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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昱謹臉上的歡喜一下子僵化。
他看著段驕陽，卻見她憔悴的臉上是滿滿的認真，她不是開玩笑的。
段驕陽知道話說出來很傷，但是……
“很抱歉，我沒有想過生小孩。”對，她從來沒有想過生小孩，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做媽媽。
她，很怕。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媽媽。
一個一直想著出家的她，竟然走進婚姻這已經是很大的意外了，做媽媽這事……她真的沒有想過。
她也暫時接受不來。
容昱謹半天才艱難地吐出字語，“你……丁克？”
段驕陽搖頭，“也不是丁克思想，就，就沒有想過這事，對不起……”她垂下眼，手想放在腹部，可是又仿佛害怕什麼似的，到了半空的手僵硬地頓住，最後還是堪堪地收回。
容昱謹看著她這惶恐又不安的樣子，心抽的疼了。
他將她輕輕地攬入懷中，“我們暫時不談這事好麼？”
段驕陽嗯了一聲。
“你太累了，先休息一下。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剛剛的雞粥她全部打灑了。
段驕陽搖了搖頭，“醒來再吃吧。”
“那你睡，我在這裡陪著你。”
“好。”她閉上了眼睛。
感覺到容昱謹幫她蓋好了被子，掖了掖被角，然後有輕微的落座聲。
她以為一時半會會睡不著，可是閉上眼睛後，疲倦卻一下子將她襲卷全身，眼皮厚重得再也睜不開，很快便睡了過去。
容昱謹坐在那裡，看著她的睡顏，心緒複雜。
孩子……他是想留下的。
但是，他最後會尊重她的選擇。
聽著她勻稱的呼吸聲，他輕輕地站起，然後走出了房間。
客廳裡已經沒有其他多餘的人，隻剩師弟團們，看到容昱謹，他們迎了過來，“咩咩有沒有事？”
剛才的人沒跟他們說明情況？
容昱謹看著眾人，竟不知道該不該說段驕陽可能懷孕一事。
“怎麼了？”薄彥淮有些急切地看著他。
容昱謹搖頭，“讓醫生拿血去市裡化驗了，等結果出來了再說吧。”
“血拿去化驗？”聽到這話，眾人一驚，“咩咩身體出了什麼事？”
“你說啊。”向曄很緊張，不會連咩咩也跟師父一樣中了什麼毒吧？
容昱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差點把大家的耐心都給消耗完了。
“……驕陽她可能懷孕了。”
數人在場的客廳，突然間就靜謐得如無人之地。
所有人看著容昱謹，舌頭都被貓叼走了一般，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懷孕？！
大概過了一分鐘之久，甚至像是一個世紀似的，向曄一拳打在了容昱謹的身上。
“向曄！”大家被他這突來的一拳給嚇了一跳。
阿和就要跟著動手，被容昱謹製止，“退下。”
阿和隻得無聲退下。
他知道向曄憤怒為何。
雖然他和驕陽已經訂婚，但是這會若是有孩子，還是會讓人認為奉子成婚什麼的。
他不在乎彆人怎麼說，但是卻不能不顧及一下段驕陽的名聲。
每一次的‘運動’其實都有做防護措施的，他也沒有想到這極低的中獎率還是中了。
向曄也隻是打了一拳就沒有再動手，他被其他的師兄弟摁了下去，坐在一邊。
大家都沒有吭聲。
葉睿南有點不明白大家的沉重，“怎麼了？師姐懷孕了有什麼不妥嗎？”
反正訂婚了，婚禮也在籌備中了，懷孕的話，加緊婚禮，在顯懷之前舉辦了就好，不是嗎？
其他人的目光看他像看傻子一樣。
葉睿南：“……”
還是他身邊最近的顏笑語好心地告知他，“咩咩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就是出家。”
葉睿南：“……”
“讓她接受了婚姻，已經是質的突變了，這會突然懷孕，毫無準備之下，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都不會讓人開心。”他所說的結果指的是孩子的去留。
他們才不在乎什麼孩不孩子，他們隻在乎段驕陽的想法，還有她的身體。
所以向曄剛剛才在聽到消息後沒忍住地揍了容昱謹一拳。
男人，就不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嗎？！
師姐夫也不行！
葉睿南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可是……
“師姐怎麼說？”大家想的都是憑空猜測的，以段驕陽的性格推理出來的想法，但，人會變的啊。
容昱謹心塞塞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她說如果確定，孩子……不留。”容昱謹都還沒有從要為人父的喜悅裡抽離出來，就被段驕陽的冷酷話語給定在了那裡。
等待結果的時間特彆的難熬，容昱謹甚至覺得，希望是假的，這樣，便不會有糾心的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容昱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醫生的電話。
“……知道了。”他掛了電話，手握著手機，手指微微地用力。
大家等著他答案，他卻站了起來，往外走了出去。
“師姐夫……”顏笑語喊了他一聲。
容昱謹腳跨過門檻，頓在那裡，輕輕歎了一聲，“結果出來了，是懷孕了。”
說完這話，他一人走了出去。
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段驕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後，臉頰涼涼的，她才發現自己不僅是在夢裡哭了，還哭醒過來。
她夢到師父跟她告彆，夢到師父跟她說，以後她會有更多的人陪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把脈到懷孕的消息，她夢裡夢到師父對她說孩子，隻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哭了，醒來夢已經忘了大半。
天色漸黑，段驕陽走出房間，發現周圍都安靜得很，一直繞著走，才看到阿和的身影。
“阿和。”
“少夫人。”阿和早就改了口，看向段驕陽。
“昱謹呢？”
“容先生已經在外麵站了數個小時了。”阿和欲言又止，但是身為保鏢，他也不能說什麼。
段驕陽朝著不遠處看去，容昱謹的身影被竹身擋了一半，看起來孤獨又落寞。
“結果出來了是嗎？”她低聲地問阿和。
阿和輕輕地嗯一聲。
她沒有再說什麼，朝著容昱謹走去。
容昱謹聽到腳步聲，還沒有轉頭，腰就被段驕陽從背後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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