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隻腳……
時琛都覺得自己的身體不禁縮了一下。
師姐看來是真的氣到不輕，有些喪失理智了，連這樣的話語都說得出來。
不過也能理解，他現在也覺得很生氣。
容昱謹……這樣一個人，怎麼可以陷在情緒裡那麼久，甚至不把自己當回事。
換句話說，他怎麼能在感情的漩渦裡陷入那麼久。
“的確是工作上的事情，當時容氏接連發生了好幾件大事。”容昱謹沒撒謊，他看著段驕陽，“不信，你現在可以找我的特助來問。”
“所以，你是在說，工作比你的健康重要嗎？”他騙鬼嗎？
“……主要也是我……”容昱謹輕呼一聲，好吧，他老實承認吧。
“在昨天之前，我都沒有辦法走出來，驕陽。”他走不出來已經丟了她的認知裡。
他陷在自己的情感情緒裡，如困獸一般。
他所有的難過和痛苦都隻能一個人承擔，不敢不能讓家裡人知道。
也不想她知道。
段驕陽的心揪了一下。
“……那昨天之後的今天呢？”他的意思是已經走出來了嗎。
“我不會放手。”容昱謹看著她，“驕陽，你踏出那半步，剩下的我來。”
奔赴於她的那個人，其實一直都是他。
段驕陽：“……”
時琛：“……”
所以，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昨晚沒找你。”段驕陽覺得還是要靠自己挽尊一下。
容昱謹嗯了一聲，“我知道。”你沒來找，你隻是到了樓下。
但是這已經足夠了。
足夠讓他明白，她心裡有他。
她心裡有他，那他就知道他能做什麼。
“彆說這些廢話，半年後呢，你是什麼感覺？”段驕陽撇開臉，看著時琛，“你問他，越專業的越好。”
時琛：“……”他是腦外科的，管大腦的。
但還是點了點頭。
“就發現，失去知覺了。”容昱謹說。
“起初是有感覺的，但是一做康複後，反倒是失去知覺了，這事我沒讓家裡人知道。”容昱謹這會倒是很乖地全部說出來了。
然後他把自己的具體反應，還有他所查到的臨床案例都說了出來。
“……也就是目前為止，我們所知道的，注射了x藥物的，沒使用的例子並沒有，是嗎？”段驕陽聽完問道。
所有的臨床案例都是注射過後，使用了之後的例子。
但是無一例外都是……廢了。
因為是強效藥，其實就是拿那麼一點點的時間換機會……
說白一點就是，回光返照一般。
在不知道疼痛的情況下，把身體作死到最極致，油儘燈枯。
可是……
代價太大，也沒得後悔。
而容昱謹大概是x藥物出現以來，最特殊的一例了。
他的身體情況當時不到特殊時期，他本應該不能注射的……
但是他注了一半，又沒有用上。
原理上來說，x藥物是抑製了神經痛苦源頭，讓人如常行動，這與她研究的大腦芯片其實有那麼一些異曲同工之處。
科學上來說，大腦控製身體的一切，所有的神經元都在腦部，隻要大腦發出‘可以’的指令，那麼原則上來說，身體是可以跟機器一樣動的。
當然了，前提是不斷手廢腳什麼的。
x藥物麻痹了痛苦，讓人忽視，但，他沒在注射藥物後去乾什麼啊，那麼這藥物……影響力到底幾何？
原則上來說應該……不嚴重吧？
因為案例上的創傷，主要不是因為在傷後還傷上加傷麼？可是他沒有啊。
可他又已經失去了知覺了……
段驕陽覺得自己的腦袋陷入死胡同，不知道是不是關心則亂的問題，她覺得她這會也無法冷靜地思考這個問題，隻得看向時琛。
“你覺得呢？”
“原則上來說，不應該這個樣子的，當然我隻是說原則啊原則。”時琛也不敢下定論，“我得找那個朋友問一下。”
隻是如他一樣，他回國來休假，而那個朋友……也休假去了。
而且外國人休假時喜歡一休就是一個月，然後還各種聯絡不上那種。
時琛看著段驕陽，“我給他發個郵件。”具體能什麼時候聯絡上，他自己也不敢保證。
段驕陽點了點頭，既然朋友找不上，那還是要問下國內的專家的。
她看著容昱謹，“你之前的主治醫師呢，能不能先聯絡一下？”
“還有，關於這行業的所有專家也聯係上吧，成立一個專家組。”段驕陽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容昱謹，你必須給我站起來，聽到沒有。”
她……好凶。
容昱謹卻好開心。
他甚至還不怕死的露出了一個笑臉，“聽你的。”她關心他。
“你還笑得出來？”有病吧。
段驕陽真想一巴掌甩過去，他得多傻才把自己的身體作賤成這個樣子。
“驕陽，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他乖得像個孩子一般。
“你不需要聽我的，你隻需要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好。”這個時候她說什麼，在他眼裡看來都是可愛又動人。
至於他自己站不站得來，他仿佛並不關心似的。
時琛快速的用手機發了郵件，抬頭就看到容昱謹這樣一副樣子，很是無奈地歎了歎氣。
段驕陽卻見容昱謹這樣，忽地想到什麼，直接地拿起手機，然後點開了通訊錄。
容昱謹臉上的笑在聽到她給誰打電話後忽地就崩住了。
因為……
“若辰，我記得你好像認識國外的那個什麼專家來著……”
容昱謹：“！”他拒絕!
他不接受夜若辰的任何幫助，哪怕一個電話都不能。
專家名家他聽清了，他可以讓他的人去聯係。
當下他自己也拿了手機出來，給助理發去了信息，“給我查下這個Y專家，馬上。”他備上了專家名字。
段驕陽是背對著他講電話的，所以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和他的小動作。
他對夜若辰是什麼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她想起夜若辰那裡是個醫療資源。
“對，就是關於腿腳外科方麵的。對……關於容昱謹的。”段驕陽也沒有回避。
電話那頭的夜若辰隻覺得麵前的早餐索然無味，可是他還是很假裝自若地應承著，“我現在去幫你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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