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是實實在在的人精,更何況崔應元還是他的屬下,在山東乾什麼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其實皇帝就差坦白的跟他說,讓他去找孔家的麻煩了。
儘管魏忠賢不喜,也不害怕那些文官士大夫,可並不代表他就無所畏懼了。
那可是傳承了千年之久,聖人後代,一直都地位超然的孔家啊。
他並不是自不量力的人,知道自己與孔家這個龐然大物根本無法比擬。
可這差事皇帝既然決定交給他,他硬著頭皮也得接下來好好辦。
注意到他那猶猶豫豫的神色,朱由校也知道這事有點難為了他了。
孔家的地位和存在,以及影響力,在封建王朝中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至少在文官士大夫階層是這樣。
就算是在後世,經曆了那些磨難以及製壓,依然是名列前茅的世家大族,在官場中同樣的舉足輕重,更不用說現在了。
即使是原本曆史上的九千歲魏忠賢,在明知道孔家人勾結官員商人,走私販賣戰略物資到遼東。
魏忠賢也是屁都沒放一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孔家和東林黨走的不近嘛?魏忠賢還是不敢去過問。
就算是自己,也是有著許多的顧忌,否則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交於他人了。
無形之中的壓力,權柄的製衡,以及江山社稷的穩定等諸多原因,注定朱由校隻能躲在暗處。
思慮過後,朱由校也是想著給他吃顆定心丸先,好集中精力去辦差,免得畏手畏腳的反而錯失了機會。
“你放心吧,朕推你出去,不是要你去跳火坑的,隻要你儘心儘忠,朕自然保你無虞。”
“你不用瞻前顧後的,朕交代給你的事好好去辦就行。”
“記住,務必要連根拔起,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朕等著你的好消息。”
皇帝既然已經開口給了保證,魏忠賢心中那顆懸著的心,確實是踏實了不少。
畢竟前車之鑒可不少啊,正統朝的王振,正德朝的劉謹,可比他威風多了,也更得皇帝信賴,不還是被卸磨殺驢,背了黑鍋?
“萬歲爺放心,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老奴也不帶一絲猶豫的,老奴定然不會讓萬歲爺失望。”
領了差事出宮之後,魏忠賢也是立刻著手準備了起來。
京師的番子全部集中了起來,由他親自來挑選人手,而後分批的去往山東,配合崔應元。
為了辦好這樁差事,魏忠賢也是下了血本的。
手下三個千戶,以及那些精明能乾的番子,全部都被他派往了山東,足有近八百人。
看著遠去的車隊,滿臉憂愁的魏忠賢,低聲喃喃道:
“會死無葬身之地嘛?”
魏忠賢擔憂著自己的小命和未來,畢竟那可是孔家啊,牽一發而動全身。
一旦真的動起來,他魏忠賢就是眾矢之的,與天下的文官士大夫,徹底淪為不死不休的境地。
到了那時,皇帝能頂得住這各方的壓力,社稷動蕩的風險,去不遺餘力的保全他嘛?
這些都是未知數,魏忠賢一點底都沒有。
而策劃著這一切的朱由校,倒是沒有這麼複雜沉重的心思。
隻要他還活著,大明的正統就在,江山社稷自然穩如泰山。
即使得罪了那些士大夫,影響也在可控範圍之內。
畢竟不是人人都尊崇孔孟的,也不是人人都隻有私心,與他孔家的利益一致,以至於有難同當。
因此他也是囑咐了孫雲鶴,與魏忠賢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全方位無死角的進行查探,以及栽贓嫁禍。
謀逆造反是大罪,即使是孔夫子,也保不住他們的小命,那些文官士大夫,也沒有理由和借口去求情,隻能乾看著。
更何況孔子後代也不止曲阜這一家,真正的主家正統可是南孔。
到時就算是沒辦法一舉摧毀,將他們連根拔起,自己也還有後退的餘地。
大不了廢了北孔,扶持南孔,也能達到自己的一些目的。
正在想著這些的朱由校,並沒有發現自己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坤寧宮。
還是王朝輔的提醒,才將他的意識拉了回來。
“都走到這裡了,那就進去看看皇後吧,你們不要聲張。”
留下隨行伺候的太監宮女,朱由校便帶著王朝輔和十餘名侍衛徑直入了坤寧宮。
自從上次在慈寧宮處置了張國紀後,朱由校就沒有見過張嫣了。
張嫣的內心自然是無比驚恐的。
儘管皇帝沒有對她怎麼樣,可光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遭到皇帝的鄙視和發落,就已經讓他惶恐不安了。
每每想到這裡,張嫣都是以淚洗麵,可她又無能為力。
“陛下聖躬金安。”
這是坤寧宮宮女的聲音。
正在傷心落淚的張嫣,突然被驚醒,連忙用手帕擦了擦臉,起身往外走去。
剛出寢殿,就正好與朱由校碰上,毫無準備的張嫣,連忙行禮道:
“恭請陛下聖安。”
“免禮吧。”
“謝陛下。”
本來已經培養出一些感情的兩個人,經曆了一些事後,終究還是回到了起點。
不過朱由校對這些也並不在意。
身為皇帝,許多的事情本就由不得他,更加不能顧及私情。
況且張國紀也不過是個丈人而已,並不是他朱家之人。
“朕聽說,自慈寧宮那天晚宴之後,你就沒有出過宮門,日夜哭泣落淚。”
“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朕雖然對你爹狠心了些,可你要知道,大明有祖製,更有律法。”
“非軍功不得封爵,乃是太祖所定,祖宗們雖然壞了規矩,可到了朕這裡,亡羊補牢也為時不晚。”
“說到底,是你爹太過貪心,朕賞賜於他上家的金銀珠寶,還有那些田畝土地,已經足夠他做一個富家翁了。”
“可你爹和你的那兩個弟弟,卻不知好歹,自不量力,居然打起這爵位的心思來了。”
“到處走關係,拉朋結黨,甚至於拿著朕賞賜給他們的財物,去收買官員,他們想乾什麼?”
說到這裡,朱由校不由得怒氣橫生。
大明的外戚,除了洪武朝的那些以外,都是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儘扯後腿。
尤其是自弘治皇帝後,風氣就徹底變了,一發不可收拾。
每每想到這裡,他就想對著朱佑憆怒罵一聲廢物蠢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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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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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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