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將軍沒欠你錢

2015-07-23 作者: 她的太陽
第235章 :將軍沒欠你錢

梁以蔚隻身通關,或者因為滿身的煞氣。守城的小兵,個個虎視眈眈如臨大敵的模樣。對著她查了又查,可也確定查不出哪裡不對。就在她被磨的要耐心全無時,終於放了行。走過了老遠,背後依舊有灼光關注,可想她已經被列入了黑戶。然而這樣對她來講並不重要。

是夜,萬簌俱寂。整個半年了。那一幕終究不能忘。至今,每宿輾轉無法釋懷。她也想過會報複的。月影下,是雙憤恨至深的眼睛,配在本應恬靜的秀容上怎麼都矛盾的。本不該如此的,誰能想象忌妒與仇恨加起來的理智?那根本完全歸零。尖甲陷入掌心的疼痛,根本無法同等內心絞痛。這半年的煎熬遠赴異境,並不能消平她內心裡的洶湧澎湃。孤苦、困境反而更加激化了她的恨視。

她,梁以蔚回來了。

“看來,這夜裡無眠的人頗多的。是吧,玄鏡!”

憑空就冒出來的男聲,梁以蔚反應是直接乎視。半年的閱曆所就得波瀾不驚,她慣用的手法是不聞不問,自動隱身。似乎是看出她的意圖,那聲音再度響起。

“這麼好的夜色,不如曬個月亮!”

語音剛落,人便也就顯了身。梁以蔚眯起眼,是個男人沒錯,但過於妖豔便是異類了。此人手中姿意招搖的是把紫檀扇,看就知稀有之物。況且月亮並不明媚,她沒必要見了誰都很自熟一樣,不過剛才沒走開,那現在也就沒必要了。

“玄鏡啊,我說你彆總繃著張臉,這夜色佳人的都被你冷場了。”

莫非還有人?也是,剛才好似也是這個名。梁以蔚迅速就著“玄鏡”兩字,在腦中搜索。好像在哪聽到過,可是卻又是沒印象。想不起。

“嗯!”半天才又冒出來一聲輕哼,隨之陰影裡走出一個人來。很冷,卻又不是那種冰天雪地裡的寒氣冷,給人的感覺就像飄上荒原上的一縷輕紗。寂寥而又能飄逸出風輕雲淡的姿態。因為背著光,梁以蔚沒能看清他的相貌,卻偏偏能感覺出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隔離的氣息。而這種感覺卻是從他現身那一刻才開始有的。由可見,此人必定非比常人。僅管如此,他身上沒有丁點的異象氣息,所以這些都跟她沒半點關係,她收回眼神,不想旁伸枝節,打算就此離去。

“司空梓!”聲音淡淡的,似乎是漫不經心,卻叫梁以蔚暗驚了片刻,她不得不再次打量眼前的一光鮮、一樸素,她確實不認得眼前兩人。如果說“玄鏡”是似曾相似,那麼“司空梓”作何解?

似乎是看出她的懷疑,左丘阜將他的紫檀扇一收,再就勢一點。“姑娘手腕上的玉鐲子。梓那家夥也有那麼一個。想必就是小印兒了。”

“二位,眼力不錯嘛!”梁以蔚現在突然有點後悔了,怎麼沒早點離開。雖然回到了酈都,並不代表她會很想聽到某人的事情。可是卻又不得不麵對,她確實是回來了不是麼?

“他在哪?”

左丘阜晃著他的紫檀扇,繞著梁以蔚轉了一圈,然後那張妖豔的臉就正對著她挑了挑眉,回頭丟出一句“人是你找到的”。然後不急不緩地邁開八字,漸失在月色裡。輕無聲,正如來時一般,也不顧剛才誰說要曬月亮來著,說走就走。

“司空梓!”半響,那種漫不經心的聲音才又響起,還是那幾個字,他依舊站在蔭影之下,絲毫沒有動過,明明離得不遠,卻仿佛是山穀傳出的回聲一樣,不真實。

“他在哪?”梁以蔚上前幾步與之拉近距離。

“他不好!”又是半響。

“他不好!他怎麼會不好!”乍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她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可是她隻能告訴自己她是個出局著,師父的仇她不得不報。“帶我去見!”她還是這樣會衝動,半年的流放卻一點功效也沒有。

“好!”這原本也是玄鏡的目的。

也許正是因為司空梓這個名字,梁以蔚根本沒有去細想,她剛到酈都,怎麼這麼快就被準確無誤找到。玄鏡走得很慢,就像悠閒地散個步一樣。深夜裡的街道並沒有顯得過於冷清,反而是燈火通明。偶爾還夾雜著這樣那樣的歡笑,嘻戲聲。梁以蔚一直跟在玄鏡身後,也不上前,也不出聲。她想著一個人。那個被世人諭為神醫卻失了蹤的司空梓,她找不到他,師父說過他們不能分開得太久,她不能明白師父何此一說。但是他一出現師父便死於他手,她卻是親眼所見。剛剛玄鏡說他不好,又是為什麼?他為怎麼會不好,不是他所願的麼?等等,玄鏡?這名字為什麼這樣耳熟悉?玄鏡,玄鏡……她才要想到什麼時,卻撞到了一堵肉牆上,抬起頭見著玄鏡不動聲色,吐出兩個字:“到了!”

梁以蔚也沒應,舉步而前率先走了進去。

是座莊園。外麵看上去並不起眼,裡麵居然布置的十分雅致。

“在哪?”

“跟我來!”

穿過一條小徑,入目的是座竹樓,玄鏡在這裡停了下來。梁以蔚此時有了一絲怯意,躊躇不前。樓裡燈未熄,由見裡麵的人沒有安寢,他到底是要做什麼?為什麼師父會死在他手上?好多的迷茫,叫她看不清了,不知是不是該相信。她心底的掙紮並沒有一如先前一般顯露於表,恬靜與從容看進玄鏡眼底,也不過是多了絲猶豫卻不是慌亂。一路走來,她太過安靜了,他立在一旁,靜靜地隱沒了自己,同時他也在等,等著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拾步而前,梁以蔚伸手輕輕推開門。一股淡淡的草藥味撲鼻而來。對,她太熟悉這股藥味香,有著淡淡的草的青香。可是人卻不對?

“是你?”

“不錯,就是我。”左丘阜仍舊搖著他那把檀扇。臉上掛著一副你柰我何的表情,整個人斜於臥榻之上,長發順著肩傾下來,一身的光鮮紫衣居晃顯出了高貴矜持?梁以蔚看著深感挫敗。他那張臉卻是比女子更勝了三分,柔和卻不顯得吟弱。而燈光下戲侃的表情,跟那月色下的妖豔居然形成了反差,而又是那樣的理所當然,好似本就該如此一樣。簡直就是妖孽!倘若她梁以蔚此時不是來找人的。肯定會掉頭就走,她討厭這樣的人。尤其是那種悠悠自得的眼神,她也有過,如今卻是回不去了。

“我要見的是司空梓!”

“嗯。”左丘阜也沒起身,應得不痛不癢。倒是叫梁以蔚皺了皺眉。這些人真是無聊。引來她,主角卻空缺。她坐了下來,就著桌上的茶水給自己倒了一杯。回頭對著玄鏡問了句“要不要?”

玄鏡一愣,雖然隻有瞬間。但梁以蔚很明顯地看到了。玄鏡點了點頭,然後坐到她對麵。左丘阜對著玄鏡挑了挑眉,可惜被後者直接忽視了。

“說吧!我倒要看看又是什麼招!”

左丘阜這才起身。拿著扇子往身上拍掉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這才道:“梓,被禁了足。我們救不了他,唯有……唯有找到你。”

梁以蔚聽罷,並沒有出聲,而是在考慮著這話的可信度。“找到我,真是說笑了。這一路沒蹤沒跡的,也算是在找我?”

“出不了酈都!”

“我要是十年後還沒想過要回來,那歲月是不是很難過了?”

“司空梓就剩半月的命了,十年後你回來上上墳還是可以的。”

“他殺了我師父!”梁以蔚突然站了起來,目光冷冽。左丘阜沒在看她,隻是把玩著他那不曾離過手的扇子。玄鏡更是神色飄渺,無關煙火。受傷的是她,誰會知道她的痛。可是偏偏她恨不起。

“小印……”

“不要說了,你左丘阜放著好好的封州阜公子不做,跟著摻和什麼。還有你,修仙修到也管起凡事來了。”

“小印兒,我還以為你還要過些時候才想得起了。”左丘阜有點興奮,把頭湊了過來作勢要靠在梁以蔚香肩上,被她單手隔開。

“那又如何?不出事你們都不回來,一出事都來湊熱鬨。聞人流蘇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

左丘阜沒應聲。回到臥榻上,又恢複了先前的姿勢。而玄鏡似乎根本沒聽到過,他們都講了些什麼事。隻是手中茶已儘,仿佛有種氣息,有種能力,至始至終的自動將他隔離了。一身的素樸與淡定。可他分明也是彆人沒法去乎視的對象,無論他怎樣刻意隱藏,他那一身特有的氣息,早就不知不覺中吸引了彆人的關注,梁以蔚當然也不例外,她自然是有注意到,她說到聞人流蘇時,他拿杯的手稍稍一擲。

“你們欠她錢了?”梁以蔚打趣地調侃到,“你左丘府不是富甲一方的麼,沒道理啊。若非你們同上看上她美色了?”

回到住處,梁以蔚入睡前忍不住宛爾,她居然能有本事叫左丘阜跳腳,叫玄鏡麵部抽搐,不簡單啊。

哥哥說過,他此生有幸結識兩位相交,一是富甲一方的封州左丘府上阜公子。一是在雲觀山上隨師修仙的玄鏡。一動一靜,一光鮮一質樸。她曾經常常聽哥哥講起他們,相見卻是在這個時候。真叫她心裡不是滋味,哥哥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聞人流蘇,酈都之城主。例代聞人世族裡所承載城主之位者,皆由上屆城主直接任命,而且至小養在身邊調教。直到有能力擔此大任,方可賜姓“聞人”。很是變態,至少在她聞人流蘇心裡就是這樣認為的。

聞人流蘇本姓為何,她自己也無從知道,她師父聞人季堇早在卸任之後,便不知所蹤。聞人世族裡承接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從新的城主上任之際,這處秘密便是使命。代代傳承,不得違背。

從梁以蔚進城的那刻起,聞人流蘇始終保持著警戒的狀態。她根本不知道,梁以蔚到底有什麼能力叫她緊張,但直覺告訴她。梁以蔚並非看上去的無害,況且她曾親眼目睹,此人瞬間就能從眼前消失,而且周身泛著一層若有若無綠色光暈,很是怪異。這使得到了她這裡任務艱巨起來,她容不下任何的差錯,偏偏卻又跟梁以蔚脫不了關係。

鳳印。

她動用了差不多所有的實力,終於探出了線索。卻在梁以蔚這裡斷了線。眼見就要光明的事情,受了阻。還無從下手,叫她怎麼不急。最簡單的方法便是除去阻礙,為了完成使命,她什麼都可以犧牲掉。而司空世曲這可恨的糟老頭居然把她送走了。她原以為,梁以蔚不過是橫在路中間的一塊小小石子。可是她錯了,大錯特錯。從梁以蔚消失在空氣中的那個瞬間,她就明白了。事情遠遠不如她想的一樣簡單,梁以蔚也不似看上去那麼的無害。況且某個人根本不會讓她死掉。這隻是其一。另一點,在梁以蔚身上根本沒有什麼漏洞,完全沒有突破口,關鍵還是她牽扯到鳳印上來。她一消失便是半年之久,原以為順水推個人情給某人。偏偏事與願違,她沒蹤跡後,所有有關鳳印的都隨之完全消失掉,完全無從著手。不得已她隻好故施重技,不過這次就由她聞人流蘇直接麵對吧。

“喚人找我來,不就隻是看你發呆的吧!”司空梓調侃道。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怎麼找到他的,又是為什麼會知道他那麼多的事情。總之她找到了也就是找到了。既然大家對“鳳印”都有著莫大的興趣。他不妨也摻湊一腳,而且某個人他似乎太久沒見到了。幾乎都要忘記模樣了。司空世曲的封印很高明,他從來就沒懷疑過。不過他就真的沒法子想了嗎?

“你果真不在乎的?”聞人流蘇回應道,淡淡地,沒摻雜任何的情緒。“你會在乎禁閉你的人麼?”司空梓不答反問,剛毅的麵孔冷漠同時又附上了邪惡。行醫者該有的超脫凡俗氣質,卻又融入了世俗。如此矛盾的一個人。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