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噬神

5個月前 作者: 觀虛
第669章 噬神

黑衣頭目胸口被轟穿,緩緩跪倒在地。

墨畫隨手又丟了兩枚火球,炸在黑衣頭目身上,驗了下“屍”,確定他真的不會動彈。

而後又以神識,窺視黑衣頭目的氣機,確認其屍身靈力遲滯,氣息斷絕,是真的死了,這才放下心來。

“太費事了……”

墨畫長長歎了口氣。

單靠自己,殺一個築基中期的魔修,實在是太累了。

要算計,要埋伏。

要騙,要偷襲。

陣法、禁術都要用上。

這才能勉強將他乾掉。

期間還如履薄冰,不能有失誤,否則以自己的小身板,一個失手,被這黑衣壞蛋抓住破綻,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太難了……

不過好在,總算是宰掉了。

墨畫又舒了口氣。

山穀封閉,荒涼僻靜,杳無人煙。

是墨畫特意為這黑衣頭目選的葬身之地,掩人耳目,沒人發現。

如今黑衣頭目死了,墨畫正想搜一下他的身,看看是否有什麼線索,或者是其他的好東西。

可剛定睛一看,墨畫卻不由一怔,神色微變。

這個黑衣頭目,明明已經死了,但卻沒像其他人販子那樣,被魔氣侵蝕,血肉腐化,化為一灘黑水。

他的肉身還是完好的。

墨畫察覺到不對,警惕地後退了兩步。

可一瞬間,腥風驟起。

墨畫覺得,有什麼東西突然靠近了自己,可麵前明明什麼都沒有。

墨畫皺眉,而後目光深邃,紋理浮沉,以天機衍算,窺探四周虛無之中的真相。

天機開眼的瞬間,墨畫瞳孔一縮。

他的麵前,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隻邪異的眼眸。

這隻邪眸,就緊緊地貼在他的麵前,相距不過毫厘。

墨畫能清楚地看到,邪眸之中凸起的血絲,血淋淋的眼眶,纏繞的淡紅色的觸須,以及邪眸瞳孔之中蘊含著的暴虐,冷漠等“非人”的情緒……

墨畫被這隻“醜眼”嚇了一跳,神色驚慌,連忙後退。

可這邪眸比他還快。

轉瞬之間,邪眸之上的觸須,如同罪惡的線團般綻開,密密麻麻,全部吸附在了墨畫身上,死死粘著他。

與此同時,畸形的邪眸也拚命往墨畫白嫩的額頭鑽去。

它不得不這麼做。

原先的宿主死了,沒了生機,它不得不尋找新的宿主,寄生在活的血肉之中。

而這荒無人煙,四麵封閉的山穀裡,唯一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隻有墨畫。

它彆無選擇。

儘管它心中對墨畫存著困惑,存著不解,存著憤怒,存著忌憚,以及有一種未知的“恐懼”。

但神滅道消麵前,它都不得不,以墨畫作為新的血肉之胎。

墨畫也似乎被邪眸的觸手控製,失去了反抗,任由血色的邪念侵蝕。

邪眸的計劃,漸漸得逞。

邪念化作的血肉觸須,牢牢捆住墨畫的肉身。

邪眸之上,血淋淋的皮肉開始褪去,化作了一隻淡金色的,睥睨而威嚴的眼眸,一點一點,鑽入了墨畫的額頭,破開識海,進入了墨畫的神識。

墨畫的識海,超乎預料地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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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破入識海,花了較長的時間。

進入了墨畫識海之後,淡金色邪眸,開始扭曲,重新凝聚血肉。

猩紅的血液,席卷倒吸,彙於邪眸之上,漸漸凝實,孵育出各種腐潰的血肉,凝結成畸形怪狀的血肉殘骸,最後拚湊成一具,碩大的畸形的血肉妖魔。

妖魔的頭上,有猙獰的羊角。

額頭有一隻淡金色的眼眸。

金色邪眸一閃,碩大的妖魔血肉身軀顫動,而後睜開了兩隻血色的妖魔之眼,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眼前這人類的識海。

儘管它壽命悠久,尊貴非凡,寄生過不少“奴仆”,品嘗過無數“祭品”,但還是為眼前的識海,感到驚歎。

好純淨的神識!

而且如此濃鬱,如此充沛。

擁有如此完美的神識,這個人類小鬼,拿來做“祭品”都是暴殄天物。

若非他本身,血脈太劣質,甚至可以當做“神胎”的容器。

隻是……

羊角妖魔目光微沉,心中不解。

“為何……我會心生忌憚,甚至心生恐懼?”

“為何我會生出麵臨生死大敵一般的殺意?”

“不過是區區人類,是神明大道的芻狗……”

“我為什麼會感到畏懼?”

“我到底在害怕什麼?”

羊角妖魔血腥的目光,掃視四周,可並沒有發現其他可疑之處。

它額頭的金色邪眸,泛出威嚴的淡金色光芒,可金光照射之下,同樣沒什麼異常。

羊角妖魔覺得有些蹊蹺。

但轉念一想,這似乎也正常。

修為再高深,地位再尊崇的修士,說到底也不過是人。

剝去世俗的名利,以及外在皮囊,世人內在的神念,要麼粗鄙不堪,要麼汙穢墮落,要麼淺薄孱弱。

金玉其外,敗絮其心。

修為強大,意念孱弱。

這類修士比比皆是。

更何況這個區區築基初期的小鬼。

估計也就是因為年紀不大,未經俗世雜欲浸染,才有如此純淨的神識。

還能指望他如何?

羊角妖魔目露貪婪,嘴角獰笑。

“吃了他!”

無論有何陰謀詭計,凶險潛伏。

隻要吃了,就一了百了。

人這種東西,本就是大道的餌料,神明的芻狗,天生就是下賤的。

能被自己吃掉,也是他的榮幸。

吃掉神識,以此識海作為溫床。

這個小鬼,可比那些“愚忠”的蠢貨好多了。

羊角妖魔張開血腥大口,開始吸食識海之中,充盈著的純淨的神識。

神識甫一入口,它便睜大雙眼。

這些神識,太過可口了!

甚至可口得,不像是人類的神識!

羊角妖魔心中震驚,繼而目光貪婪,開始大口大口,吸食更多的神識。

甜美的神識,讓它身心愉悅。

它的兩隻血色妖眼,微微眯起,額頭那隻金色邪眸,也泛起金光,顯得有些慵懶。

就在羊角妖魔大意之時,它並沒有發現,一個隱藏的身影,緩緩向它靠近。

而後這道身影,突然跳上它的頭頂。

一隻白嫩的小手,驟然浮現,猛然向它額頂的那隻金色邪眸抓去。

似乎想把金色眼眸,直接薅下來。

危機當頭,羊角妖魔當即緊閉第三隻眼。

可終究是慢了一點點。

那隻白嫩的小手,還是撕在了金色邪眸之上,手上勁力極大,瞬時撕出了幾道傷口,流出了血液一般的金色液體。

隻是這手到底小了些,也慢了點,沒有把這眼眸抓下來。

羊角妖魔,已經閉上了第三隻眼。

與此同時,它的妖魔利爪,挾著腥風,憤怒地向頭頂抓去。

墨畫沒辦法,隻能又從它頭頂跳下,幾個後撤步,拉開距離,落定之後顯出了身形。

眉目如畫,唇紅齒白,瓷娃娃一般。

他的神念之體,因神識質變,體型近乎定格,年紀比原身還要更小一點。

羊角妖魔看清了墨畫的模樣,目光震驚。

“神識化身?”

“是個小鬼?!”

額頭的金色邪眸,被墨畫抓傷,正隱隱作痛。

羊角妖魔想到適才的場景,後怕之餘,心中更是震怒:

好卑鄙的小鬼!

他想做什麼?!

墨畫的小手上,還沾著“金血”。

他把沾著金血的手指,放在嘴裡舔了舔,隨即眼睛大亮。

是這個味道!

金色神念骨髓的味道!

這一幕被羊角妖魔看在眼裡,更是又驚又怒,甚至還帶著一絲絲恐懼,它顫聲嘶啞怒道:

“大膽!”

“你……你竟敢……竟敢吞噬‘神髓’?!”

“神髓?”墨畫一怔,忍不住又把手指放在嘴裡吮了吮,點了點頭,笑眯眯誇道:

“味道不錯!”

羊角妖魔雙目瞬間血紅。

它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侮辱。

自己的神格,受到了褻瀆。

本該淪為祭品,被神明享用的凡人,竟然膽大包天,啜飲神髓,品嘗“神明之血”。

狂妄!無知!膽大包天!

羊角妖魔怒不可遏,可再看去時,發現對麵那個小鬼的身影,又消失不見了。

“隱匿?”

羊角妖魔瞳孔微縮。

為什麼自己窺破不了?

明明在外麵,是能看破的。

莫非是因為,在外麵看破的,是血肉之胎,而在這識海之中,窺破不了他的神識之體?

怎麼可能?

羊角妖魔大驚。

但它已無暇多想,因為它知道,一旦這小鬼隱匿,下一步的攻擊,很快就要來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

右側神念氣息一晃,一道小人影跳起來,衝著羊角妖魔的腦袋就是一拳。

羊角妖魔麵容一凜,立馬轉身,同樣揮拳迎了上去。

一隻白嫩的小拳頭,和一隻血肉猙獰的碩大妖魔拳頭,轟擊在了一起。

強大的神念之力,震蕩開來。

墨畫的小拳頭完好無損。

但妖魔的拳頭上,卻多了絲絲血痕跡。

羊角妖魔心中駭然。

這小鬼……究竟是什麼東西?

人類修士的神識之軀,竟淩駕於邪念的妖魔之上?

而終於能過一把“體修”癮的墨畫,滿眼興奮,揮舞著拳頭,又揍了上去。

羊角妖魔奮力迎戰,但儘管身軀龐大,血肉猙獰,但還是落於下風。

“不對!”

羊角妖魔目光厲然,這次先發製人,猩紅的利爪,猛然撕向墨畫。

墨畫以逝水步,靈巧地避開。

羊角妖魔得此空隙,額頭的金色邪眸,重又張開。

一道金光,自邪眸之中射出,照在墨畫身上。

墨畫身上,竟浮現出了幾條淡金色的,像是骨髓一般的絲線。 羊角妖魔神色大驚,聲音尖利而嘶啞道:

“你不是人!”

墨畫一怔。

羊角妖魔目光顫動道:

“髓入神體,結為神胎……你……究竟是何方神君的幼胎?”

墨畫愣了下。

可隨後羊角妖魔又皺眉,困惑道:

“不,還是不對……”

“你有了神念道化之基,可為何神髓,如此淡薄?”

“為何沒有‘食祀’的跡象?”

“為何人性充盈,而神性微末?”

“這不可能……”

羊角妖魔目光銳利,逼視墨畫:

“你的神位,從何而來?”

“吃的是何方的香火?受的是何人的信奉?”

“你的權柄何在?”

“你奉的,是什麼‘道’?”

……

墨畫被它給問懵了。

神胎、道化、神髓、食祀,還有什麼神位、香火、權柄……

這醜眼羊角的妖魔,問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他聽得稀裡糊塗……

這莫非是……神明的知識?

自己不知道怎麼辦?

墨畫眨了眨眼,決定裝裝樣子,神色冷漠起來,昂頭挺胸,做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倨傲的模樣。

“這些東西,伱還不配知道!”

羊角妖魔麵色一沉,但敢怒不敢言。

這小子若真是神胎,識海孵化著某尊未知的神明,僅憑自己這一隻眼眸的殘軀,根本奈何不了他。

若是神胎,那就好說……

適才的恐懼,應該就來自於對完整神明之胎的忌憚。

而且……

羊角妖魔目光微沉。

此神胎雖不知占據的是什麼神位,但他神位之上的氣息,竟跟自己有幾分相似。

似乎也來自於大荒。

估計還有幾分淵源。

就是不知,他這神位,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墨畫見這羊角妖魔,被自己唬住了,心中微喜,又板著臉,嚴肅地質問道:

“你犯了我的禁忌!”

羊角妖魔心中一凜,目光凝重。

墨畫又道:“說出你的來曆,我可以既往不咎!”

羊角妖魔神色威嚴道:

“吾乃大荒之主!”

墨畫皺眉,“胡說八道,大荒之主,乃大荒的主人,怎麼會如此弱小?”

墨畫想再打聽一些東西。

可誰知此言剛出,羊角妖魔就神色大變,目光陰冷道:

“你不是神君!”

墨畫心裡“咯噔”一跳。

羊角妖魔目光凝起,“神君不會問這種膚淺的問題,你是假的,你什麼都不知道!”

墨畫無奈。

這就是修道知識……不,修“神”知識匱乏的壞處。

想不懂裝懂,可一碰到“內行”,兩句話就露餡了。

“我剛醒,忘了……”

墨畫找了個借口,想應付一下。

羊角妖魔卻冷笑道:“刻在本源的東西,怎麼可能忘?”

墨畫被拆穿了,有點“惱羞成怒”。

這個羊角醜八怪,給臉不要臉!

不讓我裝樣子,那我就不裝了,直接宰了你!

墨畫二話不說,轉瞬又消失了,再出現時,已經到了羊角妖魔的麵前,一拳衝著羊角妖魔的麵門轟去。

羊角妖魔交叉雙臂,擋住了這一拳。

可它手臂之上,卻被轟出了裂痕,身子也不由自主,向後退去,心中震驚。

“這小鬼,神念化身為何如此強大?”

“他到底是不是神?”

不待他細想,墨畫又衝了上來,樸實無華,又是一拳。

羊角妖魔再擋。

如此數回合,挨了墨畫不少拳頭,羊角妖魔不由大怒。

“豈有此理!”

它這麼多年,淩駕於天地萬靈之上,都未曾受過如此屈辱,竟被一個小娃子,當成了“沙包”?!

羊角妖魔額頭的金色邪眸,陡然睜大。

上麵有淡金色神髓,如同血液般,流遍了妖魔的全身。

羊角妖魔的身軀,瞬間暴漲,皮肉從血紅色,漸漸變成了淡金色。

整個身軀也散發出驚人的威勢。

墨畫心中一驚,不過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還是一拳轟了上去。

淡金色的羊角妖魔輕蔑一笑,反手一巴掌,就把墨畫扇飛了。

墨畫摔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路程,停下之後,緩緩爬了起來。

他的神念化身十分強韌,身上沒有什麼傷勢。

但單純“力量”的比拚,明顯就不是這羊角妖魔的對手了。

羊角妖魔看著墨畫,冷冷道:

“得寸進尺的小鬼,真當我無法殺了你?”

墨畫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當體修雖然好玩,但太累了,遇到這種比較棘手的,也不容易打贏。

羊角妖魔見墨畫的模樣,心裡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小鬼……還有其他手段?

他還能有什麼手段?

然後他就見墨畫,衝著他遙遙一指。

羊角妖魔瞳孔微縮,而後便見自己身上,有淡藍色水係鎖鏈纏繞,將自己的邪念軀體,牢牢鎖死。

“神念之術?”

羊角妖魔皺眉,而後身上金光一閃,掙脫了水牢術。

它再想向墨畫衝殺而去,就發現不知何時,腳底已經有紅色紋路浮現,火光交織。

“這是……陣法?!”

羊角妖魔目光一震,猛然看向墨畫,聲音凝重道:

“你果然不是神明!”

墨畫微微錯愕。

什麼意思?

用了陣法,就不是神明?

神明不能用陣法?

雖然心中困惑,但墨畫也沒閒著,當即引爆了離火陣。

火光將羊角妖魔吞沒。

片刻後,火光消散,羊角妖魔露出身形,身上的淡金色血肉,已經有了裂痕。

儘管有些狼狽,但羊角妖魔神色出乎尋常的冷靜。

它的嘴角,甚至還露出了一絲笑容。

“識海之中,顯化陣法……”

“本尊活了這麼多年,‘吃’了那麼多修士,能在識海之中顯化陣法的修士,屈指可數。”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能做到這一步……”

“但這點程度的陣法,還是不夠。”

羊角妖魔的額頭,開始裂開。

那隻金色的邪眸,從腦門之中凸出,觸須遊散到空中,散發著磅礴的,不可抗拒的,源自神明的威壓。

“隻要是人,那就好辦了……”

“人對神明心存敬畏,是刻在神魂裡的……”

“我這便讓你體會到,來自神明本源的,真正的威嚴。”

隨即金色邪眸,猛然顫動,眸中金光大漲。

一股蘊含未知規則的強大的道蘊,瞬間彌漫開來。

墨畫被金光籠罩,神色大變。

他在儘力掙紮,但似乎又攝於金光之威,全身動彈不得,片刻之後,他神色漸漸呆滯,失去了抵抗。

羊角妖魔露出冷笑。

區區人類,也敢反抗神明?

金色邪眸顫動,似乎饑渴難耐。

它要享受這難得的,足以媲美神胎的“祭品”。

一道道血肉觸手,自邪眸之上伸出,如同捆“粽子”一般,將失去抵抗的墨畫牢牢捆住。

之後又將墨畫往回牽扯,送向它那張得巨大的血盆大口之中。

獠牙森森,巨口如同深淵。

羊角妖魔的嘴角,甚至留下了垂涎的口水。

可就在即將要把墨畫送進嘴裡的瞬間。

被捆成粽子,一臉呆滯的墨畫,忽然眼睛一眨,狡黠地笑了笑。

羊角妖魔一愣,隨即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更多的觸手向墨畫席卷而來。

墨畫眼眸明亮,低聲道:

“開!”

地麵突然浮現大片大片的陣法。

離山火葬複陣!

這些陣法,縱橫交錯,彼此勾連,形成一道龐大的複陣。

山石道道凸起,形成牢獄,將羊角妖魔的血肉之軀,徹底困住。

密密麻麻的離火炸開,將觸須一根根焚烤。

墨畫猛然一掙,掙脫了觸須的束縛,而後瞬時一跳,跳到羊角妖魔的腦門上,對著凸出的那隻金色邪眸,露出了一副天真無邪的笑容。

金色邪眸驚恐。

它散發出了更猛烈的神威,墨畫卻一點也不受影響。

它想再縮回去,可墨畫也根本不同意。

他兩隻小手一抓,死死將那隻邪眸攥在手裡,像是抓到了“寶物”,然後咬著牙,用儘力氣,拚命往外一拽。

伴隨著無比尖厲刺耳的叫聲響起。

這隻金色邪眸,被墨畫從羊角妖魔的邪念化作的血肉之軀中,硬生生地拔了出來。

之後墨畫趁機,縱身離開。

地麵的離火複陣,徹底炸開,將所有血色的妖魔血肉和觸須,焚燒殆儘。

金色邪眸被墨畫抓在手裡,渾身震顫。

人的神念,不可能無懼神明的威嚴……

它厲聲尖吼道:

“你不是人!”

“你也不是神明!”

“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墨畫看著淡金色的神眸,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我是……‘吃’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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