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瑤起身走了兩步,驀地一回頭說道:“碧荷,你說皇上之所以如此對待鈕鈷祿氏一族的人,是不是因為本宮前兩天差點滑倒的事有關?”
明明是疑問的句式,玉瑤語氣卻是肯定的。
碧荷並沒有回答,因為聽語氣就知道主子壓根不是在詢問自己,主子就是這麼認定的。
“所以”,玉瑤又兩步走了回來,眼神一下子變的銳利無比的說道:“小何子之所以始終查不出滑倒的事和熹嬪有關的聯係,是因為和熹嬪無關,和熹嬪娘家和族裡有關!”
“嗬嗬,一個熹嬪針對我也就罷了,在宮外竟然還朝我伸手,真是好膽!”玉瑤冷笑著,冷不丁的伸手用力一揮,一把將邊上桌子上的茶盞給掃落在地。
碧荷連忙扶住玉瑤,勸道:“主子,您彆氣啊!您這還懷著孩子,可不能動氣,萬一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玉瑤坐下,繼續冷笑道:“嗬,我不氣,嗬嗬,相反我還挺高興的!”
碧荷:“……”恕奴婢眼拙,看不出來。
接著,她就見到玉瑤麵上的冷笑轉為微笑,但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
然後,她便聽到自家主子輕柔的聲音。
“皇上最忌諱前朝和後宮聯係,更何況前朝竟然敢向後宮伸手,這是要操縱皇上後宮子嗣啊!嗬嗬,皇上能輕饒他們?!”
想起皇上那冰冷的凍人氣場,碧荷心頭當即一凜,忍不住有些害怕的按住胸口。
旋即按住胸口的手一鬆,心中納悶:我怕什麼,又不是我犯忌諱,要怕也是害主子的人害怕。
想罷,碧荷隨即不再害怕,反而幸災樂禍道:“那正好,讓他們害主子和小主子。”
“沒錯!”玉瑤說著,麵上笑容異常的燦爛卻冰冷。
九州清晏偏殿梢間
四阿哥弘曆有些焦躁的在屋裡踱著步,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臉色更難看了,人看起來也更焦躁不安了。
直到腳步聲傳來,弘曆停下腳步,霍地轉頭看向腳步聲來源處。
“蘇諳達。”弘曆朝蘇培盛和煦的微笑,語氣頗為誠懇的向蘇培盛打招呼並詢問道:“皇阿瑪沒被那些個大膽放肆的人氣壞吧?爺實在有些擔心皇阿瑪。”
話說的好聽,似乎真的是在關心皇上?嗬嗬,是想朝他打聽皇上現下情緒如何吧?
蘇培盛垂眸,眼睛裡迅速閃過一抹嘲諷。
而且,這位四阿哥對待他的態度,嗬嗬,他這也是時隔多年,今日才又見到。
自從皇上登基,特彆是三阿哥弘時被皇上厭棄後,這位四阿哥對他的態度就越發的敷衍了。
隻是表麵禮重他這個從小跟在皇上身邊的心腹太監,心底其實壓根不在意。
他明白,是因為覺得三阿哥被皇上厭棄,五阿哥太過頑劣皇上也不選為繼承人,敦肅皇貴妃留下的小阿哥身體不好,能不能長大還不一定呢!
這是肯定自己八九不離十會是大清下一個繼承人,壓根不用禮待他們這些人做麵子替他說好話,畢竟,皇上剩下子嗣裡的就隻能選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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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如此,想來是急了,擔心了。
畢竟瑾嬪有孕在身,而且太醫們已經確定是個小阿哥。
即使小阿哥還沒出聲,可皇上寵愛瑾嬪,也非常期待小阿哥的降生。萬一皇上長壽如先皇,嗬嗬,那時候小阿哥也已經長大成人了,如何不能和四阿哥爭!
再者,皇上非常狠心的將他母族狠狠的削了一頓,如此不給他留顏麵,如何不急。
蘇培盛心裡閃過許多想法,卻不過眨眼間的事情。
他抬眸,眼神再不見嘲諷,一片平靜,“四阿哥放心,皇上沒事。”
弘曆神情一頓,隨即深深的看了看蘇培盛,心中疑惑:難道蘇培盛沒看出來他要問的並不是皇阿瑪有事沒事,而是還在生氣嗎?
蘇培盛對上弘曆的目光,回以疑惑的眼神。
弘曆沉吟,蘇培盛應該是真的沒聽出來他方才問話的話外之意。
“四阿哥,四阿哥!”蘇培盛將正在想事情的弘曆喊回神。
“嗯,蘇諳達,什麼事?”
蘇培盛溫和笑道:“皇上宣四阿哥您進去。”
弘曆頓時一僵,然後咬了下牙,才道:“哦,爺這就進去。”
話落,才抬起腳,跟隨在蘇培盛身後,往偏殿而去。
弘曆雖然想慢一點走進去,但蘇培盛在前麵領著,他必須緊跟在蘇培盛身後,想慢也不敢慢。
到了偏殿,雍正正坐在上首處,提著朱批,批改著奏折。
心裡忐忑的弘曆,進來後隻敢匆匆瞄一眼上首的雍正,全程低著頭。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金安!”弘曆朝雍正下跪行禮道。
雍正停下手中動作,抬眸,冷冷的看向弘曆,“安?嗬”,雍正冷笑,“朕是一點都不安。”
隨這話同時而來的,還有一股冰冷的氣息,弘曆登時臉一白,眼睛裡神情有些慌。
“皇阿瑪息怒!”弘曆頭更低了,連忙道。
“息怒!朕為什麼要息怒?”雍正怒極而笑:“若是沒人這麼大膽的將手伸進後宮,還妄想除掉朕的子嗣,從而達到操縱朕的繼承人,朕壓根就不必怒!”
說到“繼承人”三個字的時候,雍正特意放緩速度,重重的說出。同時,銳利而冰冷的目光望向弘曆。
窒息的冷意逼迫著弘曆,登時臉白白的,整個人開始冷汗淋漓。
“兒臣不敢,皇阿瑪明察,這事和兒臣沒關係,都是鈕鈷祿氏的人瞞著兒臣做的。”異常緊張不安的弘曆連忙辯解。
這事他不能承認,彆說真的不是他做的,就是真的是他做的,也決不能承認。
決不能讓皇阿瑪認為自己是如此沒有手足之情的人,一個還未出生的弟弟都容不下,不然即使他如今是皇阿瑪最好的繼承人人選,即使他年紀更長占儘優勢也不行。
他怕皇阿瑪如皇瑪法一般長壽,那麼這瑾嬪生的小弟弟長大成人,對自己失望的皇阿瑪絕對會更加重視瑾嬪生的小阿哥,從而動搖了自己的準繼承人的地位。
雍正冷冷的盯著弘曆,不說話。
沉默的、緊張的、冰冷的令人害怕的氛圍不斷擠壓著弘曆,弘曆汗流的更厲害了,若不是靠著掐大腿的痛意提醒,他早已經在皇父雍正的逼迫下支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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