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冰冷至穀底，司機愧疚地低下頭，低語解釋，“我趕到的時候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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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是你的解釋嗎？”
司機不敢再吭聲，隻得沉默地站在那裡。
“那些人呢？”
“已經離開，先生，要不要去追？”旁邊的人征詢著男人的意見。
“追。”墨鏡男人說。
………………
醫院
直升機直接地飛往帝都，薄彥淮一直用手死死地摁著已經昏迷過去的段驕陽。
看著那血不斷地往外冒，他慌得聲音都快哭了，“咩咩，咩咩，師姐，你不要嚇我。”
“開快點啊。”他衝著機長吼著，“她要撐不住了。”
這麼多血，這麼多……
薄彥淮一個這麼大隻的男人，已經被嚇得完全忍不住淚水了，他打通容昱謹的電話，可是沒有及時連麥，飛機上的轟鳴聲大到讓電話那頭的容昱謹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師姐夫，怎麼辦，怎麼辦……”他好怕師姐有事，嗚嗚嗚。
一個大男人差點崩潰到要痛哭出聲，可眼淚一直在忍不住地流。
“彥淮，什麼狀況？”容昱謹大聲地在電話那頭回吼著，“彥淮，你說話。”
“師姐，咩咩出了好多血，止不住……”他那麼大力地摁住著傷口的位置，可是就是止不住啊。
容昱謹隻聽到血，止不住這樣的字眼，“連麥說話，彥淮，聽到沒有。”
那一頭顏笑語陪著容昱謹，本來是他控製著容昱謹不讓他前往現場的，這會也早在鬆開了容昱謹。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轟隆聲，很顯然薄彥淮人在飛機上，接到咩咩了？
咩咩到底什麼情況。
薄彥淮那邊終於連上了麥，聲音止不住地哽咽，“飛機已經在直接往帝都趕了，醫院，血，血一定要充足。”
她失血過多，如果血庫沒有足夠的血量會很嚴重。
終於聽清了薄彥淮說了什麼的容昱謹，聽到中彈兩個字，整個人如墜冰窖。
忘了該如何反應，還是他身邊的顏笑語反應過來，“我這邊就去聯絡。”
“軍醫院，一定要軍醫院。”薄彥淮聲音帶著哭腔，“私立醫院的專家可能不行。”
“好。我們現在就去安排。”
顏笑語這邊保持著鎮定，可是天知道，此時的他手心全是汗，因為緊張，因為害怕。
幾個師兄弟太了解彼此了，他從來沒有見過薄彥淮這麼的失態過，這小子，小時候被大家群揍時都是半滴眼淚不流的。
這會不僅哭鼻子，話語裡全是慌亂。
可以想象，咩咩那邊的情況很不樂觀。
“師姐夫。”顏笑語推了推容昱謹，“這個時候不是傷心的時候，趕緊安排，軍醫院那邊需要關係……”
容昱謹這才回過神來，他看向顏笑語，“彥淮他說什麼？”
聽到中彈兩個字，他整個人就已經不會思考了。
“出了很多血，需要血庫充足。”顏笑語說。
“血……血……”
見容昱謹已經失去正常的理智，顏笑語沒忍住的一拳勾打了過去，“容昱謹，你冷靜些行嗎？”
顏笑語的聲音大得快要衝破容昱謹的耳膜，再由這一拳揍去，容昱謹倒的確是回過神來了。
冷靜，冷靜。
他猛地抓住顏笑語，“要不是你，此時我已經在驕陽身邊。”
顏笑語的領口被拽得收緊，喉結紮得死死的，極度的不適，都快要喘不過氣了。
“咩咩說了不能讓你去。”顏笑語用手回抓著他的手腕，“你……鬆手！”
容昱謹眼冒著怒火，可是最終他還是鬆了手，他知道他不能怪師弟們。
他們唯段驕陽為命，絕不會為了彆人去不聽段驕陽的話的。
顏笑語將手機塞給他，“快點聯絡啊，軍醫院。”
………………
“咩咩，醒醒，醒醒啊。”薄彥淮感覺到段驕陽因為失血過多肢體變得更加的冰涼。
他好怕她就這一睡永遠不醒來，必須把她喊醒。
段驕陽感覺自己置身冰窖，好冷好冷。
可是感覺到遙遠的地方一直有人在喊著她的名字，還打著她。
好痛！
哪個渾蛋一直摁著她，那麼大力，好痛……
“痛。”她是被痛醒的。
撐開沉重的眼皮，段驕陽緩悠悠地醒了過來，然後便對上薄彥淮那張鼻涕和眼淚混在一起的臉。
不僅狼狽，還有些可笑。
段驕陽硬是沒有忍住地抬手，“彥淮……”
“咩咩，我在，我在這裡。”薄彥淮又是笑又是哭的，“我們就快到醫院了，撐住，一定要撐住。”
“好痛。”她皺著眉頭，傷口痛得她又要再一次暈過去了。
“師姐，你不能睡過去，不可能再睡過去，你跟我說話，好不好。”薄彥淮知道她痛，可是手上的力道卻是一點也不敢放輕，因為她的傷口不由得任性地放輕力道。
“好。”段驕陽又痛又冷，她也很清楚自己流了很多的血，也清楚她若是暈睡過去，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彥淮，擦一下臉，你這樣……我，我想笑。”
“那就笑吧，沒事。”
“痛，笑不出來。”她語氣虛弱，眼皮撐不住的沉重，感覺下一秒都要閉上了。
“師姐，不能睡，不可以睡。”薄彥淮看她真的要撐不住要昏睡過去，衝著機長大聲地吼，“還要多久？”
“十分鐘左右。”機長回答著。
直升機走直線路線，已經很快了，但是對於生命跡象在流逝的段驕陽來說，一分鐘都是漫長得難熬。
“彥淮，如果我出事了……”
“不要這樣說，我不聽。”他不要聽遺言般的吩咐。
段驕陽拿著手去抓他的手臂，手上的血液已經乾涸了，在光線下顯得是那麼的可怕。
“我說如果……”
“沒有如果，不會有如果。”薄彥淮吸著鼻子，“師姐，不會有如果！”
段驕陽歎了一聲氣，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
終於，聽到機長說，“準備降落了。”
飛機直接地飛到軍醫院的樓頂停機坪，那裡已經有在等待的醫生和護士，所有人都在等著直升機到達的那一刹，然後接過病患段驕陽。
而段驕陽這一會是真的真的再也撐不住了，她甚至撐不到見在那裡先候的大家，人已經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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