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冷血

2015-08-30 作者: 她的太陽
第273章 :冷血

她記得美人阜對天帝也是心存芥蒂的。果真是天帝的話,那是否可以理解為,千年之期限已滿了的緣故?是天帝在懲罰她,未能找回鳳印嗎?她要上天,她要去九重天上,問問那個身在高位上的人。問他為何這般冷血。

還有一些事情至今為止,她都沒有弄清楚。比如,玄鏡為何被封住記憶?在她墜入輪回後,又發生了些什麼事情?青鸞是何時醒來,他與火鳳此時又在哪裡?

她記得青鸞離去的時候,對她說過,他們在等著她。她誓要把這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沒錯,她是個散閒天神,可是沒有人說過,她能做什麼,又從何而來。她想要知道的太多,羅色說她是天神,她說天神就可以拯救一切,可是她卻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做不了。

……

大雪依舊皚皚,昨日已不在,一切都似乎成了過眼雲煙。梁以蔚向謠河看了最後一眼,轉身就想離開。

隻是……

她沒想到,他來了。

他對著她張開雙臂,俊美的臉上,帶著妖豔媚惑人心地笑,梁以蔚梓含淚奔過去,投進他的懷裡。

“美人阜,你為何才來!”

美人阜的回答是緊緊抱住她,讓她知道他還在,也一直都在。

“美人阜,魔域沒了。”

“嗯,我看到了!”美人阜輕輕地回答。

“美人阜,剛剛有個小魔投河了。”

“嗯,我看到了!”美人阜將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美人阜,我相信玄鏡!”

……

“我相信玄鏡,他不會的。他已經改變很多了,從他去了雲觀山,就等於他已經真正的放棄了這裡的一切。他沒有理由掀起魔域紛亂,更沒有理由把這裡毀滅。是師父誤會他了,美人阜你說是不是?是師父誤會他了,你說對不對?你說啊,你說啊!”

美人阜緊緊抱住她,不讓她瘋亂。

“是的,小蔚兒。玄鏡他不會,是彆人誤會他了。”

“真的?”

“真的!”

美人阜知道,此時的梁以蔚,定是接受不了魔域被滅的事實。她不聲不響地離開水木屋,他就知道她一定是來了魔域,隨即跟了來。可是,他也沒有想到,會看到這一切,剛才那小魔,正是當日擄去他娘親的一夥。他本該見怪不怪的,可是最後的那一幕,卻叫他不由得心軟了,她不過也是一個等著愛人歸來的可憐人而已。

他還看到了,梁以蔚看著上天時的憤恨的表情。

該來的,已經不遠了。他知道,這天地之間,不會再這樣無聲無息下去了。天要變了……

梁以蔚推開他,抬起頭,望進他眼裡。

“美人阜,霧役也不見了!他不屬魔域,他是仙啊,沒有道理他也會消失不見得!”

“小蔚兒彆急,霧役他在妖境。”

“你說什麼?”梁以蔚揪住他的衣襟,急急問道。

“小蔚兒莫急。”美人阜捉住她的柔荑,放在唇邊輕輕一吻,“霧役去了妖境找我,你墜進謠河,他是嚇壞了。匆匆與玄鏡去了雲觀山,就直接跑去妖境找我。他現在已經知道你安然無恙了。魔域的事,想必他還不知情。”

“那就好,那就好!”梁以蔚如罪釋放,鬆了口氣,又道:“還有一個問題。”

“是什麼?”美人阜將她掩住麵頰的散發,繞到耳後。

“魔域沒了,我還要繼續找鳳印嗎?”

美人阜放開她,單手拖在鄂下,想了一會兒,才道:“魔域究竟是何故被滅,尚且還不知。天帝也並沒有招見你,可見這鳳印之事未結。依我之見,還是有必要找到的。”

“那麼,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去找青鸞,火鳳去吧!”美人阜雖然這樣說,但他也知道,梁以蔚也一定是這樣想的。

“可是……”

“不必擔心小蔚兒,我們很快會再見麵的。”美人阜笑得分外明媚。

這一刻,在梁以蔚眼裡,他妖影無蹤。那種感覺又來了,他真的隻是萬妖之首嗎?以茫茫白雪的點出綴,他這身紫衣,顯得格外突出,渾身就像罩了一層光暈一樣,有些不真切。即使她離得他這麼近,她都有一種,他隨時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的錯覺。

梁以蔚搖搖頭,用力將這種感覺忽視掉,並將視線投向遠方。如果所有的人都會遠去,那麼也隻有他陪著自己了,她不能讓他也從眼前消失不見,不能!他們不會像爾嬋與烈赤一樣,被生生拆散,也不會如暮月與羅色一樣,相依卻不能相守。

他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在一起,任誰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她說:“美人阜,我若去了天界,指不定何時,才會回來。畢竟在天一日,在地一年,這裡看似離天界隻是一步之遙,實則與並無特殊的差彆。”

“沒有關係,我會在這裡一直等著你,隻要你彆忘了回來的路!”

梁以蔚心裡暖暖的,她還多想些什麼。這樣的美人阜,有什麼理由去不相信他。

“嗯!”梁以蔚上前,抱住他,將頭深深埋進他懷裡,“我會很想你的。”她小聲的在心裡說。

“我也會想你的,小蔚兒。”美人阜,擒著笑意,在心裡接過她的話。

大雪像是無終止似乎,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姿意飄然而下。它絲毫沒有因為魔域的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停止。這裡依舊冰冷,依舊陰沉,它至始至終都沒有改變,哪怕隻是一點點。

梁以蔚將這一切看進眼裡,心裡因此而更加堅定了,不管會發生什麼變故,她一定不會讓他遠離,她也同樣會一直陪著他……

他們一起離開魔域,美人阜帶著笑意,溫柔地看著她上了雲觀山,直到芳蹤消失在視線裡。他這才眯起眸子,站在雲視山山腳下。天帝,看來你是沉不氣了,你以為你滅了魔域就能讓她,心甘情願乖乖回去麼?

她是我的,永遠都是。

美人阜並沒在此多作留戀,離開後,就回了左丘府。

“啊,是少爺回來了!”開門的下人,幾許歡喜,幾許淚。“少爺,小的們可盼著您回來了。”

“怎麼了,樂安。府裡出事了麼?”

這叫樂安的下人,模樣生得憨厚,在這左丘府上年歲頗久,所以美人阜記得他。

“少爺,您有所不知。前不久,司空姑娘來過,她沒來時,梓少爺還是好好的,她前腳剛走,梓少爺就迷暈不醒。大夥兒都說……都說……”

“都說什麼?”美人阜眉色一挑,那妖豔之色又回到臉上,看得那叫樂安的下人,一陣癡迷。“都說了些什麼?”美人阜看他的樣子,有些不耐煩了。

樂安這才回過神,低下頭,貓下身。“都說司空姑娘會邪術,梓少爺定是受了她的迷惑,才會那樣的。”

“亂講!”美人阜怒斥,“司空姑娘乃是司空梓的師妹,她怎麼會去害自己的師兄,莫再嫌言嫌語,違者一律掃出府外!”

“是,是,是!小的記住了。”樂安連連應聲,他從未見過公子如此生氣過,他眼中的阜公子,生得俊美,姿色迷人。而且阜公子,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從來都是溫文儒雅,待人更是和善,雖說有著高不可攀的遙遠,可是在他心底,阜公子就是好,連他這男子看了,都會忍不住在著迷,更不用說那些養在深閨之中的待嫁女子了。

“梓公子現在在哪,怎麼樣了?”

“回少爺,梓少爺一直在床上躺著,沒有醒來的跡像。請來的大夫都束手無策,而且梓少爺本身就是神醫,小的心想,這次真的是惡多吉少了。”

美人阜罷罷手,樂安就服了服身退下了。

……

推開門,美人阜伸腳踏了進去。

熟悉的臉,帶著幾分憔悴,就這樣印入眼裡。

梓,你又躺下了。在酈都是這樣,在我左丘府上仍是這樣。既然你放不開她,又何必強求自己呢。她若知道,心底又該難過了,你又於心何忍。趕快醒來吧,我知道你一定放不下她,那你就快快醒來,守著她啊。

但是話雖如此,我也同樣不會放開她的。所以你若一直躺在這裡,我便不會客氣,我會拐走她的。事實上我已經拐走她了,如果你有本事,可以將她從我身邊拐走的話,我不會怪你的。可是那也要你醒來了,才可以啊。

……

“出來吧!”美人阜從懷裡取出紫檀扇,把玩在手。從他剛剛一進來,他就察覺出。這屋裡還有彆人,他故意不動聲色,不過是想看看是敵是友。不過,他已經確定了。

帳後閃出一身著盛裝女子,嬌容麗色,世間少有。卻是一臉麵無表情。

“怎麼,你不回你的聞軒閣,卻跑到我左丘府上,聞人城主原來也這麼不客氣啊。看來是我府上的下人怠慢了,居然不知這府上還有一位貴客啊。”

聞人流蘇從來沒有求過人,示過軟,可為了這個半死不活的人她願意放低自己。哪怕他心裡沒有她,她也心甘。她雖說是心裡恨著他,可見到他如此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叫她於心何忍,叫她如何能放任他不聞不問。

“司空前輩,流蘇請求您,無論如何救救他。就看在這師徒的情份上,您一定要救救他。”

曲仙司空世曲,淡然地看了跪地不起的聞人流蘇,這女子。如初見她時,一張臉那是扭曲得慘不人睹。如今解了禁後,如出水芙蓉一般,清麗脫俗。此時梨花帶雨,更是楚楚可憐。

他長歎一口,“流蘇請起吧。不是本仙不救他,而是梓兒這孩子心念太重了。他曾被神獸火鳳禁固過,全未痊愈,又染新疾,本仙也是素手無策啊。

“司空前輩,您是梓公子的師父,梓公子的醫術也是承了您的衣缽,他既然被世人稱作神醫,那麼司空前輩定然就是醫仙了,您就看看他吧。流蘇求您了。”

聞人流蘇冷冷看他一眼,並未接話,隻是當視線轉到床上的人時,變得有些迷亂。

“左丘公子既然已回來了,那麼司空梓呆在這裡也沒意義了,我要將他帶走!”聞人流蘇不是詢問,而是直述。

“梓他怎麼了?”美人阜被她臉上的凝重給感染了,正色起來。

“他怎麼了?哈哈哈,你問他怎麼了!你為何不去問問他那寶貝師妹,都對他做了些什麼!”聞人流蘇突然放聲大笑,根本不理會,她這樣會不會,讓左丘府上的下人們聽到,並知道她的存在。

“小蔚兒?她真的來過?”美人阜收起扇子,又問:“梓到底怎麼了?小印不會傷他的!”

“沒錯,你說的很對,梁以蔚確實不會傷他的人,她隻不過是傷了他的心而已,沒什麼的。他的心痛之症又不是一兩天了,沒什麼的!”

聞人流蘇說得輕描淡寫,美人阜卻聽得膽膽戰心驚。

“心痛之症?什麼心痛之症?他何來心痛之症?”美人阜急切地問。

“很久了,從他陪著梁以蔚上了雲觀山,這病證就落下了。本不會就此發作的,可是……他真的是有個好師妹啊,對他不聞不問也就罷了,為何還專程跑來刺激他?”

聞人流蘇語氣裡並沒有帶著憤恨,她就像隻是在陳述,自己眼見的事實一樣,置身事外。

“那麼你要帶他去哪?”美人阜知道留不住她,同時也留不住司空梓。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等待痛苦,所以他都懂。如果離開會對他更好,那麼他不會阻攔他。

“還能去哪,這普天之下,恐怕也隻好我聞軒閣,才能讓他靜心養病。”

“但是也還要知道他到底是什麼病,才能醫治啊。”

“放心吧,他這是去了雲觀山,在那裡落下的病症。流蘇會先行帶他去找司空前輩。”

“也好。”美人阜對司空梓的的狀況,不是很了解。看到聞人流蘇,如嬌花映水的臉上,帶著無法割舍的迷戀。他很放心的把司空梓交給她。

“若是有什麼難處,儘管來左丘府上找我。”

聞人流蘇點點頭,走到床邊扶起司空梓。

“先等等,我去安排馬車,如此方便些。”

“好!”

……

雲觀山,養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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