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再不瘋狂就真的老了

4個月前 作者: 深藏不簡單
第255章 再不瘋狂就真的老了

一般來說,打響一部電影宣傳第一槍的應該是電影劇組,例如在上映前圍繞角色、劇情和高光點等內容投入熱搜加持。

但《偽裝者》是一部文藝片,成本低預算少,所以在上映前的宣發動作很少,基本全部預算都放在上映後的口碑引導、口碑快速擴散和映後營銷上了,連全國路演都做得很低調,隻在官方微博上發布,沒有做任何滲透動作。

但當全劇組乘車趕到商場樓下.看到的情形卻是裡三層外三層的粉絲將門口圍堵得水泄不通。

這才隻是商場門口不是電影院門口。

電影院門口現在得什麼樣了?

“好多人啊.”葛曼拉開窗簾,好奇的往窗外看。

快趕上盛典現場了。

鮑濱皺起眉毛:

“今天是不是有其他大牌明星也來這個商場做活動?”

文藝片是小眾到不能再小眾的電影類型,他和彭一偉合作幾十年了,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粉絲來捧場。

而且《偽裝者》劇組對這次路演也沒有做任何宣傳,他猜測這些粉絲肯定不是為了他們來的,應該是另有其人,而且是個大牌。

“其他大牌明星?”彭一偉戴好眼鏡,“咱們劇組的明星還不夠大牌?”

經彭一偉提醒,葛曼‘哎呀’了一聲:

“是樂言!這些人是奔著樂言來的吧?”

葛曼圈內地位雖高,但年紀擺在那,導致不會有什麼‘狂熱’粉絲,有也不會這麼多。

這情形讓她回憶起在獅城遇到的情況。

樂言隻是來他們住的酒店晃了一圈,他們再出去吃飯時酒店門口就堵車了。

他的粉絲就是這麼‘瘋狂’。

彭一偉和葛曼見多識廣,每天和攝影機器打交道並且上了年紀的鮑濱完全不理解這些狂熱粉絲的想法。

“因為喜歡一個人,連帶喜歡他演的文藝片?”鮑濱裡裡外外仔細打量了一圈外麵的圍堵粉絲,“這些人,哪有一點像是喜歡看文藝片的樣子啊?”

同樣的疑惑,也發生在樂言和鄧雪峰坐的那輛車上。

鄧雪峰不想和彭一偉有太多交集,所以他們爺倆是跟著工作室的車來的,沒有坐劇組租的小巴。

看著那些年紀輕輕、明顯還是學生的狂熱少女,鄧雪峰嘖嘖稱奇的問:

“這些人都是來看你的?她們知道你演的是文藝片嗎?彆再是被騙來的吧?”

鄧雪峰見識過很多次樂言粉絲瘋狂的現場,但那些場合樂言不是唱歌就是品牌活動,確實是這些年齡段女孩們喜歡東西。

文藝片受眾主要是年紀大、受過高等教育的觀眾,或者對電影有較高要求的年輕觀眾。

而外麵排長隊的女孩子們顯然不在這個範圍內。

你是不是給他們下蠱了?

樂言和鄧雪峰一樣疑惑,但他疑惑的不是這些粉絲是不是文藝片受眾,而是怎麼有那麼多人來呢?

這人數和他宣傳專輯時的活動現場有的一拚了劇組不是說沒有宣傳嗎?

想到什麼,他突然扭頭問倪震:

“你們宣傳了?”

因為《偽裝者》沒有宣傳動作,所以樂言也沒安排宣傳動作,這是之前就定好的。

倪震淡淡的搖了搖頭:

“沒有,隻做了一些基礎運營。”

“基礎運營?”樂言追問,“什麼基礎運營?沒看到這筆款項的申請啊?”

自從工作室組建,樂言就不再費心宣傳的事兒了,這些人比他專業太多,他可以節省下來這部份精力放心的去做其他事情。

但申請款項時,必需由他簽字。

下麵的人很久沒請款了,你們說的基礎運營到底是什麼運營?

宣萱站出來解釋:

“你彆擔心,一分錢沒花!就是和媒體間的基礎合作,讓他們幫忙發發稿子。”

我,宣萱,家裡最會過日子的女人,保證把活兒乾的又快又好,還給你省錢.有我在咱們這個家不會散的。

“沒花錢?沒花錢媒體會幫你發稿?”樂言瞪大了眼睛問。

樂言實際操盤過宣發項目,對那些媒體、大V的嘴臉相當了解。

不宰你一頓就不錯了,還能免費給你宣傳?

負責新媒體運營的小新站出來,繼續解釋:

“媒體也要發布日常稿件的,我寫的稿子沒有任何宣傳導向,他們為什麼要拒絕?相反,我幫他們寫稿子,他們要感激死我了。”

我,小新,家裡最會寫的女人,保證每天產出20篇稿子不重樣有我在咱們這個家一定會堅持下去的。

樂言眼睛瞪得更大了。

好家夥,還能這樣?

那不就是用你的勞動去幫我置換資源嗎?

見樂言情緒激動,倪震安慰他:

“這種不花錢的‘基礎運營’會全年不間斷的運轉下去,即使.即使出了什麼問題,我們也保證讓你永遠有聲量。”

我,倪震,家裡最忠誠的護衛,願意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有我在咱們這個家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樂言真真的聽感動了。

彆人家的員工,不是想著怎麼摸魚,就是想著怎麼坑老板的錢,他的員工居然主動找事兒乾。

而且還乾的這麼好!

都說了不宣傳,還非要給他宣傳,還是全年不間斷的什麼‘基礎運營’.

他想大手一揮說“漲工資!”,但鄧雪峰在場,不能表現出財大氣粗的一麵。

最終,樂言眼含熱淚的對他們抱了下拳:

“大家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裡,等將來有條件了,我一定百倍千倍的補償。”

啥都不多說了。

今晚,等老頭兒睡著了,弟弟我絕對把你們伺候好。

樂言和工作室員工這一出莫名其妙的手足情深大戲,更加堅定了鄧雪峰認為樂言很艱難的事實。

宣萱解釋的時候,重點全在‘免費’兩個字上。

連宣傳預算都擠不出來?

要去白嫖?

還有那個小新,都落魄到靠寫稿子置換資源了

而倪震說的話,更加代表工作室遇到了困難。

原來大家都知道了?

這種揪心的感覺,一直持續到鄧雪峰坐到台下,看《偽裝者》劇組和觀眾互動。

看著台上表情自如,談笑風生的樂言,鄧雪峰心疼壞了。

這麼好的演員苗子,怎麼能把精力放到那些公司運轉上的事情呢?

樂言的重心應該放在事業上!

鄧雪峰緊緊攥住兩側扶手.

我真的能幫助到他嗎?

路演開始,代表電影的預售同期開始。

文藝片很少有人會關注預售票房和電影實際票房.主要是看多了堵心。

即使像彭一偉這樣的文藝片大導演,最好的一部文藝片票房也沒超過9000萬,甚至有些撲街到千萬票房都沒達到,而這種情況非常普遍,這就是做文藝片要麵對的事實――一定會被市場拋棄。

不過,當劇組做完第一天路演,回酒店途中看到首日預售票房時,狠狠吃了一驚。

“多少?510萬??”彭一偉臉上的肥肉震顫起來。

“沒錯!一天510萬!”發行渠道負責人多次確認後,才敢把數字報上來。

這個預售票房,可以媲美部分商業電影了。

本來已經打算回酒店休息的彭一偉,臨時更改行程,對四周工作人員大喊:

“走走走,出去吃飯!今天就可以開慶功宴了。”

首日預售票房510萬,正式上映前預售票房一定會破兩千萬

《偽裝者》的宣傳還沒開始就有至少2000萬票房打底,再加上這部電影在國外獲過獎.彭一偉覺得他從業以來的票房冠軍電影似乎要出現了。

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要去開‘慶功宴’的消息很快傳到樂言車上。

樂言試探性的問鄧雪峰,要不要先送他回酒店休息?

沒想到鄧雪峰破天荒同意一共前往。

樂言看著他堅毅的側臉,摸了摸下巴。

有趣

果然是他一輩子捉摸不透的男人。

因為是臨時決定的行程,沒有餐廳能收容這麼多人,最終大家回到酒店的餐廳聚餐。

破天荒來參加慶功宴的鄧雪峰,更加破天荒的主動坐到了彭一偉那桌上,而且還總是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要麼說人就是賤.

鄧雪峰天天吊著彭一偉,彭一偉屁顛屁顛在後麵追。

今天鄧雪峰突然主動起來,反倒是把彭一偉搞懵逼了。

什麼情況?

你不會是要找我借錢吧?

“有事兒直說,你這樣我害怕。”

弄不清楚鄧雪峰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彭一偉坐立難安,大肘子吃著都不香了。

鄧雪峰墨跡了一陣子,對樂言說:

“你上去唱首歌去。”

“啊?”樂言正和葛曼聊天,聽到鄧雪峰的安排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去唱歌?”

這是個很正經的飯局啊。

怎麼還有這種服務?

鄧雪峰不耐煩的把他轟走:

“多一個場合宣傳新專輯不好?”

你都窮到白嫖了,有什麼選擇的權利?

一聽到樂言要唱歌,葛曼拍手叫好:

“唱歌好啊,你專輯裡的很多歌我都特彆喜歡,最喜歡《老街》,詞特彆棒,我想聽現場。”

樂言發新專輯時,葛曼幫忙做了宣傳。

本以為做好演員就不容易了,沒想到樂言做歌手也很棒這幾個月葛曼去哪兒都要帶著那張《依然,愛你》,甚至今天一見麵就問樂言下張專輯的發布時間了。

見葛曼興致勃勃,樂言乖乖去台上唱歌。

這一幕被鄧雪峰看到眼裡,氣炸了。

我讓你唱,你百般不願。

葛曼讓你唱,你甘之如薺.

什麼意思?

葛曼在你心裡的地位就真的比我重要?

就是因為她能給你帶來幫助嗎??

鄧雪峰的心眼就巴掌大,一沾到樂言的事更是隻剩下小米那麼大了。

怒氣直衝腦門,頂的他直接和彭一偉攤牌了:

“我可以和你合作。”

彭一偉一口水從鼻子裡嗆出來,但他連擦都顧不上擦,急忙反問:

“條件?”

世界上最了解鄧雪峰的並不是樂言,而是彭一偉。

來吧,說出你的條件。

鄧雪峰看著舞台上的樂言,緩緩開口:

“這部電影,必需把我這些年丟掉的東西全部拿回來。”

息影這些年損失的榮譽、獎項、關注度和行業敬仰等等.我要全部拿回來。

彭一偉二話沒說答應下來:

“沒有問題。”

他等待這刻已經很久了,說話的時候開始微微顫抖。

但鄧雪峰要條件並沒有說完:

“這部電影要用最快的速度上映,兩年之後上映的那種不行。”

鄧雪峰複出有很多導演可選擇。

但就是因為這第二點要求,最佳選擇隻有對他無比渴望的彭一偉。

彭一偉想要和鄧雪峰合作的決心是無比巨大的,這個巨大的決心,足以支撐他做出很多很多的讓步。

鄧雪峰有時間等,但樂言沒有時間

他必須快速在娛樂圈闖出聲音,才能幫助他的好大兒樂言。

聽到鄧雪峰的這個要求,彭一偉突然小聲笑了起來,隨後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大到雙肩顫抖。

這動靜引來周遭不少打探目光。

彭一偉沒有看向鄧雪峰,而是看著舞台上的樂言說:

“我就說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搭檔,連條件也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你說有沒有意思?”

鄧雪峰扭頭,不明所以的看著彭一偉。

什麼意思?

彭一偉舒坦的靠回椅背,笑嗬嗬的說:

“給你的劇本幾年前就準備好了,隻要你點頭隨時可以開拍,你息影表麵看和我關係不大,但我總覺得,是那個時候把你折磨得太狠了,你性格才變態的所以這些年你失去的東西有我一部分責任,快點把你失去的東西找回來,我才能輕鬆些啊。”

他突然扭頭看向鄧雪峰:

“如果這輩子不能和你再合作一次,我死都死不踏實。”

鄧雪峰回過頭去看樂言:

“彆說那些沒用的,什麼時候開拍,拍攝周期多久,幾月能上映,我要一個準確的回複,周期太長我不接受。”

我勸你謹言慎行。

若是跟之前一樣光拍攝就要將近一年時間,我就去找其他導演了。

“《偽裝者》路演結束就開拍,劇本並不複雜,劇情片爭取兩個月內拍完,鮑濱是老夥計,後期也能往前趕目標是趕上明年的獅城電影節。”

因為同樣著急讓鄧雪峰拿到他所失去的,彭一偉給到了一個令自己壓力極大的回複。

這部和鄧雪峰合作的電影沒有劇本打磨時間,但路演結束就開拍,代表他現在就要著手準備拍攝場地等執行問題。

而且兩個月,也是幾十年來從來沒有過的拍攝時長,以往至少要半年檔期,即使是場景單調的劇情片,彭一偉也沒有把握再縮短了。

雖然彭一偉把心都掏出來了,但鄧雪峰依然不滿意:

“我要趕明年年初的朗斯電影節。”

朗斯與獅城並列四大電影節之一。

獅城電影節在4月舉辦,朗斯在1月舉辦。

見彭一偉一臉苦澀,鄧雪峰推開椅子站起來:

“不行就算了。”

“你等等!”彭一偉著急的挽留,但鄧雪峰已經走出去了。

此刻,舞台上的樂言正唱到:

“記不得哪年的哪一天,很漫長又很短暫的歲月,現在已經回不去,早已流逝的光陰”

伴隨著歌聲,心情鬱悶的彭一偉想起了他的青春。

在他的青春記憶中,自己並沒有那一身‘折磨人’的本事,一天能拍十幾鏡而不是現在一天最多兩鏡。

雖然拍出來的東西沒有現在有深度,但情緒更加充沛。

他不禁反問自己:

一個劇情片,真的需要將近一年的拍攝周期嗎?

年輕的時候,他曾經乾出來過17天拍出一部電影的壯舉,並且還獲獎了.

他媽的!

舍不得兒子套不著狼!

都這把年紀了,再不瘋狂一次就真的老了!

“朗斯就朗斯!就衝朗斯了!你給我回來!!”彭一偉拖著肥碩的身影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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