點頭打瞌睡，靈珠去廚房做了兩碗涼爽的刨冰，端進藥房去給了炎燚一碗。

炎燚看到淋著果汁和椰果芋圓的刨冰，眼睛都冒星星了，感動得幾乎要哭了。靈珠坐下來，陪著炎燚一起看守。

“誒？你脖子怎麼了？不會是被月亮撓得吧！”靈珠驚奇得看著炎燚脖子上血淋淋的血痕，觸目驚心。

“是我自作孽……”炎燚委屈得說道。

“你又招惹月亮了，哎……你們男孩子天天就是打來打去。”

“這次真的不怪我，我是為了葉軫和千明？”

“月亮闖禍了？”

“不是，葉軫要煉藥，需要十二隻鬼魅、仙靈草、參神的參須、附草子、蟾蜍液、和貓的眼淚，要在不同的時辰，一一加進去。每種藥引，都極為難得，其他都找到了，就這貓的眼淚……以前，你沒住進來之前，葉軫還惆悵，去哪裡找貓的眼淚，如今正好有現成的貓，但是月亮這種傲嬌輕狂的主兒，你覺得他會哭嗎？並不會！”

“誒，說起來，我還真沒見月亮哭過。貓會哭嗎？”

“不知道，有些情感豐富的貓，可能會哭吧！”

於是，炎燚一邊吃，一邊講述了，他們幾個下午是怎樣折騰月亮的各種惡作劇。

葉軫用了各種辦法，想要逼哭或嚇哭月亮，月亮都一臉輕蔑，一副你太小看我了表情。

餐桌上：

“月亮，今天的燒雞真是太好吃了，但是，我不會給你吃的！來，炎燚，大腿給你吃！我們就不給月亮吃！”葉軫故意吧唧嘴饞月亮，月亮看了一會兒，轉身走過，過了一會兒，他叼了一隻葉軫的大公雞來，氣得葉軫滿院子追月亮。

廚房裡：

“月亮，你看，我和水嵐抓了這麼多魚，清蒸還是紅燒呢？哎呀，一人一條，正好少抓了一條你的，你就將就著吃點貓糧吧！”月亮哼了一聲，過了一會，月亮竟然背了一個漁網回來，裡麵是各種活蹦亂跳的魚，月亮伸出利爪，說：“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爪子抓魚有多厲害。我抓的魚，你們誰都不許吃！”

客廳裡：

“月亮，你吃過這個水果嗎？非常好吃哦！”葉軫拿了一個檸檬在月亮眼前晃，月亮一道閃電一般得搶過，上嘴咬了一大口。

“嗯，真的挺好吃的！”

葉軫驚呆，“你不覺得酸嗎？”

“不覺得啊！以前我做流浪貓的時候，連火鍋店倒掉的四川麻辣火鍋都能吃！我很能吃辣！”

葉軫跪了！

時越小聲說：“葉軫，實在不行，我們就讓月亮去切洋蔥吧！”

葉軫沮喪道：“不行，洋蔥對貓是毒物，月亮會吐血的！”

觀影室：

“月亮，我們來看《忠犬八公的故事》的故事吧，你看看那條忠犬，多麼愛主人！你也學學人家！”葉軫拉著月亮，一起看這部號稱催淚彈的電影，看到最後，葉軫和炎燚哭得用了半包紙巾，鼻涕擤了一堆，月亮嫌棄得看著他們，說：“這不是很正常嘛？我們動物對主人的感情都是如此，隻不過這條傻狗去不了冥界，要我，直接就陪靈珠去冥界了！”

院子裡：

既然催淚彈感動不了這隻心如磐石的傻貓，那隻能用終極大招了！鞭炮！

炎燚看月亮正在優哉遊哉得趴在房頂上曬抬頭打瞌睡，突然在它旁邊扔了一排鞭炮，劈裡啪啦一陣鞭炮響，月亮在煙霧繚繞中炸了毛，空中兩道血光，炎燚迎來了他的血光之災……

“這隻貓，鞭炮都無法嚇哭，他真的是一隻貓嗎？我覺得他比老虎還可怕！”炎燚心有餘悸得說。

“emmmm……你們隻是想要月亮的眼淚嗎？”

“是啊，我們已經用了所有的辦法了，其實我還想了一招，我覺得可行，可是他們誰都不敢實施。”

“什麼？”

炎燚看著靈珠，壞壞得笑了起來，說：“月亮最在乎的人是你吧。”

靈珠點點頭。

“我這招挺損的，我在想，如果水嵐當著月亮的麵親了你，月亮肯定哭暈過去！”

靈珠一臉黑線，說：“炎燚……你……”

“哈，哈哈，當我沒說！本來今天中午，看你和水嵐在說話，時越想去摁水嵐的頭的，結果我們怕被水嵐打，誰都沒敢去。”

“你們不但會被水嵐打，水嵐也會被月亮殺掉的！”

“所以，千明的藥引，就注定差這一味嗎？哎……”

“要是沒有這味藥，會怎樣？”

“葉軫說，貓的眼淚是至陰，也是罕見的解毒之水，有了更好，如果實在沒有，他隻好找彆的藥效次之的東西代替。”

靈珠陷入沉思，看看窗外的櫻花樹，已凋零大半，雪櫻為了千明付出了五百年靈力，此時即使在樹乾裡修煉，也一定心係這千明。

靈珠便對炎燚說：“如果我幫你弄來月亮的眼淚，你不準笑我。”

“我為什麼會笑你，不都是為了給千明治病嘛！”

“就是……我的方法，你不準笑我。”

“我很好奇，你會用什麼方法。”

“總之，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許拿這事嘲笑我。”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不會嘲笑你的！”

“嗯，那……那你準備好量杯，準備接月亮的眼淚。”

“謔！！！這麼有把握！！！”

靈珠走到水嵐的門口，敲了敲水嵐的門，輕聲道：“水嵐，你睡了嗎？”

靈珠聽到裡麵立刻跳下床的聲音，水嵐咚咚咚得跑來，打開門說：“還沒。”

“嗯……那個，我睡不著，想找你聊聊……”

“好啊，你是……想來我房間聊……還是去天台……”

靈珠有些害羞，說：“還是去天台吧。”

“好。”

兩人一起走上露台，靈珠漆黑的長發像瀑布一般，耳邊的發絲被輕風吹起，她穿著一條連衣裙，臉色緋紅，在夜裡看起來十分動人。

自從靈珠來了以後，她十分喜歡這個露台，在網上訂購了許多小彩燈，和大家一起裝飾了露台，露台上有一些師父養的花和葉軫種的名貴花草，靈珠每天都來打理，幾把藤椅隨意得擺著，一個吊床在空中輕輕搖曳，四處花香蟲鳴，一切都那麼寧靜安逸。

“你……身體好一些了嗎？”靈珠單獨跟水嵐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緊張，更何況，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

“嗯，我沒什麼事，養幾天，靈力就回來了。”水嵐靠著露台的欄杆說。

“嗯……那我就放心了。昨天，我和愛梨一起去逛街，我給這顆珍珠配了一條項鏈，你看，好不好看。”靈珠拿出軟盒，藍色的珍珠項鏈在月光下發出旖旎的光芒。

“很好看。很適合你。”

“那……你可不可以，幫我帶上，我想一直帶著它。”靈珠的眼睛裡充滿星光。

水嵐看著靈珠動人的眸子，泛紅的臉頰，心砰砰直跳。

他輕輕拿起項鏈，靈珠轉過身，背靠著水嵐，水嵐為她帶上項鏈的時候，雙臂如同將她環在了懷裡，他看到靈珠紅透了的耳根，那一瞬間，水嵐真的很想從後背擁抱住她。

水嵐笨拙得扣了三次項鏈的扣子，才將項鏈帶好，靈珠纖細的脖子和肩膀，在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年眼裡，充滿了誘惑。

很多很多年後，水嵐終於將靈珠擁入懷中時，他吻向她的脖子，突然想到了16歲的這個天台的夜晚，他為靈珠帶上這條項鏈，16歲的靈珠通紅的耳根和少女的體香，以及，他努力壓抑的少年衝動。

靈珠轉過身，羞澀一笑，說：“謝謝你，我真的很喜歡。”

水嵐的喉結湧動了一下，剛想說什麼，沒想到，下一秒，靈珠踮起腳尖，飛快得吻了一下水嵐的唇，好似蜻蜓點水，水嵐來不及反應，但是他清楚的記得，靈珠的嘴唇碰到他嘴唇的一瞬間，跟他在夢中感覺到的觸感一模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對麵的房頂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水嵐和靈珠看過去，看到炎燚正使勁捂住月亮的嘴。

“炎燚，快接住眼淚！”靈珠大聲喊道。

月亮眼淚狂飆，說：“主人，你為什麼……你為什麼……你不是說過，你最喜歡我……你竟然親了這個家夥……我不能接受！你變心了！我要離家出走！！！”

“這是……”水嵐一臉黑線。

靈珠趕快鞠躬道歉道：“水嵐，對不起，因為葉軫需要月亮的眼淚做藥引，我們實在想不出彆的辦法了，若你被時越猝不及防得摁頭親了我，你會被月亮追殺的，但是如果我主動親了你，月亮就會拿我沒辦法，等月亮哭完，事後，我會安慰月亮的，總之……對你做了這種事，實在是抱歉……”

“哦……這樣啊……”水嵐歎了一口氣，瞬間失落道。

“你……你是不是生氣了。”靈珠看水嵐臉色不對。

“倒也不是生氣，隻是有些彆扭。”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

“沒想到我的初吻，就這樣被‘利用’了。”

靈珠震驚得捂住嘴，說：“啊啊啊！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初吻，你那麼受歡迎，我以為你早就……炎燚說你們是男孩子，被女生親一下又不會吃虧，我就……”

水嵐抬起眼看著靈珠，說：“本來你親我，我心裡還很高興……”

“啊？”

“其實你完全可以跟我直說的，我可能還會配合你一些，讓月亮哭到天亮。”

“啥？”

“哎……算了，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水嵐轉身下樓。

靈珠看著水嵐的背影，緊張道：“水嵐，你還好嗎？”

水嵐停頓了一下，背對著靈珠，說：“被自己喜歡的女生親了，竟然是因為彆的原因，我怎麼會好……”

“啊啊啊，對不起，我不懂！”靈珠急得抓頭，她完全不能理解少年的心情。

水嵐轉頭對靈珠說：“你要安慰月亮，那有沒有想過，要怎樣安慰我呢？”

靈珠都要急哭了，說：“水嵐，對不起，我我我……都怪我自作主張。”

水嵐看得靈珠眼睛裡噙著淚水都要嚇哭了，就知道靈珠根本沒有理解他的意思。

為了不讓靈珠真的哭，他走上前去，一下攬過靈珠的脖子，輕輕得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溫柔得說：“靈珠，你欠我一個初吻哦，你記住，有一天，我會親自跟你要回的！”

靈珠愣在原地，額頭被水嵐的嘴唇碰觸過的地方，仿佛被燙了一般灼灼得發著燒。

水嵐背對著她揮了揮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青山孤兒院的上空，月亮鬼哭狼嚎，炎燚和葉軫接著他的眼淚，時越摁住滿地打滾的月亮，每一滴眼淚滴進了量杯，葉軫的表情就像中獎了一樣……

失戀，對一隻貓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水嵐關上門，後背抵著門，滿臉通紅。

“可惡……差一點就衝動了……”水嵐摸摸自己嘴唇，靈珠朝她靠過來的畫麵不斷在眼前閃回，嘴唇的觸感還那麼真實得停在嘴邊……

在之後的人生中，水嵐總是午夜夢回，夢見靈珠住在青山孤兒院的日子，夢見天台上靈珠帶著那條珍珠項鏈，朝他襲來的嘴唇和孤兒院總是喧鬨的你追我打。

他16歲的時候遇見她，因為世俗的限製，他們不敢釋放情感，在禁忌的邊緣渴望朝對方敞開懷抱卻從未敢越界。但似乎他這一生所有的熱情和愛戀，都留在了那段充滿星辰大海的時光。

……………………

彩蛋33：

月亮：向廣大讀者征詢烹飪水嵐的方法，人肉怎麼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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