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假的咯

6天前 作者: 霧眠
第468章 假的咯

窗欞之中的怒斥之聲宣泄而出,盛紅衣已是感覺到同那聲音一道帶出的殺氣。

看來,兩人這是談崩了?

盛紅衣側耳傾聽,她還沒摸清楚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魔珠是什麼?

聖珠又是什麼?

還有,之前它們提到的明神……

相比於虞五的憤怒,巫八的語氣就顯得很平靜了。

盛紅衣挑挑眉,隻是一會兒功夫,兩人之間談話的氣勢就逆轉了?

一開始,是虞五咄咄逼人,而這會子虞五變成了氣急敗壞,氣定神閒的變成了巫八?

她越發好奇,那盒子裡究竟是什麼!

就她出來的這會兒功夫,作用如此巨大?

“虞五爺急什麼,半顆聖珠如何?我們皇爺說了,還有半顆在荒原之漠,是我巫族的鎮族之寶,就是這半顆聖珠拿出來,也是頭一次,還是看在隧爺的麵子上。”

“另外,皇爺也說了,魔聖相擊,雖然隧爺打包票,不會對聖珠產生影響。”

“可這事兒怎麼說呢,萬一呢,萬一有變,該怎麼解決?”

“這等子寶貝,不是自家的不心疼,誰家的寶貝誰心疼,虞五爺體諒這個。”

正如盛紅衣的猜測,屋裡,此時,占上風的是巫八。

原本,巫八緊張的是,聖珠隻有一半。

這就得說到隧土和巫皇爺談妥的情況了。

那時候,它們談妥的條件是一整顆聖珠。

對麵的虞五,自一出現,就不是好相與的。

原先的打算,它們本以為今日隧土會親自來,沒想到,隧土人卻沒到,連個影子都沒出現。

到底進城沒有,卻也無從得知。

隧土自來詭計多端,若是打著空手套白狼的主意?

它們又該如何拿捏於它?

這就讓巫八心裡打了鼓。

同這個虞五該怎麼談,才算不壞了皇爺的事情?

不過,等到虞五拿出魔珠,巫八忽然就豁然開朗。

它們隻有半顆聖珠,它也隻是叫囂,而沒有拂袖而去。

這說明什麼?

說明,在這件事兒的對峙之中,更加著急的是它們!

誰著急誰落於下風唄!

魔珠既然在虞五的手裡,那麼隧土必然在附近。

而隻要進了這黑灘城,隧土自以為想全須全尾的退回去,怕是不能。

巫八自認,非是它將事情想的過於信心滿滿,實在是整個黑灘城,現在已在它們的掌控之下。

雖然,這幾日,有些個動蕩起伏,巫八心裡忽然想起這事兒。

它不管這些事兒。

但也知道,這幾日有人對巫族下手,它們好幾個小隊的隊長莫名失蹤,興許已是遭了毒手。

不知何人如此膽大妄為。

轉念一想,它們的皇爺就在此,皇爺之本事,無人可及,如此,便什麼都放下心來。

任何的反抗都是垂死掙紮,這一次過後,它們終將奪回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巫八眼中忽然閃過奇異的光輝,完全就被自己想象之中的未來之景給觸動了。

在它看來,這些美好,已經不遠了。

它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虞五的盒子裡的魔珠,將手背在身後,握成拳,抑製住自己想要觸碰的渴望。

虞五拿那東西的時候,眼底的謹慎和驚恐,以及它打開盒子稍顯得怪異的姿勢,它都沒有錯過。

說那盒子上沒有一點防護那是不可能的。

它們放聖珠的盒子不也防備的緊兒?

當然,論起防備,虞五的和它們手邊的盒子上明神留下的印記,肯定是天壤之彆。

巫八告誡自己,它現在不能打草驚蛇。

雖然,它知道,它若能把魔珠帶回去,這個功勞大到約夠它以後快快活活的活一輩子了。

隻是,如今時機並不成熟啊。

嘶。

巫八一邊安慰自己,內心深處還是在忍不住盤算著,放任虞五離開,外麵布置的那些個心腹,要費幾個,才能抓住它?搶了它的東西?

或許,也不是不能……鋌而走險。

心腹可以再培養,但立大功的機會,轉瞬即逝!

巫八心猿意馬的厲害,人便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虞五心裡也急,事情辦成這樣,以隧爺的手段……

它便是不深想,都不寒而栗。

它真的不想當魔蠱,被丟進隧爺的血池之中。

它忍著渾身戰栗,實則外強中乾:

“你們如此欺人,當真不怕隧爺的雷霆之怒?”

巫八連正眼都不瞧它了,它拱了拱手,麵上的禮節做的很足:

“隧爺有什麼可怒的,這是雙贏的局麵啊。”

“我看呐,虞五爺趕緊回去將此事通報一聲!”

“咱們做下人的,就得本分行事,自己心裡有什麼想法事小,耽誤了主子的大事兒事大!”

這話就是明晃晃的警告了。

說罷,巫八欣賞了一會兒虞五難看的臉色,愉悅道:

“我還有事,就失陪了,對了,虞五爺,若是隧爺有什麼覺得不妥之處,儘可以告知於我,我會稟明皇爺的,咱們皇爺最好說話了。”

“小六,咱們走。”

屋內,響起了腳步聲,接著是門被打開的吱呀聲,隨之,又是一聲,門又被合上了。

盛紅衣暫時沒動,直到屋內突然響起了劇烈的響聲,是桌椅儘碎之聲,然後便是摔門之聲。

盛紅衣離了原處,神識先一步蔓延而出,輕巧且蟄伏。

外麵,人來人往,神識探出更加的危險。

然,福禍相依,凡事都是一體兩麵的,她用神識跟蹤虞五一事倒是變得可行起來。

畢竟人多代表著氣息混雜,她的神識更好渾水摸魚。

跟蹤虞五,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盛紅衣心裡的怪異感卻越發濃烈。

這虞五,談判而已,反應卻是天差地彆的。

來的時候有多倨傲,走的時候那垂頭喪氣的樣子,便如同喪家之犬。

如此情況下,它對身後跟著的神識無知無覺。

盛紅衣深思,引起它情緒起伏的轉折點是魔珠。

魔珠是什麼?

還有聖珠,巫族手裡的東西!

會不會同她有關?

盛紅衣覺得這並非自己多疑,那巫族什麼尿性,這些日子她算是看明白了。

簡直就是叛徒加上欺世盜名之輩。

巫族手裡的寶貝,她合理的懷疑可能都是她的東西。

聖珠?

聖蓮?

嗬嗬,不會是她的道蓮子吧?

盛紅衣心口似有什麼東西猛然狠狠一跳!

這種感覺強烈又突兀,轉瞬即逝,又令盛紅衣無法忽視。

她說不清道不明,但自從想到道蓮子,這種念頭再也揮之不去。

她清晰的想起她在幽冥界將它驅逐的場景。

清晰到,她甚至隱約感知到了它的情緒,似一個做錯事的叛逆孩子,梗著脖頸,就是不認錯……

真奇怪,明明當年,她不是那麼想的,更彆提這樣的感知了。

事隔一百年,那天的場景居然曆曆在目,無比清晰了?!

也不知後來,她差點死亡這事兒過後,它如何了。

倘若,聖珠真是道蓮子,前世黑蓮死後,它去了何處呢?

它不是巫族的眼睛麼?

半顆聖珠又是怎麼回事?

這一件件,撲朔迷離。

盛紅衣忽然回頭,目光晦暗的看了一眼來處。

就在得勝樓裡,巫八那裡有聖珠,她該不該這時候回去,將它搶回來?

她在盤算這麼做的可能性!

卻是,剛一動念,神識之處,她看到了一些異樣的畫麵。

她皺了皺眉,原來是那虞五,竟然被人直接堵在了暗巷裡。

五個人,帶著麵巾,堵在它麵前。

虞五看著這五人,大聲質問:

“巫猿一族?言而無信麼?得不到就想明搶?”

盛紅衣眉一挑,下一刻,腳下,已是健步如飛,跟了上去。

這事兒虞五看得明白,盛紅衣也看得明白。

虞五想要聖珠,人家巫族也想要魔珠。

見它一人,便起了搶奪之心唄。

堵人這件事,大概率是巫八做的,不過,未嘗沒有巫皇爺的推波助瀾。

畢竟,上位者,運籌帷幄。

盛紅衣就不信,巫皇爺算不到這一幕。

那麼,由此及彼,虞五身上那一顆魔珠,也是假的咯。

畢竟虞五單槍匹馬,那隧土再蠢,還能放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虞五那兒,還派它一個人同巫猿談判?

這事兒怎麼看怎麼違和。

便是退一萬步,隧土放心虞五,難道也足夠信任巫猿?覺得它們就是信守承諾的君子?

彆逗了,隧土能信誰?

它自己就不是個善茬,惡毒狡詐多疑。

輕信巫猿一族,它是不要命了?

假魔珠,足夠斷送這虞五的性命了。

虞五應該是死期將至。

盛紅衣到此,自不是為了幫襯誰,她另有目的!

她很快便攆上了虞五,那五個巫猿,實力高超,分工有序,一人望風,堵著暗巷口,四人圍毆,虞五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盛紅衣看得很清楚,四人準備的很充分,手裡有縛靈符。

虞五吃虧就吃虧在,它壓根對巫猿的手段不了解,是以還沒發揮呢,就結束了。

符被引燃,虞五還未來得及有什麼動作,就被縛靈符一把捆縛住,它掙紮不止,卻是被越縛越緊,很快,它瞪大雙目,目眥儘裂,滿臉的恐慌和色厲內荏。

它想開口叫喚,來者根本不讓它有叫囂的機會!

一劍捅入它的丹田,一人一掌暴擊在它的天靈之上!

虞五睜著眼,不敢置信的重重摔在地上!

一股黑煙自它的天靈上飄出,虞五再無聲息。

區區十數息,事情便結束了。

那五人將虞五放在胸口衣襟裡的盒子以及財物搜刮乾淨。

走前,一張火球符落在虞五身上,虞五身體瞬間被引燃,火光衝天而起,迅速將虞五吞沒。

五人不再多看,更懶得去管會不會影響到無辜的旁人。

它們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暗巷。

盛紅衣落在暗巷之中,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都是些普通人家。

這會子,便是聽到什麼動靜,怕是也噤若寒蟬,不敢聲張吧。

她幫不了它們其他的,不過,舉手之勞,還是能做的。

指尖,一點火光逸出,很快幻成指甲蓋大小的一朵紅蓮。

紅蓮飛出,化成細長的火鏈,繞著那已是衝上天的火焰邊緣轉了一圈,又化為紅蓮回到盛紅衣指尖。

盛紅衣收回手,再次離開了此地。

再看那火光,依舊在躍動著,瘋狂舔舐還未燃儘的屍體。

可是,若那五個巫猿在,便會發現顯著的區彆。

原本那火是漫無邊際,野蠻的橫衝直撞。

這會子,卻好似遭到了震懾,竟然隻是固守在一個小圈圈內,不敢越雷池半步。

顯得無比的老實,似還帶著一股子楚楚可憐的味道。

這自然是盛紅衣的手筆。

她覺醒的本命火乃是南明離火。

隻是凝出來,在此地留下氣息,便讓符火感受到了壓製。

萬物有靈,這就是高者對於低者的壓製,隻要出現,就是輕易的碾壓。

火勢被控製,周遭的房簷屋舍便沒了被燒沒的危險。

等到一刻鐘後,虞五的殘屍都要燃儘了,暗巷中又出現一人。

不是隧土還有哪個?

他自是不關心一個屬下的死活,它隻是發現,虞五的魂燈滅了,便來探個究竟。

而這會子,盛紅衣留下的那點子氣息早就消失殆儘,徒留下巫猿的火符,痕跡未消。

是以,隧土還不知道這其中還有盛紅衣的事兒。

它死死盯著地上的火符,眼神陰鷙危險,就知道巫族不可信。

盛紅衣離開暗巷,不知道與隧土算是擦肩而過,她若是提前知道,說不定會留下等隧土呢。

畢竟,仇人再多,也得一個一個解決,好不容易送上門,都是單槍匹馬,誰怕誰呢。

她此時,跟上了那五個巫猿!

這五人,一路上也沒有交流,就是在往回趕路,顯然是要回去複命。

巧的是,它們走的方向,也是往得盛樓後門而去。

那裡,正是剛剛盛紅衣偷聽掩藏之處。

隨著它們一個接一個魚貫入了得盛樓,走在最後的一個,忽然被人捂住了嘴。

背後一股巨大的,無法忽視的力道傳來,直接壓製著它,將它飛速的拖走了。

它舉起手,就要自救,卻一切都是徒勞,就在前麵它的同伴眼角餘光能瞥到身後之際,它已被拖入到了一處陰暗處。

而它的同伴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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