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塌

沉寂的夜，被一聲聲巨大的爆鳴聲打破，遠天看去，小縣中那棟標誌性的巨大建築，真如火炬一般，燃起了熊熊烈火，那衝天的火光，映紅了半個天空。

綱手遭遇重創，勉強從昏迷中醒來，她隻能勉強用身上流淌出的鮮血，通靈出了蛞蝓，然後躺在了蛞蝓身上，選擇了撤離，她實在無力也無心救助任何人。

率先衝出火場的，是日差帶出的六個小家夥。

整個的地底，承重柱子雖然已經不堪重負，卻還是頑強的堅持著使命，有限的支撐空間下，柳川與邁特戴，同時開啟了八門遁甲，開始在進行激烈的碰撞。

“你受了那麼重的傷，為什麼卻像沒有事情一樣？”邁特戴看到了他難以理解的事情。

屍骨脈的事情，柳川怎麼可能和邁特戴解釋。

“戴老師，每個人都依靠自己的知識和認識卻又被其所束縛，還將這些稱之為現實，就像你不認可我的努力，而我也不讚同你的奮鬥一樣，普通人無論多麼努力，都是贏不了天才的，因為天才也會努力，而他努力的收獲，是普通人永遠都無法達到的巔峰一樣。”

“這就是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理由嗎？你痛恨你的資質的平凡，想要通過改變自己先天的天賦，而作出了如今的選擇？”

“是。”

“但你不該因此殘害普通人的性命，你弱小的時候，被人保護的很好，為什麼強大了，卻又要欺淩弱小呢？”戴不解的問。

柳川早已經想清楚了答案，隻是這個答案，一般人難以接受罷了。

“戴老師，您與日差不一樣，我欺騙你，除了心中愧疚，不會有任何的成就感，我不是在說您笨，而是想告訴您，你如今見到的我，就是最真實的我，如果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您需要一個理由，那麼我很遺憾的告訴您，沒有理由，成為現在這樣，就是我發自內心的選擇，我沒有後悔，也沒有彷徨過，我曾經隻是為了實驗縮減一個查克拉回路，便造成了數十個實驗體的死亡，而這僅僅隻是為了縮短大概半個月的研究周期罷了，在我心中，數十條人命，並沒有半個月的時間有價值，還有，我參與拳賽的實驗體，雖然隻是初步的改造，但也有近七成的淘汰率，我沒有為一般實驗體，研究更穩定的融合藥劑的時間，所以，您能聽明白我說的嗎？”

邁特戴握緊了拳頭，“我現在唯一想要做的，不是打醒你，而是打死你，其他，我沒有什麼想要和你這個人渣說的了。我教會你的八門遁甲，給了你錯誤的開端，那就由我，親自收回來！”

第七門，驚門開！

青色的查克拉蒸汽，在戴的身上徹底爆發。

“普通人如我，也能有光輝的時刻，那是努力就能贏得的輝煌，你這樣的人，是永遠不可能理解。”

整個的地下室被戴散發的查克拉氣流衝擊，強大的查克拉壓力崩碎了一切，也將僅剩的承重柱破壞，地下室徹底失去了支撐，無數的人，落石，籌碼，鋼筋，桌椅，淩亂墜落。

萬蛇忍著被砸的劇痛，一口一個祭品，繞著戰場中心，開始大快朵頤。

“接招吧，晝虎！”

晝虎，那是查克拉凝聚成了實體的釋放攻擊，恐怖的查克拉蒸汽，凝聚成了白虎虛像，憤怒咆哮著，撕碎了眼前的一切阻礙，往柳川衝去。

柳川雖然已經做好了失去一個分身的準備，卻不想如此的輕易的失去，不能讓這個世界感受到疼痛，下次他惹事的時候，還會有不開眼的找他的麻煩。

“三重羅生門！”

從地獄通靈而來的三座巨大青銅巨門拔土而出。

承受攻擊的第一重門，被晝虎輕易撲倒，將威力減小的第二重門，也在與晝虎接觸的瞬間被擊潰，將威力擴散的第三重門也隻是遲滯了晝虎片刻。

“控砂秘術，砂之守護！”

將墜落的沙礫與各種障礙吸收，將自身包裹成了一個數十米寬的岩石巨人，用龐大的身體，抵抗住了晝虎的正麵衝擊。

“轟隆隆”的巨大聲響下，整個的賭場成為了一片廢墟，這個可以容納數萬人同時賭博的巨大銷金窟，這一刻徹底成為了曆史。

大火依舊在賭場廢墟中肆虐，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整個賭場中，數萬人，僅僅逃生出了不到千人，所有人有麵色愴然的看著賭場的殘骸，近千人的獲救者，愣是沒有什麼聲音。

“轟！”廢墟的一側，突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一道白光如同長虹貫日一般，從中透出，蒸發了數米大小的破洞，那破洞，帶著發出灼熱蒸汽，湧出陣陣煙霧。

“跑啊！”外麵不知道誰發出了一聲悲號，無數人立刻響應了他的號召，開始往四麵八方逃散。

“老師！”日向科淚流滿麵，她不顧一切的往缺口哪裡衝去，卻被日差一把抓住。

“放開我！”

“日向科！你冷靜一下，你是木葉的日向科，你是日向的日向科！”日差抓住了她的雙肩晃了晃，企圖讓她冷靜下來。

“你們不能殺了他！他不是戴老師的弟子嗎，不是你的兄弟嗎，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啊。”日向科痛苦的嘶吼起來，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日差的身上，讓淚水不住的滴落在腳下。

“小科，柳川已經不值得被拯救了，更加不值得你流淚，你要堅強起來。”

“為什麼，老師他不是這樣的人，你要相信我，你要給他一個機會啊，求求你了，日差老師，求求你了！”

日差噎了一口口水，嘴巴微闔，卻一個字都不想說出口。

他的白眼，透過被穿透的洞口，穿過了層層的障礙，看到了地底深處。

賭場的廢墟還在小範圍內坍塌中，數萬失去了生命或者即將失去生命的可憐人發出靈魂的哀嚎。

他們的嚎叫穿不透障礙，卻清晰的映在了日差的心中，那些廢墟中的縫隙，不斷溢出鮮紅的血滴，那些尚未死去的人，痛苦到麵色扭曲，卻已經被石頭砸彎了脊柱，被壓在了石頭下，隻剩下軀體無意識的掙紮。

這些他這個白眼看得到，那個哭泣的白眼也可以看得到。

他無法原諒柳川的惡，她也無法遺忘柳川的善。

每個人，心中的天平總是向著一方傾斜的。

隻是在日向科的心中，那個叫柳川的人，已經重過了一切，即使將其他的所有，放在另一邊，也已經無法將這天平平衡。

“我的父親怎麼樣了”邁特凱擔心的問。

“他沒有事情。”

白雲早間和山城青葉站在了邁特凱的身邊，看著已經痛哭到失聲的隊友，他們選擇了沉默。

惠比壽喃喃自語道：“這，真是太瘋狂了，他怎麼敢這麼做的？”

日差轉頭看向他，日向科也轉頭看向他，一個帶著訓斥，一個帶著厭惡。

“惠比壽，我不是你的老師，但是，我代戴老師說你一句，這件事，從今往後，你不要發表任何意見。記住我的話，這是為了你好。”

惠比壽有些蒙圈，他不知道他說錯了什麼。

洞口的濃煙散去。

一個人影扶著牆壁走了出來，他的手裡，提著另一個人。

“山葵家的委托，我們應該完成了吧。”邁特戴咳嗽了數聲，強笑著問道。

“我們，完成了。”日差看著戴手中已經失去了氣息的獨眼之梟，勉強說道。

“以後這活，我不接了。我隻是個下忍而已，這活我真乾不了。”邁特凱發現戴的眼中已經滿是淚水。

“下次，我還是要乾的，我不乾，誰來接這活呢？”日差掰開了日向科的手，抱住了戴手中的那具身體。

“獨眼之梟？真是一具醜陋的軀殼啊。”

“那不是老師？”日向科止住了眼淚，用沙啞的聲音問。

“他要是這麼容易死了，那我真是太開心了。”日差輕嗤道。

“可惜，這樣是找不到他的。”

“不，我大概已經知道他在哪個區域了。”由於是偶然暴露的身份，柳川這次的行動，出現了極大的失誤，這一點，被了解他極深的日差捕捉到了。

“你有信心找到他？”

“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找到他，那就隻有我這一雙白眼，我抓住了他的尾巴，他跑不掉的。”

“日差，我的那一份也算在你身上了，找到他，不要廢話，直接殺掉他，我會在給他上墳的時候，再問問他，他這一輩子，有過良心嗎？”

“好。他們三人，我是不能帶了，他們也不能再在一起了，戴老師您幫忙申請，將他們拆分吧。他們的實力，單獨做中忍任務雖然勉強，但也應該可以勝任了。”

“柳川這個家夥，真的是遺毒不淺啊。”

山葵次郎長呆呆的帶人來到了賭場。他一開始沒敢跟過來，直到聽說了賭場坍塌的事情，隻能不顧一切的趕來。

“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嗎？”山葵次郎長紅著眼問。

“我花費了那麼大的代價，不是讓你們毀了我山葵家的一切的”山葵次郎長咆哮著指著日差罵到：“你們真是一幫廢物！我告訴過你們，我不想惹麻煩，你們信誓旦旦的保證我可以完成任務，現在呢？你們把我的一切都毀掉了，一切都毀掉了！”

日向科一掌柔拳擊中了山葵次郎長的要害，她的眼中，滿是冷漠與冰冷。

“日向科！”日差大驚失色，他扶起了山葵次郎長，發現他隻是被止住了穴道，才鬆了口氣“日向科，不要走你老師的老路，錯誤就是錯誤，沿著錯誤的方向，永遠達不成正確的結果。”

“所以呢，日向家會殺掉我嗎？”日向科譏笑道“那幫宗家廢物，隻知道拿籠中鳥來嚇唬人，卻連用籠中鳥殺死分家的勇氣都沒有。”

日向科瘦弱的身軀抱起了獨眼之梟的軀體，“我們回去吧，無論什麼懲罰，我都可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