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什麼?”
對於趙飛突然無頭無腦的冒出一句話,曾靖朝立即警覺了起來。
“沒什麼,就是想問一下,奧陌陌裡除了除了昃和晷,還有其他區域我沒去過的嗎?”趙飛笑了笑,問道。
“目前以我們的技術,能夠開發出來的,就隻有昃、晷這兩個區域了。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曾靖朝想了想,回答道。
“是嗎?”趙飛以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態望向曾靖朝。
“你打聽這個乾什麼?是不是馬誌堅對你說過什麼了?”
“是我猜出來的。”
“猜的?”
這一次,輪到曾靖朝將半信半疑了。
兩人像耍太極一樣打著啞謎,雙方都在試探對方的底線,但毫無例外地都碰上了對方強大的心防,未能從對方口中套出有用的東西。
不過,趙飛這麼做,卻有著其他目的。
“黃豆在旵”——這四個字,是到目前為止,馬誌堅博士留給趙飛的最大線索了,至於那個“旵”到底是什麼?趙飛想過有三種可能:人名、地名、物品名。
月球基地“廣寒宮”裡的所有人員花名冊,趙飛都逐一篩查了一遍,未發現有人的姓名裡帶有“旵”字或相近的字的,因此人名這塊,可以初步排除了。至於是地名還是物品名?趙飛更傾向於認為是個地名。
因為“廣寒宮”裡對於奧陌陌兩個已開發區域的命名,分彆是“昃”和“晷”,都有規律可遁,都是上下結構,以“日”字為頭。“旵”正好合符這個規律。
所以趙飛認為,“旵”應該是奧陌陌裡第三個區域。
當然,趙飛不能直接把“旵”說出來,否則目的性太強,很容易引起曾靖朝的注意。如果星圖碎片真的在“旵”的話,讓曾靖朝和他領導的超調會小組捷足先登,那就沒趙飛什麼事了。
為了獲得更多的情報而又不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趙飛隻好出言試探。果然,讓他試探出來,月球上的奧陌陌,除了昃和晷之外,還真的有其他已開發區域;雖然曾靖朝並沒有承認,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儘管奧陌陌的其他已開發區域,跟那個虛無飄渺的“旵”未必能扯得上關係,但已經向趙飛之前的猜測又邁進了一步。
心念電轉之間,趙飛迅速調整著思路。他對曾靖朝道:“其實,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想要曾組長幫個忙。”
“什麼事?”曾靖朝眉頭一挑。
你這小子還有事要彆人幫忙的嗎?
“就是留在太平間的第六位死者譚子震的遺體,我想應該抓緊時間去解剖了。”
“所以呢?”
“蘇大姐那邊,就麻煩曾組長去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
聽到這麼“過分”的要求,曾靖朝頓時臉都綠了。要知道,上一次屍檢的時候,趙飛用一具魔法傀儡恨恨地耍了蘇瑪麗一把,讓蘇瑪麗至今仍懷恨在心,沒有給過趙飛好臉色看;如今趙飛哪壺不開提哪壺,還要他去做思想工作?
這小子腦袋裡到底裝著些什麼!
“你這小子不會又想整什麼鬼主意吧?”曾靖朝狐疑地問道。
“放心吧,這一次我是真的純粹是屍檢。”趙飛擺擺手,笑了笑,“如果曾組長不放心的話,可以留在現場,監督整個屍檢過程。”
麵對趙飛如此“誠懇”的態度,曾靖朝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先思索了一段時間,似乎在權衡著利弊。片刻之後,經過深思熟慮的曾靖朝才點頭同意:“可以。但你小子最好能給我弄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不然我很難再幫你了。”
“那是自然。”趙飛很爽快地答應了。
……
曾靖朝和蘇瑪麗離開之後,趙飛望著空蕩蕩的走廊,想得有些入神。
他很清楚,曾靖朝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如果自己沒有提供那12個字的情報的話,可能這兩人不會離開得那麼快。
但是,這些都隻是表麵上的。趙飛隱隱有一種感覺,曾靖朝來找自己的目的,可能遠遠不隻是為了獲得藏在馬誌堅房間內的情報那麼簡單。
這位曾靖朝副主任,到底還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這讓趙飛感覺到非常困惑。
********
次日上午。
趙飛沒有如往常那樣,到基地外麵巡查連接昃和晷兩個區域的空氣管道,也沒到隔離室裡與馬誌堅博士下棋,而是來到了臨時太平間,在曾靖朝的安排下,對譚子震的遺體進行屍檢。
蘇瑪麗的臉色,一如之前那般難看;但既然是曾靖朝的安排,她就沒有不遵從的理由。
因此整個解剖驗屍過程,蘇瑪麗都非常配合,甘願充當趙飛的下手,聽從趙飛的任何吩咐。
至於曾靖朝本人,也一言不發地站在解剖台旁邊,監督著整個解剖過程。
雖然蘇瑪麗對於趙飛之前耍滑頭、拿她開涮的行為非常不滿,但在真正看到趙飛進行解剖屍體時,她也難免被趙飛熟練手法所驚呆。
仿佛在她麵前拿著手術刀的這位少年,是一位解剖過成千上萬具屍體的老法醫。趙飛那種庖丁解牛般的熟練手法,以及他對於人體的熟悉程度,即便是蘇瑪麗這位有著多個博士學位的人類學家都自愧不如。
不知不覺之間,讓蘇瑪麗覺得,似乎看著趙飛解剖屍體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極具觀賞性的藝術似的。
兩個半小時過後,趙飛已經把屍體由外至內全部透析了一遍,最後把所有零部件都放回原位,重新縫合之後,似乎蘇瑪麗還是覺得有些意猶未儘。
“這就完了?”蘇瑪麗問。
“完了。”趙飛回答道。
“還有五具屍體,要不你也來解剖一下。”
說話其間,蘇瑪麗已走到藏著穆晴晴等五位死者的凍庫旁邊,想要把凍庫打開。光是觀看趙飛的解剖手法,她就覺得能夠學到很多東西,如果不是還有其他人再場,恐怕她早就開口向趙飛討教一些壓抑在心裡許久的問題了。
“咳咳……”曾靖朝咳嗽兩聲,打斷了她的“好學”之道。
蘇瑪麗隻好有些不甘地把手從凍庫鐵門上挪開。
曾靖朝不像蘇瑪麗,他不是人類學家或者法醫,對於趙飛那種精妙的解剖手法沒有半點共鳴,此時他隻有一個感覺:終於結束了。
也就是到了向趙飛討要成果的時候。
“有什麼發現嗎?”曾靖朝直接向趙飛問道。
“還真有一些。”趙飛道。
一邊回答,趙飛一邊用戴著手套沾滿血汙的手,拿著一個夾子,拈起一小塊指甲般大小的紙片。
隻見紙片上似乎是一個漢字,但早已殘破不全了,隻能依稀看到,字的上半部分像是一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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