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哪一種人

2015-09-18 作者: 她的太陽
第292章 :哪一種人

懷念在巫芷涯的那段時光。

那時師兄是師兄,小印也隻是小印。師父每日總叫小印背些讓人頭疼的心法,而師兄總會伴著一身的草藥而來,小印喜歡賴在師兄的懷裡,感受師兄的溫暖。小印是個貪心的人,總想著如果能這樣一輩子都賴在師兄的懷裡多好……師兄,這些你還記得麼,你為何不回答我?”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的,就連呼吸也極為細微,梁以蔚隻覺哽咽,是她。又是她啊,為何她總會闖下這些禍端來。玄鏡是這樣,師兄也是這樣,但凡與她扯上關係的人,都不會善終,為何?

美人阜在外久候不見她出來,他小心走了進去,就見梁以蔚一臉迷茫地看著司空梓,神色間沒有任何的表情,像是一蹲易碎的娃娃一般,叫他看著心疼極了。他走過去,輕輕將他擁進懷裡。

“小蔚兒,莫要怨自己,梓他會醒來的。隻要他能夠放下心念,他會醒來的。”

“會麼?”梁以蔚從他懷裡掙紮了出來,看著他的眼,似在確認。

“會的。”美人阜肯定的說。

“可是,師兄他都不理我。我一直都在跟他講話,可他就是不理我,他一句也不說,他肯定是在生我氣了。怎麼辦,美人阜,師兄他真的生我氣了。”

“小蔚兒……”美人阜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心痛地再次擁住她,“他會醒來的。”除了這一句,他不知要怎樣才能安慰她,她這樣讓他隱隱不安,也讓他沒由來的心生嫉妒。

“啪”地一聲,門被撞開,“是小蔚兒回來啦!”

來人一身紅衣而裝,眉間看著陰柔,卻不如美人阜這般妖媚。梁以蔚看著他頗為眼熟,一時之間忘了傷痛,站了起來。

“你是,霧役?”

“哈哈,還是小蔚兒好哇,這般惦記著我。”霧役哈哈一笑。

“霧役,你是何時變成現在這般模樣了?莫非你全部恢複了過來?”梁以蔚雖說現在是親眼看著霧役長了個,可她還是不能相信,他居然辦到了。

“小蔚兒莫非你是想著我永遠長不大啊。”霧役說得委屈。

“啊,沒……不是。我是說,你何時恢複了,怎麼辦到的?”

“是他羅。”

梁以蔚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美人阜,“是你?”

“小蔚兒莫要吃驚,本公子不過是順手之勞而已。”美人阜寵溺地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那日,你墜了瑤河,霧役去妖境找我,我見他眉宇之間繞有股紫氣,似要衝擊而出。然後……”

“然後他居然讓雷來劈我,小蔚兒你說這人心怎麼可以壞到這種地步!”霧役憤然而起,“他說他有法子助我早日衝破禁固,我定是腦子進水了,才信以為真。”

美人阜美眉一挑。“若非這樣,你到現在還是個小娃娃模樣。”

霧役禁聲不語,他說得有理,可是一想到被一團烏雲追著劈的慘樣,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梁以蔚將兩人的神色收入眼底,腦子裡閃過小淚影的慘狀,當即毫不客氣放聲大笑起來。以至於,有很久以後,霧役每每想起這一幕,嘴裡總是念念有詞,“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咦,霧役你也被劫雲追過麼?”話音剛落,屋裡又閃進一道黃影。杏臉桃腮,生得小巧,眼裡精光轉動,不是淚影還會是誰?

“神仙姐姐好,美人師兄好!”淚影衝著他們甜甜叫了一聲。

美人阜抽出紫檀扇,啪地打開,故作優雅,惹來霧役一陣白眼。梁以蔚盯著她看了半天,才道:“小淚影這頭如瀑之發,生得真好啊。”

淚影當下臉一紅,“神仙姐姐莫要取笑淚影了。”她一想到被劫雲追的那段慘不人睹的樣子,就不由得心驚膽跳,不過,好像有人與她是同為天涯淪落人啊。

“霧役,你說嘛,你是怎麼被那劫雲劈的?為何之前沒有聽你提過?”

霧役張了張嘴,抬著往她額上一敲,“死丫頭,唯恐天下不知。這有什麼好提的。”

“可是,霧役我也好想知道。”梁以蔚若有所思地說。

霧役沒策,歎了口氣,又瞥了一眼美人阜,才緩緩道來:

“那時,美人阜讓我留在妖境,等待劫雲前來。也不知他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使得那劫雲一見我,便毫不留情。我被它追得實在忍無可忍,罵也罵過了,求也求過了。卻是軟硬兼施均無效,若不是我天生聰穎,裝死來躲了過去,想必到現在還被它追著滿山遍野地跑啊……

沒多久,我便就成了現在這般模樣了。小蔚兒,你看我現在是否看著特英俊,特瀟灑?”

霧役說了半天沒見梁以蔚回話,倒是淚影在一旁忍不住開口道:“霧役,你我都想到一起去了,那時我也是用了這個辦法,才躲過去了。看來那劫雲是太笨拙了,這點小計量它居然也看不出來。”

霧役瞪了她一眼,“還虧得它這般蠢,若是它變精明了,那我不給它劈得魂飛魄散。”

“嗯,你說得很對。還好它蠢,嘻嘻。”

……

“小蔚兒在想什麼?”美人阜見梁以蔚久不言語,輕聲問道。

“我在想,師兄他是否也可以用這個辦法?”

此話一出,三人同時愣住。

霧役不知他們二人是否與自己同樣的想法,小蔚兒她居然這麼狠啊,那人還是,還是她師兄,她居然送他去雷劈。可是隻要一想到自己被美人阜誆了,他就很不平衡,當下想也不想是否可行,毫不猶豫點點頭。

“小蔚兒,我看這個辦法可行啊。”

“神仙姐姐,被雷劈真的很不好受啊,你確定一定要這樣嗎?”

美人阜見她一臉篤定的樣子,僅是笑了笑,如果她認為可行,那就一定行了。任何事,隻要是她想,就沒有做不到的。他發現至她從天界回來,比起從前的她,現在的她多了一份淡定,多了一份自信。

“嗯,不試試怎麼會知道不行。況且那劫雲是劈不死人的,不然你們現在就不會出現在我眼前了,不是麼?”

“小蔚兒說的是,若是我莫明其妙被劫雲,劈死了的話,黃泉路上一定要拉個伴的。”霧役磨著牙看向美人阜,而後者看也沒看他一眼,惹得他鬱悶不已。

“可是神仙姐姐,那是因為我跟霧役都是仙啊,劫雲當然拿我們沒法。可是他……”淚影指著躺著床上的司空梓,“可是他似乎隻是狐妖啊。他若無法應渡過劫,就真的會魂飛魄散的啊。”

“阜兒,你們這麼快就回來啦?”

“嗯,娘親,我們把梓也一起帶回來了。”

左丘夫人聽了這話,心喜如狂,“梓兒他醒了?”

“夫人!”梁以蔚上前叫了一聲,“夫人,師兄他沒有醒過來,小印想借夫人寢榻一用不知可否?”

“小印哪裡的話,小印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左丘夫人在聽到司空梓還未醒不時,不由神色暗淡,她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孩子,為何總叫人掛心啊。

霧役背著司空梓先行進了屋,淚影跟著他後麵緊隨而去。梁以蔚卻在這時,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麼,神色飄遠。美人阜陪著左丘夫人立在一旁說些細語,一時沒注意到她。隻是等他轉過身來看向她的時候,她早已神色自若跟著進了屋。

家?她有家麼?家是什麼樣子的?那一瞬間的恍惚,梁以蔚被“家”這個字割得心疼。她想到的是,那些年,在巫芷涯上,師父的慈目,師兄的寵溺,任她恣意妄為。她仿佛又看到了,師父萬般頭疼地跟她說:——小蔚兒,這些心法你要記住啊。

——小蔚兒,把心法背給為師聽聽。

——小蔚兒,你又貪玩了。

她躲過難纏的師父,躲了起來,來找她的永遠是一個溫文儒雅的少年。他會小懲地捏捏她鼻子或是無可奈何地跟她說:——看看你又惹惱師父了喲!

……

她沒有家,曾經一度以為的家,已經支離破碎了,回不去了。

“小蔚兒,這樣真的可行嗎?”霧役放下司空梓,他一路背著他,小淚影的話一直繞在腦邊。萬一事有不測的話……

梁以蔚看著床上的人,麵色微紅,許是因為趕路的原因,居然讓他看起來有了絲血色。她說:“不行,也得行!”

淚影在一旁聽了他們的話,忍不住插嘴,“可是萬一真的出了意外怎麼辦啊。”

“不會有事的,他若死我便隨他去。”

美人阜渾身一顫,邁出去的腳硬生生地收了回來,心底一沉轉身不聲不響而去。

梁以蔚堅定地看著床上的人,她從來沒有過這樣一種執念。並非因為是她欠了他的,而是她想留下那些已經慢慢遛走的東西。僅管她知道那是多麼的無力,可是她真的想將之留下來,哪怕隻是一點點,一點點也好啊。

她變了!

霧役看著她那又清亮的眸子,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是的,她變了,她變得勇於擔當了,可是為何,這讓的她卻叫他心裡隱隱作痛。

“淚影,你隨我來!”梁以蔚輕輕開口,也不管她有沒聽到,就轉身出去了。

淚影愣是不解,看了一眼霧役,“她是在叫我麼?”

“去吧,她是在叫你!”霧役點點頭,給她一記安撫的笑容。

“哦。”

……

“神仙姐姐!”

“叫我小印吧。鶴仙!”梁以蔚似笑而非笑。

淚影縮了縮脖子,乾笑一聲,“小印!嗬嗬!”

“淚影有沒想過,你這樣任性跑到下界來了,羽芒怎麼辦?”

“羽芒?羽芒他怎麼了?”淚影心裡一驚,暗自猜測起來。

梁以蔚便答非所問地說:“淚影,你說說。整日裡都在一起的人,也許百年了,也許千年了。可是有一天,某個人心生厭了,突然離去。那麼留下來的那個人,會笑著看他離去嗎?”

“小印?為何你要這樣問,小印遇到難事了麼?”淚影聽了她的話非懂非懂。

梁以蔚看了她那無邪的笑顏,僅是搖搖頭,“淚影,你應該懂的。”

“淚影知道小印定是見過羽芒了,但是小印,淚影也有話想說。若是那人一直把你當成娃娃一樣擺弄,他看著你的時候,眼裡總會不經意之間閃過算計,小印還會留在他身邊麼?”

梁以蔚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真懷疑她們是不是在說同一個人。淚影對上她的眼有,僅是笑了笑,她接著說:“淚影是被羽芒寵壞了,總會躲藏起來偷懶偷睡。有一日,淚影無意之中聽到,與他對話之人在說,在說賭約之事。淚影好奇,忍不住偷聽了。”

淚影看梁以蔚聽得認真,於是接著說:“小印可知淚影是怎麼來的麼?”

梁以蔚搖搖頭,“你是鶴仙啊。”

淚影苦澀一笑,“小印,淚影隻是羽芒身上的一隻羽毛而已。”

梁以蔚無語,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淚影知道那人是天帝,從他們對話之間淚影隱隱得知,那天池裡的鶴仙幾千前來就隻有羽芒一人罷了。天帝偶爾會來此坐坐,與他講些煩心事。原來天帝也並非傳聞中那般神秘不可及,至少在羽芒眼裡,天帝是個可憐的人。小印還記得千年之前的魔域麼?”

梁以蔚點點頭。

“那一日,天帝踏著七彩雲而來,他們都已為淚影睡著了。是淚影貪睡,一睡便是幾百年。可是那日,淚影已經醒來了,那彩光刺得淚影睜不開眼,所以也就懶得爬起來,也想看看,在淚影睡著的時候,羽芒都會做些什麼。可是,天帝卻說,他再一次把印帥推得更遠了。此話淚影不明白,也不知他們說得是什麼。可是,後來他們提到一個賭約,淚影這才知道。淚影不過是天帝賭輸時的一個產物,而他們賭的正是印帥你啊。”

梁以蔚神色未變,麵對淚影的指責,她連眼也沒眨一下。淚影看在眼裡,很是失望,既而再次苦笑,“沒錯,我確實是恨過你。確切地說,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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