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許是不知,我這人慣有個壞毛病。做事從來不積極,”
老者瞪大眼睛,揣摩楚汐之意:“你這是不打算寫?”
楚汐眨著眼睛,誠懇萬千:“先生此話錯矣,從頭至尾,我就沒說過要寫啊。”
“我啊,最難教了,先前我娘給我找的先生,最後是被我揍的頭顱出血這才請辭。”
“後來,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人,不是重傷,就是被我嚇跑了。”
楚汐很是為老者考慮:“雖說這些日子我脾氣漸好,但是蠻橫依舊,野性難改,先生還是不要搭理我為好,我怕不小心出手傷了您。”
練字?死也不可能練字的。
這是學渣最後的倔強。
就和做高數試卷隻上交一張白紙,就連隨便塗抹都懶得敷衍,隻填姓名,班級一樣的倔強。
先生:……?
他教書育人三十多載,實在沒有見過如此的學生。
彆看他年紀大,可眼珠子卻不曾有丁點的渾濁,清明的很。他上下打量著楚汐。
實在不知這樣的女娃娃是怎麼入了守禮而又老成的裴書珩的眼。
這可真是稀奇。
楚汐大大方方隨他打量。
這才回複裴幼眠的話。
“人家隨口誇誇你就當真了?你覺著你的字能看嗎?”
裴幼眠聞言,倒也沒哭,她看了眼那張宣紙。被她塗抹的不成樣子。
小丫頭第一次對自己的字跡有了新的認知。
“不好看。”小丫頭鬱悶的垂下眼眸。
“那你可知你兄長作何誇你?”楚汐上前,用帕子擦著裴幼眠染上墨汁的手,動作很是輕緩,溫柔到了骨子裡。
裴幼眠垂頭喪氣,一下子沒了先前的神采飛揚。
她悶聲悶氣道:“可能,他怕我哭。”
聽著這段對話,裴幼眠委委屈屈的模樣,老者突然都要心碎了。
孩子心性還小,給點善意的謊言怎麼了。
偏生要打破她的世界觀?
楚汐就是要打破,因為她要重塑。
她知道裴書珩親自交小丫頭寫下第一個字時,也是這般歪歪扭扭。
他誇一句:寫的好。
他的縱容導致裴幼眠至今的字毫無進展。
當然,他們都希望裴幼眠能日日開開心心,也不打算把她培養成一個貴女的模樣。
就這般,無憂無慮,便好。
可楚汐再清楚不過,日漸歡脫的小姑娘,內心世界還是如先前一般沉寂,不然也不會在寧虞閔多次提出當她妹妹時生氣的要去踩人。
一麵是惱,一麵是怕。
小丫頭的爆發力是很強的。
小丫頭從小到大,聽慣了鄰裡間的那一句句冷漠不加修飾嫌棄的言辭:“你一個傻子,你兄長遲早不要你。”
“你就是一個拖油瓶。我要是你兄長,遲早把你給扔了。”
“有這麼一個妹妹,真是倒了大黴。”
所以裴幼眠聽到寧虞閔大聲嚷嚷著,做她妹妹,她就下意識想把人趕走。
彆人許是不知,可楚汐知道,她在怕啊。
楚汐仔細的給她擦著手,就連指甲縫都沒有放過。
女子柔聲道:“你錯了。”
她抬眸看向裴幼眠,朝她眨眨眼,有些俏皮。
“你兄長哪裡是昧著良心,你要知道你兄長從不騙人。”
對哦。
裴幼眠糾結了。
她再看看那張紙。
更不明白了。
兄長的眼睛是出什麼問題了嗎。
楚汐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繼續道:“你兄長就你一個妹妹,在他眼裡,你自然是千般好,萬般好。”
說著,她笑笑:“你兄長多次在你麵前提出讓你莫搭理寧世子,你可知為何。”
“為何?”小丫頭呆呆的。
“這麼好的妹妹,可不能讓人給搶走了。”
裴幼眠一下子紅著臉,眼裡的光芒遮也遮不住。
她一個用力撲倒楚汐懷裡。
楚汐覺得她的腰不好了。
兄妹倆都對她的腰過不去。
老者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陷入了深思,他好似知道楚汐為何能嫁入裴府了。
他一個教書育人是先生,竟然不如眼前的女娃子會循循善誘。
老者一瞬間,竟受益匪淺。
就在這時,
他看著,楚汐麵不改色的把人推開。恢複了以往的不正經。
“那你可知我為何覺得不好看?”
小丫頭憨憨的再度問:“為何?”
楚汐感歎一聲,揉著眉心:“因為是真的醜啊。”
她真佩服上回寧虞閔能一樣不落的購買單子上的吃食。真是難為小公舉了。
老者:我收回先前的想法。
他以為那小姑娘又要紅著眼圈了,但,他錯了。
裴幼眠笑容大大的:“嫂嫂真好,嫂嫂不騙幼眠。”
裴幼眠眼裡的嫂嫂就是個寶。
老者:……恩???
可讓他懷疑人生的話還在後頭。
他活這麼大把年紀了,從未見過如此雙標之人。也從未見過姑嫂之間的相處可以是發自內心的真。
這可是後院,即便是他那個書香門第,後宅也時不時會有女子間的糾葛難免。
裴幼眠捧著臉,她平素最愛抓蛐蛐,兄長給她買的雜記故事也看的差不多了,旁的她也不愛看。
但聽了楚汐的話後:“嫂嫂放心,幼眠會跟著先生好好學,肯定能練好的。”
老者剛要誇一句‘好孩子’。
“誰讓你好好練字了?練那玩意你是要成為書呆子嗎?跟著嫂嫂混日子,吃吃喝喝不好嗎?”
楚汐蹲下身子:“你若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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