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縊身亡!
陸白環顧四周,門洞旁邊是廚房。
灶台上的粥發黴了,碗裡還有小半碗粥,長滿綠毛。
餘下不見任何打鬥、掙紮的痕跡。
他抬頭望著房梁上,還懸掛著的女童,神色安詳。
他們正常起床,正常用飯,然後就把自己掛到了上麵。
陸白的頭皮發麻。
後麵的錦衣衛更是緊緊貼在一起,手握著刀柄,時刻準備出刀。
一個錦衣衛臉上有刀疤,看起來凶狠,現在卻怕得很。
他問同伴,“你,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
“不,不知道,就,就像…”
就像凶獸在憤怒時,鼻音哼的聲音,一聲又一聲,敲打在耳畔,讓心臟跟著砰砰跳。
眾人側耳傾聽,什麼也聽不見,
刀疤臉卻一臉驚恐,“聲音越來越大了。”
“把耳朵堵上。”同伴建議。
陸白擺手,“說話,唱歌,怎麼吵都行,彆讓自己腦袋空著。”
捂上聽得更清。
陸白把女童的屍體也解下來。
“他們是他們父母掛上去的。”一沙啞的聲音陡然出現在他們身後。
啊!
刀疤臉瞬間抽出刀。
眾人回頭,見他們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佝僂背的老人。
“你什麼人?”
錦衣衛們色厲內荏。
“古井鎮,裡正。”
老者拱手,“見過諸位大人。”
陸白朝他點點頭,指著這些屍體,“他們怎麼回事?”
裡正左右望望。
“幾位大人,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我家裡談?”
他伸手邀請。
錦衣衛們聽陸白的,陸白讓他在前麵帶路。
出了門洞,陸白間天暗下來,空氣中彌漫起若有若無的霧氣,酒香也漸濃。
裡正在前麵領路,像一隻出窩的耗子,小心盯著彆處。
同時告訴陸白情況。
古井鎮以釀酒而知名。
用鎮上古井釀造的酒醇香,美味,賣的非常好,不止晏城,在其他城裡也小有名聲。
鎮上百姓大多以釀酒為生。
“幾個月前,鎮上陸續上吊自殺。”
他們不放在心上。
這年月,生易,活不易,很多人在走投無路時會選擇上吊自殺。
“朝廷當時又加了酒稅,鎮上很多人的酒坊生意做不下去了。”
少了吃飯的營生,活不下去,自殺也就順理成章。
鎮上的人們不放在心上。
嗬。
陸白輕歎。
上吊自殺竟成順理成章了。
這年頭。
吃人啊。
“等死的人多了,鎮上的百姓才意識到邪門。有些人說他們經常聽到有人在他們的耳畔說話,起初是哼哼,後來變成低吟,不分白天晝夜店小二說,許多人受不了就自殺了。”
裡正指著街一棵樹。
那是一株老槐樹,枝丫橫生,遮蓋了一大片空地。
槐樹沒有發芽。
在槐樹上,層層掛著屍首,一具一具,若塔。
嘔!
刀疤臉忍不住吐了,恐懼把胃抓住,讓他一直吐。
“可我查過,不少人是被人偽裝成自殺樣子的。”陸白拆穿裡正。
“殺人的是醉鬼!”
醉鬼?
醉鬼在晚上出來,他們跟隨耳畔的低吟,成為了低吟者的信徒。
“這些人心裡對官府怨氣橫生,被妖邪加以利用,走上歧途,幫助他們信奉的東西,把不信的人吊死。”
這些人像醉鬼一樣,沒有理智,做事癲狂,固執,耍酒瘋。
所以,裡正把他們稱之為醉鬼。
“他們白天一般不出來。”裡正引他們走入一條巷子。
陸白將信將疑。
釀酒的普通人,會把沉小旗殺死。
他們可是錦衣衛,沉小旗還是八品高手,就是以前的大黑牛,也不是他對手。
這些人喝醉了,難道力氣還能超過沒習武前的大黑牛?
“裡正,你家在哪兒呢?”
見裡正領的道兒陰森,一錦衣衛忍不住問。
“快了,快了,穿過這條巷子就是。”
裡正指著前麵。
滴滴滴。
咚咚咚!
咣咣咣!
忽然之間,聲音大作,猝不及防起來。
所有人被嚇一跳。
陸白的心也快跳半拍,手忍不住握住了刀柄。
“怎麼回事?”錦衣衛問。
不用裡正回答,在他們前麵,出現一列喪隊,一身縞素,白旗招展,領路著蹦著,跳著,扔著紙錢,風一吹,漫天飛舞,披麻戴孝的人不哭,而是詭異的笑!
更詭異的是,他們抬著一個轎子,而不是棺材。
所有錦衣衛摸住刀。
他們回頭。
巷子另一端來了一夥兒迎親隊伍,一身紅,紅似火,敲鑼咣咣響,後麵接親的人哭哭啼啼,後麵的人帶著詭異的帽子,抬一口棺材。
唰!
刀疤臉一把刀架在裡正脖子上,“怎麼回事?”
裡正一臉錯愕與害怕,“我,我也不知道啊。”
錦衣衛們回頭,“大人,怎麼辦?”
陸白站出來,朝著送葬的隊伍嚷道:“前麵的人聽著,錦衣衛辦案,速速退讓,要是繼續上前,彆怪我們錦衣衛不客氣。”
百官尚且可以先斬後奏,遑論這些人了。
隊伍不聽,依舊敲敲打打往前走。
陸白再不客氣。
他踏步向前,手中刀瞬間出鞘,朝著蹦跳丟紙錢的人殺去。
噗嗤!
刀中胸,鮮血冒出。
丟紙錢的人依舊在詭異的笑,把身上的傷口不當一回事。
他從裝紙錢的紙簍裡,抽出一把短刀。
唰!
陸白刀一揮,他的頭飛出去。
當。
他手中短刀掉在地上。
至於那顆頭,落地後,依舊在詭異的笑。
邪門!
陸白心生寒意。
唰!
旁邊丟紙錢的人一匕首向陸白刺來。
他匕首藏在一堆紙錢裡,借著陸白殺人後被詭異驚到的機會,突然出手,雖然不快,但夠狠,就像殺豬人的刀2,一旦刺中,勢必要人的命。
但陸白是誰?
且不說麵板提示,他殺死了一個惡人,掠奪到了功德值,壓根不會怕。
單說他身經百戰,群毆無數,擋過不少暗算,就不是這些人所能比的。
陸白左手一抬,胳膊上的肉擋住一刀。
接著,刀回。
一刀抹了襲擊者的喉嚨。
噗!
鮮血飆出。
空中飛舞的紙錢,一身縞素,還有白旗,全部被染成紅色。
這人死的不能在死了。
自然不會反擊。
陸白也試出來了,這些人是普通人,頂多就是殺過人的普通人,但他們臨危不亂,不因同伴死而悲,臉上依舊詭異的笑。
哼!
他們齊哼。
聲音在巷子裡衝撞,回蕩,響在耳畔,讓人的胸口一陣陣發懵。
啊!
刀疤臉錦衣衛捂住胸口,臉色發白。
餘下錦衣衛臉色也不大好。
後麵迎親的隊伍快步追上來,大紅色的棺材被他們抬著,向錦衣衛撞過來。
吼!
一聲呼嘯。
陸白一招虎嘯山林,將哼聲壓下去。
砰!
一人跌飛,口吐鮮血而死。
動手!
陸白大喝一聲,若呼入狼群,向送葬隊伍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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