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胡鬨二人組(2)

2018-04-15 作者: 綰心
第四百四十八章 胡鬨二人組(2)

第四百四十八章

要說小葉子被嚇得不停,那麼聽小葉子說完,爾芙也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和打擊……

——驚嚇是因為天色這麼晚了,一雙兒女還在外麵,且並未帶任何護衛,顯然安全方麵很成問題;

——打擊則是因為一雙子女居然就這麼連個招呼都沒打的出府了,她這個做額娘的一直到晚上才發現,她覺得她真是太不稱職了。,

“你此言當真?”不過爾芙也沒有這麼糊裡糊塗的就信了小葉子的話,一邊問著就已經大跨步的往上房走去,一把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門。

這是爾芙第三次來西跨院的兒子房間。

她小時候就很反感自家老媽,總是不經她同意就跑到她房間裡來,所以她很忌諱這點,就算是弘軒並沒有這個習慣,她也很少來這裡,就算想和弘軒說話,也是讓瑤琴、古箏她們來這裡叫弘軒過去,讓東西跨院成為一雙子女的私人領地。

上房三間,當中堂屋,一張方桌、兩把太師椅,外帶幾對官帽椅就是全部,東梢間是臥房,臨牆擺著一張小小的填漆床,窗邊擺著一張酸枝木鑲雲石板的羅漢床,當中分彆是衣櫃、穿衣鏡等家具,顯得很乾淨、利索。

而西梢間則是書房,裝著若乾書籍的書架,將房間襯托的格外有書卷氣,一張足有單人床大小的紅木書案上,除了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還擺著一張還未寫完的大字。

爾芙信步走到了臥房裡。細細打量了一圈,眉毛緊緊地皺成了一團,轉頭對著垂頭喪氣、兼忐忑不定的小葉子。冷聲說道:“你先去西小院等著吧,本福晉要去東跨院瞧瞧。”

說完,爾芙一把抓起丟在床上的細棉布衣袍,轉身就往外走去。

作為西小院當之無愧的主人,爾芙的一舉一動都被宮婢看在眼裡,眼看著爾芙如一陣風一般從西跨院直奔東跨院而去,一些聰明人都開始注意起爾芙這場突然興致引起的散步之旅。更是已經猜測出了幾分端倪。

西小院東側的東跨院裡,如西跨院一般無二,一樣的萬籟寂靜。一樣的星光微微,唯一不同的就是沒有小葉子這個頂不住壓力主動投誠的變裝小太監而已。

“格格呢!”爾芙端坐在堂屋之中,眸光森冷的注視著下首跪著的一排宮婢,沉聲問道。

由小七奶嬤嬤升格成為教養嬤嬤。以後還有可能成為小七心腹的管家嬤嬤之一的霍氏。與一旁與她一樣做教養嬤嬤的對手田嬤嬤對視一眼,心中主意大定。

“啟稟側福晉,小七格格領著近身婢女去園子裡賞花了,許是過會兒就回來了。”霍嬤嬤言辭鑿鑿的回答,並未讓爾芙的臉色變好,忙改口道,“若是側福晉找小七格格,不如奴婢這就打發人去園子裡尋找!”

“哦。也就是說的人,很快能找到小七來見本福晉了?”爾芙不怒反笑。冷聲問道。

霍嬤嬤不是個傻人,之前她敢於言辭鑿鑿的替小七打圓場,那是因為她了解西小院這為側福晉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平日裡很少有這般急吼吼找孩子的行為,隻當爾芙是閒來無事過來看看,但是這會兒見爾芙如此反問,心裡一沉,暗罵‘田嬤嬤老狐狸太奸詐’,卻又不敢貿然改口。

滿腦袋汗珠子的霍嬤嬤,有些無奈的扯出了個萬金油般的借口,“啟稟側福晉,園子麵積太大,又地形複雜,怕是要耽擱不少時間!”

“好,不如本福晉就在這裡等你們去找小七,這園子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這會兒天色漸暗,想來就算是本福晉不過來,小七那丫頭也該差不多是時候回來了,所以你安排的人在主要的幾條小路上尋找即可,估計沒一會兒工夫就能碰到小七了。

你說本福晉說的可對?”爾芙一臉冷森的繼續說道。

說完,她還假模假式的點出了三五個小宮女去園子裡尋找小七。

這幾個小宮女看上去都是十一二歲的半大孩子,不過無一例外都是眼神靈慧的聰明人,若是小七真的在府裡,打發她們去尋找,便是小七躲在假山裡藏貓貓,想來她們也能將小七揪回來……

但是如果反之……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看著霍嬤嬤、田嬤嬤二人臉色齊變,爾芙已經肯定小七不在府裡,這一刻,她壓根沒有替自己個兒的機智和心思敏捷,感覺到半點成功感,反而感覺到了一瞬間的無力感。

若不是她還不能很好的適應她已為人母的事實,習慣性的忽略小七和弘軒這雙兒女,自我安慰似的覺得他們都是聰明孩子,身邊又有若乾擅長算計的婢仆替他們把舵,總覺得不會鬨出什麼了不得的亂子來,哪會出現現在這種一雙子女私自離府一整天都不被發現的事情。

還記得她如小七這麼大的時候,便是她的父母忙得腳不沾地,也會抽空給她的班主任打個電話,關心一下她在學校裡的生活和學習情況,可即便如此,爾芙還曾經抱怨過父母對她的忽視,甚至做過一段時間的叛逆少年。

相比之下,她簡直比自己個兒的父母,還要更不稱職,也虧得小七和弘軒比她成熟,並沒有因此就疏遠她這個額娘,反而經常說些趣事哄她這個額娘開心,一想到這裡,爾芙就更加自責了。

“他們到底去了哪裡?”爾芙不想再和霍嬤嬤、田嬤嬤打混下去,也不想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畢竟也許此時,小七和弘軒正在危險之中。

“奴婢不知側福晉所言為何!”霍嬤嬤似是打定主意要一條道走到黑了,對著已然呈現暴怒狀態的爾芙。仍然死咬著小七在府裡的借口,堅持在這裡和爾芙裝樣子。

爾芙冷冷地注視著霍嬤嬤幾息時間,見霍嬤嬤仍然是一臉堅定的不肯開口。冷凝一笑,起身來到了霍嬤嬤的跟前,伸手抬起霍嬤嬤的下巴,b/i迫著霍嬤嬤與自己對視著,很有威勢的微微俯身,對著霍嬤嬤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睛,輕聲說道:“忠奸。如何分辨!”

霍嬤嬤忙搖了搖頭,想要開口辯解,但是爾芙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如丟棄垃圾一般甩開了霍嬤嬤的下巴,一邊扯著帕子狠狠蹭著手,一邊冷笑著說道:“你端著本福晉給你的飯碗,如今卻把本福晉當傻子這般糊弄。你是覺得我瓜爾佳氏爾芙沒有半點脾氣不成?”

事到如今。霍嬤嬤如何不知道爾芙已經發現小七格格不在府裡的事實,但是現下的情況來看,她已然是得罪了爾芙這位西小院的主人,若是能好好完成小七格格交代的任務,小七格格肯保她一保,也許她還有可能安然無恙的離開四爺府,重新尋個做教養嬤嬤的地方,過著雖不富足。但足以溫飽的小日子。

反之,若得罪了爾芙這位側福晉。又壞了小七格格吩咐的差事,那她就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四爺這位當家男主人的脾氣,絕對算不上好。

想到這裡,霍嬤嬤隻能被迫的一條道走到黑了。

“奴婢不敢。”自認算計得很好,且選擇了最有利於她的路的霍嬤嬤,恭聲答道,並行了個大大的叩拜之禮,連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之後,動都不敢動的撅在原地,希望能借此平息,或者是稍稍舒緩一下瓜爾佳福晉心中的怒火。

隻是這位霍嬤嬤,算計的很好,卻到底疏忽了最關鍵的一點。

雖然她也曾做過母親,卻不比爾芙這貨儘職多少,並不能理解爾芙這種擔心兒女的焦急心情,忽略了作為西小院主人擁有生殺予奪職權的爾芙能不能等到小七和弘軒平安歸來,再來處置她的事情。

爾芙聞言,心中恨到了極致,也顧不上什麼做個體恤下屬的好主人這事了,直接讓兩個嚇得顫抖不止的小宮女去西小院那邊搬人手了。

打定主意要殺雞儆猴,樹立她在西小院威信的爾芙,理也不理被成為嚇猴子的雞的霍嬤嬤,轉身對著一旁一直未曾言語的田嬤嬤,幽幽問道:“田嬤嬤,也如此說麼?”

“奴婢隻知道小七格格和弘軒阿哥密謀離府的事情,至於這兩位小主子去了哪裡,奴婢實在是不知道。不過奴婢覺得時間都已經晚了,還請主子早些安排人手去街上尋尋才是,也免得哪個不長眼的東西衝撞了格格和阿哥的千金貴體,至於奴婢等人失職之處,奴婢願意領罰。”相比於霍嬤嬤,田嬤嬤更清楚爾芙現在想要找到孩子的焦急心情,忙不迭的將罪責背上了肩,同時出言提醒爾芙重點關注事項,免得爾芙這位有些糊裡糊塗的主子抓不住重點。

“你很聰明。”爾芙冷冷一笑,沉聲說道。

對於爾芙的誇讚,田嬤嬤表示心裡頭一酸。

要是真聰明,她就該早早辭了這倒黴的差事,離開小七這個不大聽話的熊孩子,帶著爾芙當初送上的豐厚賞賜,回家過自己個兒的小日子去,而不是貪圖成為一位出閣郡主的管事嬤嬤,想要替自家子孫求一場榮華富貴,做這般太過貪心的夢。

坐在上首的爾芙,心神不寧的等待了片刻,一瞧見古箏和小文等人過來,便一連串的吩咐道:“古箏去正院求烏拉那拉氏安排人手準備接小七、弘軒這兩個蠢孩子進府,小文去前院,找四爺安排人手上街尋人。”

一心惦記著弘軒和小七的安危,爾芙並沒有如其他母親一般擔心小七的閨譽是否有暇,而藏著掖著的不敢大肆尋找,最終落得悲劇的下場,一來是她真心不覺得小孩子出去走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二來是小七的年紀太小,一般人也不會將注意力放在小七的閨譽上。

所以就這件事來看,爾芙以為,小七和弘軒的錯就是私自出府中的‘私自’二字和不帶護衛上,對於其他的,爾芙表示誰沒年輕過,誰不好奇外麵的世界呢!

同時,爾芙也沒有忘記那個一心替小七打掩護的霍嬤嬤。

“趙德柱、王守才將這老虔婆拉到前堂去,重責二十大板,讓那些個心存不軌的刁奴看看,敢於挑戰本福晉底線的人是個什麼下場!”爾芙冷聲吩咐道。

即便如此,她仍然覺得不解氣,又狠狠用花盆底繡花鞋的鞋底子在霍嬤嬤的手上碾了再碾,這才邁著步子回到了西小院的上房裡,接茬審問那個偽裝成小宮女打扮的小葉子去了。

在爾芙看來,作為弘軒的近身太監,成日跟著弘軒進進出出的他,應該更了解弘軒會去哪裡,或者說是更方便她畫下尋找弘軒和小七的大概範圍。

上房裡的氣氛,也很是詭異。

先是弘軒阿哥身邊的小葉子一身女裝的出現,而且一出現就不聲不響的進了上房,直挺挺地跪在堂屋裡,仿佛犯了什麼了不得的大錯一般。

隨後是東跨院的小丫鬟急匆匆的叫走了正在擺飯的兩位一等宮女——古箏、小文。

緊隨其後是被按在前堂前麵庭院裡暴打的奶嬤嬤。

最後是爾芙一臉陰鬱,渾身戾氣的回到了上房。

一些聰明人,根據這些線索,已然猜出了是兩位小主子那裡出了事情,還有一些先就發現了些細枝末節的線索的機靈人,則是已經猜出了兩位小主子私自出府,至今未歸的事實。

各方手段齊用,一道道關於兩位小主子的消息被送到了各個勢力的手中,其中就包括一心想要讓四爺後院裡起火的老八手裡。

老八捏著手裡這條用密碼撰寫的信息,嘿嘿冷笑了兩聲,轉身吩咐隨侍太監去前院給一位名為‘吒赫’的幕僚送信,便徑自去了書房,獨留下正在與他對坐飲酒的年側福晉傻愣愣的看著老八的背影出神。

“果然,他信任的怕是隻有那位了吧!”年側福晉默默地將杯中的殘酒一口飲儘,一臉平靜的吩咐宮婢收拾了席麵,叫上了她兄長安排給她的智囊——雲嬤嬤,進了落下帷幔的內室,遙望著正院的方向,滿是苦澀的喃喃著。

“以老奴所看,也未必。

那位手中握著足以鉗製住八爺的權柄,遲遲不肯移交,甚至已然憑借此勢將手伸到了後院其他女人的肚子上,便是最初八爺對其愛之入骨,此時怕是也早已消磨殆儘,隻剩下對其不得不的忍耐。”雲嬤嬤上前一步,取過了一盒年氏最愛的栗子糕,送到了她的眼前,又替她斟了一杯熱茶,這才語氣平緩的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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