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琛沒有答他的話。
保鏢：“……”好吧，也許自己問了不該問的。
手術室的燈滅了，夜家人一個個都有些緊張。
比起夜若辰手術順利的消息，其實他們更想聽到是不順利的消息。
其他的醫生不也說他二次手術的話，會很大的風險嗎？會致癱瘓都不一定呢。
時琛已經換了衣服出來，至於他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出來報喜？
夜若辰都說了，不需要向夜家人說什麼。
他們更想聽到的是報喪吧？
“時琛出來了。”顏笑語看到手術室打開門，喊了一聲。
段驕陽淡定地摘下了耳機，合上了手中的書籍，然後抬眼望向時琛。
時琛朝她這邊走來。
“手術結束。”時琛看著她，“……不太順利。”這話就隻有兩人懂了。
意思就是如夜若辰所猜，手術過程中真的出現了意外，夜家人不想他好好的。
但是這話在夜家人聽來就是……手術失敗了！
夜老太一個身體搖晃，“不太順利？失敗了？是再也醒不來，還是會癱，還是……”
“老夫人，您冷靜一點，若辰他自己決定了做手術，很清楚高危險的。”
“是啊，這一切都是命啊……”
夜家人聲情並茂地演著戲，段驕陽瞧了一眼都覺得有些想笑。
“我說的不順利……”時琛真的是看不下去這一幕了，“是指，有人在手術室裡失了手，差點出事情。”差點，事實是沒有！
夜家人聽到這話時，神色就有些讓人覺得五味雜陳了。
這是開心呢還是震驚還是失望呢？好像個個都扭曲了臉容，轉換不過來真實的心情和該戴的麵具。
段驕陽懶得去觀察這些人什麼心思，夜家的事情與她沒有多大關係。
她負責的是保證夜若辰這次手術不被人動手。
當然最好就是手術百分百成功。
僅此而已，做為救命之恩的償還。
“能複明嗎？”她問著時琛，她想確定這個手術的可能性由之前的七八成是否已經到了百分百。
畢竟手術已經動了。
時琛故意地掃了一眼夜家人，然後對著段驕陽才回答，“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手術很成功。”
手術很成功！這五個字是真的激中了夜老太的心臟，她感覺自己差點崩不住臉上的神情，一口老血要噴出來。
怎麼可能很成功呢？
怎麼可以！
怎麼會！
“時醫生，真的嗎？”強壓下內心的真正想法，夜老太露出長輩關心孫輩的慈祥樣子，激動中帶著顫抖，“你是說若辰他，他能複明？”
時琛看著眼前這個老狐狸，他與夜若辰交流過，大致知道夜若辰失明是因為個什麼情況。
“我也不敢百分百保證，等夜先生醒來，你們就知道了。”時琛說。
“我們現在能看看他嗎？”夜老太問。
“在夜若辰清醒之前，誰都不能去看他。”段驕陽淡淡地說道。
話落，她看向了薄彥淮，“彥淮，小曄曄，兩人一般輪值一下，直到夜若辰醒來，在此之前，不管是誰，都不能進去。”
“憑什麼？”夜家人發飆，“段驕陽，你以為你是誰？”
“我不以為我是誰，我隻是答應了夜若辰，在他整個手術期間會護著他。”
不會出現他擔心的任何情況。
夜家要是想以身份什麼的來壓她，那大可不必，因為沒用。
如果用武力來解決，那麼師弟團沒有一個不能打的，他們想來強的，儘管試試。
“我們是他的家人，我們才是最有權力守著他的那一個，誰知道你會不會動什麼心思……”
“隨便你們怎麼想，不過，如果你們眼睛不瞎的話，應該是有看到夜若辰是在我來了之後才決定開始手術的吧？所以，需要倒放視頻給你提醒一下嗎？”
夜家人被段驕陽懟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眾人的目光投向夜老太，她可是夜若辰的親奶奶，是在家的夜家人中，與夜若辰關係最親近的那一個。
不管是法律上，還是道德上，她才是那個可以站在製高點的人。
“段小姐。”夜老太果然不負眾望地開口了，“你這樣的態度讓我很懷疑，你與我們家若辰是什麼關係，甚至……我懷疑你不會是潛伏在我們夜家……”
“你懷疑與否我們並不在乎。”段驕陽懶懶地打斷，她累了。
在這裡坐鎮了六個小時，看書也看了這麼久，眼睛酸，腰也疼。
她現在隻想要休息一下。
所以現場留給了向曄處理，她自己往下走去，“我去車上躺會，有事直接叫我。”
其實師弟團都在，不會有什麼事情。
再有，夜若辰自己的人也在。
段驕陽回了車上休息，陪著她的還有剛做完手術的時琛。
他也需要休息，站了足足六個多小時的手術，一直神經高度集中，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你要不要回家去休息？”段驕陽將副駕座打下，挑了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側躺著看向坐在主駕座的時琛。
時琛也將座駕打了下來，搖了搖頭，“他還沒有醒，身為主刀醫生，這會離開不太負責任。”
段驕陽不再說什麼，她閉上了眼睛。
時琛卻是看著她。
她是個言而有信之人，答應了夜若辰的事，必定會做到，隻是……
今天也是容昱謹動手術的日子，容家人還特地打了電話來告知她……
“咩咩。”他輕輕地喚了一聲。
段驕陽閉著眼睛，沒有應聲，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太累不想答應。
時琛聽著她勻稱的呼吸，見她久久不應，猜測著應該是睡著了，也不再說什麼。
隻是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
然後發現她的手是用力地攥緊的。
她……沒有睡著。
“……要不去看看吧？”時琛輕輕地說。
他不敢問她是不是想起了那潛意識丟失的那部份記憶。
但是她這會這麼壓抑，必定不是因為夜若辰。
夜若辰於她隻是救命之恩，不至於讓她這個樣子。
段驕陽睜開了眼，眼神有些迷蒙，仿佛是剛睡著的人被吵醒一般，“去看看什麼？”
時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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