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一 北有漢魂喪胡刀,為奴為隸庶難逃

2015-05-01 作者: 滄風玄玄
第1章 楔子一 北有漢魂喪胡刀,為奴為隸庶難逃

【其實華夏曆史,也可以寫得很玄幻,繪得很好看!其實〖收藏推薦〗,也可以求得很含蓄,要得很好漢!——大漢扶搖·滄風玄玄】

匈奴乃狼,為主為王,天地所生,日月所置;漢人乃犬,為奴為隸,天地所規,日月所定。——匈奴·民諺

※※※

冰寒。

鐵灰色的浩浩蒼空,仿若無邊穹廬,籠蓋八荒四野。

一馬平川的蒼茫雪原向遠方延伸著,伴著蜿蜒冰凍的河床,這片雪白,似是沒有儘頭。

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的人們,在冰冷而耀眼的冬日下艱難地移動著。

緩慢,一步步,幾近凝固。

“咚。”

須發花白的麻衣老漢倒了下去,這已經是三天以來倒下的第三百七十三個人了。

“爹!”

少年沙啞著嗓子嘶吼道,一步一瘸地飛快奔過去,伏在老漢身上,目眥欲裂,烏黑的雙眸死死地盯著老人衰老的麵龐。

已然無用,老人右手稍稍舉起,堪堪懸於半空,少年趕忙伸手去握。

但閉合的指間,僅僅擠出了朔北那冰冷刺骨的空氣。

老人微皺的手軟軟地垂了下去,僵硬指節撞擊在北地同樣僵硬的凍土之上,發出異常沉悶的聲響。

“砰。”

微微抽動嘴角,緩緩閉上了雙眼,飽經滄桑的老邁身軀停止了戰栗。

老人家,再無一絲聲息。

“爹……”

沒有淚水,不是不難過,而是因為那噙滿懦弱與悲傷的液體,早在家園毀滅、逃難伊始的時刻,便已流乾。

若要再流,便將流血!

少年脫下老人一隻早已破爛不堪的麻鞋,將自己腳上那隻尚算完好的鞋子套在了老人腳上,動作異常輕柔,似是怕驚擾到了老人的沉眠。

雙膝緩緩跪地,少年畢恭畢敬地對著老人家行了一套漢家孝禮。

此“禮”,深烙在華夏炎黃的骨子之上,千年未曾遺失。

此“孝”,死鐫在漢家兒郎的血脈之中,千年未曾敢忘!

禮畢,少年緩緩吐了一口氣,淡白色的水汽扶搖而上,隻見他一手化掌,抬起放於額頭處,自眉心處由左至右奮力一抹。

“漢魂:‘農鐮’現。”

“鏘!”

銀色光芒一閃而末,下一刻,一把普普通通的鐮刀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正是莊稼漢們秋收割麥所用之物。

在冰冷日光的照耀下,原該平凡至極的鐮刀,此刻卻周身籠罩著銀白色的微光。

若隱若現,似虛似實。

召喚出這把農鐮,明顯是極耗體力、精力的行為,少年抹了一把額頭滲出的虛汗,凜冽的寒風颼颼掠過他單薄的身軀,讓他不禁打了個大大的冷戰。

俯下身,少年伸出那隻劇烈顫抖的持鐮之手,小心翼翼割下了老人鬢角的一束發。

“咳咳……漢魂,收。”

伴著劇烈的咳嗽,少年輕輕甩了甩手,掌中那把亮銀色的農鐮也伴隨著動作,在刹那間化為無形,不存絲毫痕跡,就這般憑空消失在了天地之間,似是從未出現。

將老人的一縷白發死死握於掌心,少年艱難無比地站了起來,身形搖晃,麵色蒼白,但他的脊梁卻挺得筆直。

凝望著闔然長逝的老人,略顯銳利的指甲刺破了掌肉,灑下滴滴鮮血。

“爹,一路走好,孟兒不會死,一定不會!”

毅然轉身,隨人流去;再未回首,血淚橫流!

沒有多餘的語言,隻有無限的無奈。

今時,為了保證香火延續,活下去,

今日,為了保證家族不滅,隻有活下去!

人群,慢慢移開;瘋狂的食腐動物,撲了上來。

這些渾身閃耀著妖豔的血光、形似禿鷲的詭異大鳥,迫不及待地咬開屍體的皮膚,大口吮吸著大漢子民尚未冰寒的血液……

“皇天後土在上!開開眼吧!帶我們走出這條黃泉鬼路!——”

淒厲而刺耳的女子哀嚎,在人群中突兀地響起,與刀刮玻璃彆無二致。

皇天後土並沒有回答她,因為這裡,並不是黃泉路,亦非什麼陰間鬼路。

這裡,是我浩浩人間;

這裡,是我泱泱大漢;

這裡,是我朔北塞外十三關!

人群,依舊向前走著,走著。

一步一步,向看不到希望的未名遠方走著。

寒冷、饑餓、勞累、疲憊、傷痛,這一切,都沒能令他們的步伐停下一刻。

因為,這群親身經曆了那一晚、胸腔中的心臟猶在因恐懼而戰栗的人們明白:

那群,於身後緊追不放的畜生;那群,有著鐵灰瞳眸、生生摧毀了漢家子們故土家園的畜生。

那群,名曰“匈奴”狼族的異族畜生!

比起這行路之苦,風塵之難,還要恐怖百倍,千倍,萬倍!

腳步,一旦停下;此生,再難向前。

一個瘦骨嶙峋的孩子拉拉身邊母親的袖子:"娘,我……我餓。"

母親看看孩子,慢慢地從身上解下乾癟的行囊,顫抖著伸手摸索著。

良久,母親蹲下,手指深深插入雪中,挖起一塊冷硬如冰的泥土,其中混合夾雜著草根、積雪和石子:"喏……"

孩子狂喜地看著眼前這黑黢黢的土坷垃,仿若眼前便是冒著噴噴香氣的美味佳肴。

小心翼翼地將其接過,孩子的一雙澄澈的大眼睛微微眯起,嗅聞著濃濃的土腥味,仿若聞到了熱騰騰的肉香,迫不及待地將其送到冰冷麻木的小嘴前。

“嗷嗚!——”

人群旁側,在那浩蕩無邊,潔白無垠的廣袤雪原之上,眨眼之間現出千道身影,那是一百道火紅色的身影!

下有高大火紅的騎乘草原狼,上有魁梧健壯的皮袍子騎手,一百道身影猶如一百支磨尖上弦的銳利羽箭,蓄勢待發!

一百雙鐵灰色的眸子在蒼白的冬日下閃爍著莫名光芒,陰鷙而凝聚。

道道目光,散發刺骨森寒,徑直刺向了那群手無寸鐵、身著漢服的難民。

貪婪而嗜血!

“呦吼啾!胡勒應迪啾,庫裡逮森!(找到了,這兒有漢人!)”

為首一騎,躍狼揚刀;沙啞呼喝,悚然響起!

…………

…………

“啊嗚,我咬…”

苦於饑餓的孩子,睜大雙眸,腮幫一動,狠狠咬下一小塊嗆人的凍土。

隻差一瞬,孩子便可以如願以償地將其咽下,填飽自己饑餓數天的小小肚皮!

可惜……

“颼——噗嗤。”

孩子直挺挺地倒下了,嘴角上掛著天真的微笑,微張的小嘴,卻再也無法合上。

在那小小的胸膛之上,汙濁破爛的漢服之上,露出了一截閃耀著亮銀色光芒的箭矢。

“哢嚓。”

下一刻,伴隨著清脆悅耳的響聲,嗜血的箭矢閃爍著銀色的絕美光芒,化為點點齏粉,消散於極寒的北地之間。

也帶走了一條幼小脆弱的生命,一條方才還充滿活力的孩童生命。血,漢人的血,無辜孩子的血,汩汩而流。

赤紅液體浸潤著孩子身下,那片世世代代屬於漢家子的土地,潔白無暇的雪原之上,在那一霎那,兀地綻放出一朵妖豔而殘忍的滾燙血梅!

血與雪的對比,紅與白的衝突,令朔北的空氣充斥著愈發刺骨的寒。

“匈奴!是匈奴狼族,匈奴來了!”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般,恐懼頓時如爆炸般傳遞著,這些受儘驚嚇的漢家百姓,就像是受驚的馬群一般,開始了新一輪的奔逃!

“颼,颼,颼!”

一羽羽魂力凝結而成的箭矢劃過蒼空,徑直刺向手無寸鐵的漢民!

“啾昂——啾昂——”

這些由魂力憑空凝成的匈奴鳴鏑,閃耀著似真似幻的冷銀色光芒。

從九天之上落下的瞬間,特質的鳴鏑箭鏃頃刻鳴響,發出一聲聲好似金雕嘯天的刺耳聲響。

似蒼鷹搏兔般,收割著大漢子民的性命,摧毀著這些手無寸鐵的人們內心最後一絲希望。

好似遮天之烏雲,有如破空之流星,又若蓋地之蝗災。

鳴鏑所過,甚至連冷漠地俯瞰著大地的那輪冬日,都被其儘皆遮蔽!

母親驚恐地捂著嘴,如雕塑般跪在已然冰冷的孩子身邊,雙頰之上,沒有眼淚。

“咚。”

片刻後,朔風拂過,平凡的漢家母親,在混合著血腥的空氣中,緩緩倒下……

狼背上的得意與瘋狂,對著狼背下的驚恐與絕望,展開了新一輪的劈砍屠殺!

身著破爛漢服的人群依舊在奔,在逃,可在他們身後,匈奴座狼那寬大厚實的腳掌踏在鬆軟白雪上的沉悶腳步聲卻愈發地近了,!

“哈哈哈!應迪蘇圖啾,赫德逮森卡讚啾!(戰栗著奔吧,逃吧!打著寒戰跑吧!你們這群下賤的漢奴!)”

上:北有漢魂喪胡刀,為奴為隸庶難逃。

下:北有漢魂喪胡刀,漢室蒼龍猝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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